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乱坐在床前,唇角的笑容病态疯狂,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发抖,那是兴奋极了的表现。
他知道自己这样好像是病了,可……
他摊开手掌,看着上面的纹路,事业线极长,直到掌边缘,而与之相反,代表理智,生命,情感的线……却极短。
沈乱眯了眼,仔细端详着左手的纹路。
他幼时混迹市井之际,曾和一位先生学过两下子。
那先生说他这种命格,就是极易冲动,遇事不冷静,越想得到什么就越容易失去什么,就是强极必伤。
他还批评他要收敛点。
于是后来啊……
想起那个留着胡子的老先生,沈乱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他就把他杀了。
书本上说,这同那慧极必伤是一个道理。
他这样的人,这一生爱而不得,情深不寿,强极必辱。
可是他沈乱从来不信什么命格,什么此生必然,他只信他自己。
如果注定他爱而不得,那他就得一个给这世人看看,就算用尽手段又如何?最后谢妍也只能是他的。
想着想着,他就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潋滟的面容就像一朵盛开的蔷薇,美得绚丽,咄咄逼人,那是带刺的玫瑰。
那些狗屁话,他通通不信。
他强按捺住兴奋,一直到了日暮时分,才换了件银红的长袍,收拾了下走出去。
一段殷红色的夕阳远远映照,天空都染上了血色,沈乱一身银红长袍,走在路上与这景致般配极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焦急得不行的谢妍。
他无声笑了。
他刻意为难了她,看着她着急难受,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竟感到一种别样的满足。
那夜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可谢妍却是一副屈辱痛苦的模样,越看他就越暴躁,下手也就越狠。
“我与谢妍之间,互相折磨,她以为我玩弄她,可我要的不过是她爱我。”
冰天雪地之下,陷入回忆的沈乱苦笑,眉宇之间都多了几分颓靡,再不似先前的意气风发。
“可是啊,她不肯爱我,无论我对她好是不好,无论如何待她,她都不肯爱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沈乱瘫软的坐着,喃喃自语:“她就是不肯爱我。”
穆玘寒着一张脸,问道:“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置办的这一切?”
“什么时候?”沈乱皱了眉头,想了下才开口,“如果没记错,是七月十六,两年前的,七月十六,这天过了几日,你就被太子殿下囚在了东宫。”
穆玘恍然:“她为什么不找我?”
“噗。”听了这话,沈乱嗤笑一声,抬头讽意十足的看她,“穆大小姐怕是忘了,那时穆大小姐和璟王殿下打得正火热,穆大小姐一颗心皆系在璟王殿下身上。”
“七月十六,是穆大小姐邀璟王殿下出门赏景的日子啊。”
穆玘震住了,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终于明白了,难怪,难怪谢府落难之际谢妍没有找她……
谢妍性子温柔,却又真率坦荡,这两种本是矛盾的性子却安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两者结合没有一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