看到萧红川摆出严师的架子，骆寒雨立刻收起笑容，老老实实道：“师父，我错了。”
“错在哪里？”萧红川冷着脸道。
“我不该妄想改良灵草种植方法。”骆寒雨像个老实宝宝。
“不，改良种植方法是一个好想法。”
萧红川慢悠悠道：“只是你错在未经验证，就大范围试验。”
骆寒雨顿时就有不同意见。他可不是乱划分试验范围的。这一亩药田，被他分为十个区块，每个区块施肥量都不相同。以他的经验，怎么也该有一块灵草会达到增产的目的。
“我只是为了加快进度……”
萧红川见骆寒雨还要辩解，顿时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师父说的对，我应该一株一株，而不是一片一片来试验。”骆寒雨立马改口。
“既然你已经知错，以后就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萧红川满意点头，“这些灵草不用你赔偿。不过，你造成如此大的损失，不惩罚也不行。”
听到不用赔偿，骆寒雨顿时心花路放，觉得师父真是仗义。这可是能影响半生的数千灵石，能不赔当然最好。
“弟子知错，任凭师父处罚。”
“那好，为师就罚你亲自清理这些药草和肥料。”萧红川眼藏恶趣味，脸上却一本正经道，“不许任何人帮忙，必须把这块地恢复原样。”
“啊？”骆寒雨微微发怔。
“怎么，嫌脏还是嫌累？”萧红川眼睛微眯，做出肃穆状，“你让杂役做事的时候，就没想想他们累不累？”
修士往往有一种优越感，非常不尊重杂役。华蓥宗前段时间出现过杂役集体抗议事件，虽然被轻易化解，但是宗主要求所有修士自上而下反思。骆寒雨威胁杂役的事情，已经被举报到萧红川处，所以萧红川才特意在杂役面前，打压骆寒雨一下。
不过他显然是误会了骆寒雨的想法。骆寒雨在几天前还是地地道道的种地高手，收割和翻土之类的活计，对别的修士是很恼火的惩罚，但对于骆寒雨来说，完全是家常便饭。
“弟子明白了。”
骆寒雨不敢表现出窃喜神情，诚恳的脸上硬挤出一丝苦楚，答应一声后便深深低下头。没办法，忍笑太痛苦了。
众目睽睽下，骆寒雨不紧不慢完成了惩罚任务。众人甚至有一种错觉，感觉骆寒雨的操作有条不紊，脉络清晰得有艺术感。
所有废弃的药草，收割之后都被收进了天书。至于灵兽粪便，也被他重新收集起来，准备下次继续试验。对于地道的山民来说，种植失败的事情是不存在的，教训也是成功的基础。
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接近黄昏。骆寒雨洗了个澡，这才有时间检查前几天的修炼成果。
不吃不喝，整整静修炼气了三天，骆寒雨的灵力总共提升了五点，相当于一颗普通灵石的效果。可不要小看每天近两点灵力的提升，要知道萧凉修炼了几个月，也就三五点灵力。骆寒雨修炼一天等于萧凉一个月的进度，效率大约为三十倍。
当然，萧凉是一个修炼废柴，不具备普遍性。但即使资质为天才的修士，骆寒雨起码也是其五倍的效率。从纯炼气角度对比，骆寒雨绝对是同期修士中修炼最快的。
骆寒雨握了握拳头，心中十分振奋。现在的他拥有六十五点灵力，只需要再炼气三个星期，就可以升到灵觉二品。相比同期修士的进度，骆寒雨就像是一匹奔腾的骏马，在修炼道路上呼啸着绝尘而去。
连续炼气修炼三天，骆寒雨有点心理疲劳，所以他没有继续修炼，而是拿出十株不同区块的灵草对比查看。
灵草开着小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看起来鲜嫩可口，可惜不能入药，已经全部是废柴。
骆寒雨小心翼翼地仔细对比，却发现这些灵草几乎没有区别。这让他得出一个结论，不管肥料多少，只要给灵草施肥，灵草就一定会开花报废。或许这便是灵草的尊严吧。只能以天地灵气滋养，不能受污秽沾染。
“小气鬼，增肥明明是种植大道，嫌什么脏。脏了就洗洗干净呗。”
骆寒雨埋怨一句，然后眼睛突然一亮，紧接着真的跑出房间去打水。忙活一个晚上，骆寒雨把所有的灵草都清洗了一遍。等天一亮，他立刻匆匆忙忙带着灵草去万宝阁鉴定。结果是颓然的，所有灵草灵性驳杂不纯，不能用来炼丹。
背着一身白眼，骆寒雨败兴而归。正与雷云豹玩耍的萧凉见到骆寒雨无精打采，便好心问起。
骆寒雨交待几句，复仰天长叹：“天妒英才啊！我堂堂一代种地高手，竟然种不好灵草。”
“大哥，你不要太在意这点。”
骆寒雨安慰道：“几百年来灵草都是自生自灭，咱们就别干涉自然规律了。再说，凡水怎么可能洗掉灵草的驳杂成分。我看你还是去找二姐，帮你物色一个灵兽……”
“一语惊醒梦中人！”
骆寒雨猛地一拍萧凉肩膀，高兴道：“你说的有道理。”
“是吧。”萧凉乐呵呵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找二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骆寒雨想到李雅慧就满心尴尬，他慌忙摆手解释：“要去你去，我要去找圣水来洗灵草。”
“什么圣水？”萧凉疑惑。
“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一定有水能够清洗灵草。”骆寒雨信誓旦旦道，“这些灵草就像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放弃他们。”
萧凉愕然，他实在无法理解骆寒雨对灵草的父辈心态。再三确认后，萧凉只好单独去拜访李雅慧，顺便请教最佳安置培养雷云豹的方法。
唬弄走萧凉以后，骆寒雨决定做一个重大的试验。
回屋将房门关好，骆寒雨双手作揖，东西南北各个方向逐一弯腰下拜：“皇天在上，后土娘娘在下，请保佑我手到擒来，马到功成。”
祷告完毕，骆寒雨盘腿坐下，眼睛一闭，意识进入到天书世界。
偌大的广场空间，一角堆满了洗得干干净净的灵草。可惜只是外表干净，内里依然驳杂不纯。骆寒雨受到萧凉的启发，决定将它们再洗一遍。
圣水只是一个托辞，骆寒雨的真正计划是用水元素圣灵来濯洗灵草。
圣灵是修士修炼的基础，除了炼灵之外，从来没有修士敢对圣灵做些什么。唯有骆寒雨无知者无畏，竟然打起了圣灵的主意。在他看来，只要是水，就可以用于洗涤。水元素圣灵，当然就是圣水。如果圣水再洗不掉污秽，那他就真没辙了。
平心静气，意念驱动一株灵草，放到了水元素圣灵上。
成功还是失败，答案就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