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祥云升起,便如同苍鹰俯瞰万物,这种快感,犹如神游天外,静观世事变迁。如此,也难免陌离怀疑“天机到底是不是神仙?”但结果似乎是很显而易见:哪有人能架云乘雾?若说神仙,或许他确实能称得上凡人眼中的神仙。
二人也并不急着赶路,飞到山外时,东方天色已然苍黄,才飞出了群山环绕,却又是飞入另一座青山,山名曰“淞山”。在看到一座小城外的城门,二人便落在地上。说是二人,主动权却是掌握在玄机手里,倒是让陌离操手,怕是也没有如此神通。
远远看去,望见城门上写的秀娟小字“淞月城”。
饶是陌离从书中看到过不少城池的描写,却也是第一次见到,难免不惊讶。虽心智沉稳,说到底还是小孩子,第一次见,难免有些新鲜。
从路中走了一会,也去店铺逛了一逛,过了一会便又失去兴趣:似乎除了规模较大,与村中倒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同是处于山中,想要海味也没有啊。
路过的行人看着二人,有种奇异的感觉,在看到天机一身华丽的衣容,倒也不像普通人,更像是隐于山后的道人,便也打消了这份好奇心。
这座小城并不繁华,但确是俗世中不可多得的清修宝地。比起那个村庄,这里灵气更加清纯。原因很简单,那里已经被血气所污染。至于镜仙湖呢?那里想必自有天机之缘由。
走过城中灯火,便来到了一个小院,上面写着“星月阁”。院中的石凳,石桌隐隐有秉承天运之势。正中丈方余的小湖中立有一座木亭,亭上隐隐有星光闪烁。走进朱红色的门,天机随手甩去八枚玉符,封住了这里的气息,亦是开始汇聚天地灵气。虽然陌离没入仙途,却仍能感受到变得舒适。
反手向虚空一抓,天机手中多出来了一本旧书页,轻声道:“你先天带有灵力,虽然我也看不透那究竟是何,但这种天赋却是不可多得。”天机却隐瞒了一点:这灵气有丝丝暴戾。事实上暴戾的灵力并不少见,不少稀有血脉都是如此,而这种血脉凝聚出的灵力大都很强势,莽龙,离火……但是这蓝色灵力却是闻所未闻,暴戾仅是次要,更多是一丝诡异与怨气。
故此,他不适合修炼天灵宗之法,《伏天经》太过霸道,《九灵心经》又压不住这股灵力,便只好再另寻他路。思来想去便想到了这本《道经》。虽然只是残篇,但却能修行到命宫一境,不过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后续。作为一部失传法决,能寻到完整的三个境界也实属不易。
“我这里有一部道法,我将教授与你,前提是拜我为师。我保证你未来能够……至少逍遥俗界”本想说逍遥天下,但思前想后,还是莫要说如此大话为好。事实上,天机极其自负,修习法决《玄天录》,兼修《紫府星决》,修为也是极其强大,至少放在修真界的明面人物上,能有一席之地。而陌离的天赋比之要强大不少,但却看不到方向。
说来也奇怪,天机的卜算之术极其强盛,若肯花大代价,甚至可以预知一个宗门的未来,对于一个没有修行任何法决,仅有相当于凝气一重灵力的小辈来讲,更是不在话下。可现在在这七星阵中却也没能看到陌离的未来。虽然是白天,没有星能,却也不该如此啊。
但是陌离肯定不知道天机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学着《道经》上的呼吸方法尝试。虽说这种方法有些奇怪,但也逐渐适应。
没过多长时间,便到了引气入体的阶段。人像是一个容器,若只是呼吸吐纳,灵气总归要离体而去。而这引起入体,便是等同于盗取一丝灵气进入体内静脉,轮回于周天。在尝试是只是觉得莫名舒适,但真正到了修行的时候却是出了问题。
吞入灵气后,用一念控制起游走于经脉,却有丝丝缕缕淡蓝色微光融入这一丝灵气。霎时间,灵气自行从经脉中运行起来,开始疯狂的吸收身外的灵气,也不顾陌离身体是否承受的住。
体内灵气急剧增加,经脉似要被撑的炸裂开了,整个人也开始止不住的膨胀。天机哪料到还有这种情况,挥出一到闪着星芒的紫色灵力便入体探查,哪成想这蓝色的怪异灵气一点都不挑食,瞬息之间,天机便和这道本源精气断了联系。虽是心疼不已,但手上功夫却没停下来。
掐了一个古怪的印决,手中多出来一丝白色粉末。刚要抬手,却犹豫了一下,收回去了半分。剩下的混入灵力,朝陌离拍了过去,瞬间就他吸入体内。与此同时,陌离体内躁动的灵气散去了几分。纵然如此,却还是没有脱离危险。再耽搁一会,这散去的灵气便会被重新吸收回来,届时,照样是一个身躯寸寸破裂的结局。
抬手间,七星法剑便出现在手中。朝天一指,惊起万丈星光。阵法上星光闪耀,点点星辰之力洒落,照亮了天机的道袍。
手中印决变换,又轻声念到:“七星引路,北斗伏魔”便将星辰之力引向陌离。星辰之力一入体,便将那故邪性的灵力压制住,引其化为的七个光点行至手背,又极速印下,将其封住,化作一个北斗七星状的魔纹。
陌离的身体缓缓恢复正常。这股灵气有股邪性,就是奇药归元散也没能产生多大作用。事实上,那一点归元散就足够散去其他同修为的人所有灵力。哪怕散去部分灵力,剩下的也足以让他直接突破到凝气九重,甚至隐隐有凝成道基之势。
本是天大机缘,但奈何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冲撞,便也只好散去部分,再将其打落至凝气三重,剩余灵气以北斗伏魔阵封住,再适时解开。
年岁一天天过去,封印也渐渐解开四重,已是凝气七重修为。俗界虽也能清修,但一直如此,却也不是办法。毕竟再这种环境,也注定无法有所成就。
虽是如此盘算,却也要等一个时机。能去哪了?思来想去便也只好去天灵宗。小心谨慎的破开第五印后,便带他离开了淞月城。
有的人聪明,适合科举,有的人体壮,适合入军。而陌离天赋异禀,仿佛天生适合修道。短短两年,就将道经的凝气篇修至大成,也会些灵力的妙用:隔空取物,简单的元素掌控之类的。
现在的陌离双脚离地一尺,便要摔个七荤八素,更惶逞长距离的飞行。遇事御空这种的重任当然有落在了天机的身上。师徒二人架着祥云,顺着那条贯穿东西的长河,向东飞去。
此河名为天河,传闻从圣山分流而下,一条流向西土,注入西海,名为天河,沿岸各种城池、宗门,不甚繁华。另一条流向东荒,流入凡界。东荒虽说灵气稀薄,却也能满足低阶修炼。但凡间就不同,被一道天幕与大陆隔开,一丝灵气也无法进入。自这天幕出现之后,当时的修道者便纷纷离开,其中甚至包括一些传说人物。后来便进入末法时代,未曾听闻再出现修道者。
谈天论地中,光景飞速变换。似觉得太慢,天机便挥手撕开空间,转眼间天翻地覆,直接出现在了一个山门之前,巨大的牌匾上刻着“天灵宗”,注视间透出沧桑的感觉,却又不失威武,一股剑气恍若横扫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