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帝王，又如何轻易能够妥协。
李颂可是李垣一心要向栽培上位的新君，如今眼看着自己继承者为了一个女子，竟不将皇位当回事，李垣是真真切切地被触怒了。
“朕要办宁维砚在即，你若想保宁清玥的性命，朕给你一个机会。”李垣目光冷冽道。
李颂原本要离开的步子骤然一顿。
边听李垣又道：“你喜欢她，朕也不是不通人情，只要你愿意将她降为侧妃，另娶长公主之女，碧荷郡主为正妃，朕答应放她一码！”
此话，当真是可笑至极。
李颂蹙着眉，目光尤为讥诮地看向了李垣。
“看来父皇这么多年来，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您依旧是如此独断专行、狠心绝情。”李颂冷声笑道。
身为帝王，听着这些话，哪能不怒，换成了别人，早就拖出去杖毙了。
“颂儿！朕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那碧荷郡主到底出自你姑姑府中，且她生的也算是秀外慧中，最重要的是，她性子好，好掌控。”李垣冷静地分析道。
然而，这些话落入了李颂的耳中，却是荒谬至极。
“秀外慧中？性子好，好掌控？所以在父皇的心中，女子便只能是男子的附属品，她们生来就是应该要被男子所掌控的吗？”李颂反问了一句。
李垣却皱眉道：“你以往虽然性子暴戾，却很少忤逆朕，想必定是那宁清玥影响到了你，看样子那女子，朕是不得不除了！”
忽听此言，李颂眼神中带着浓烈地恨意看向了李垣。
“当年，母妃虽然钟情于你，可是她却不愿被这层层的宫墙所束缚，是你强行将她带进了宫中，给了她云妃之位，在宫中为她树了多少的敌人？母妃她当年到死都不曾原谅你，而你如今又想用同样的方法用在我的身上了……”
“你放不下权力、放不下你后院那么多的花红柳绿，既如此，你何故又要强迫一个女子去接受那样的你？”
“父皇，你当年做不到与母妃一生一世一双人，亦做不到放母妃离开。可如今，我却可以做得到。”
但凡是为了宁清玥，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李颂的这番话将李垣气的够呛。
然而，李颂又道：“我李颂既娶了宁清玥为妻，便一生只有她这么一个妻子，父皇若不能成全儿臣，那儿臣自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父皇成全！还请父皇多加思虑，母妃当年的悲剧，我想，您应该也不希望再有一次重新在你的眼前上演。”
说完了这些，李颂朝着李垣郑重一拜，这一拜是君臣，亦是父子。
自李颂与宁清玥圆房之后，李颂每每一回府，便都直奔宁清玥的院子，而整个穆王府后院的女眷们全都失宠了，包括前阵子还在别的女眷面前耀武扬威的柔夫人，因李颂在成王府那日维护了她，且回来后提前解了她的禁足，所以柔夫人又一跃成了王爷最宠爱的夫人。
可是“宠爱”二字还没被捂热，柔夫人便彻底的被冷落了。
“咳咳……咳咳咳……”柔夫人神色苍白的，身形消瘦地躺在床上咳嗽着。
“药……快给我把药拿过来。”柔夫人一边咳一边道。
可慧心却站在她的床边岿然不动。
“你耳朵笼了是不是？主子叫你拿给本夫人吃得药呢？”柔夫人怒声问道。
慧心忽而扑哧一笑：“主子给你的药？你以为你前阵子差点坏了主子的大事，主子还能留你性命？”
忽闻此话，柔夫人的神色骤然一僵，没一会儿她又开始咳嗽了起来，这咳着咳着，她忽然喉头传来一股甜腥之气，蓦的，她趴在了床边，一大口血竟被她被咳吐了出来。
“药……你快把药给本夫人！”柔夫人吐了血后，满脑子却还是药。
当下慧心冷笑道：“你都知道主子给你的药有问题了，还想吃？怎么，是不是吃不到那药，就心痒难耐，身体特别的受不了是不是？”慧心笑问道。
可是柔夫人却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即便她都已经吐血了，却还是喊道：“快给我药！给我药！”
慧心见她如此急切，笑道：“柔夫人啊，那哪是什么药呀，那可是五石散哪，您再吃，可是连命都要丢了的！”
听到“五石散”三个字时，柔夫人的神色骤然一僵。
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怪不得每次她吃完都会觉得特别舒服，咳嗽也能稍微缓解一些。
可是药效一过，她的咳嗽便会加重，到如今，竟然都咳出血来了。
可下一刻，柔夫人却哭了起来。
她一把扯住了会心的衣袖，哀求道：“求你了慧心，你再拿点儿给我吧，我以后再不骂你了，你想要成为王爷的女人，我帮你，我一定帮你，好不好？”
这是头一回，柔夫人放下了所有的身段求慧心，以往，她对慧心向来都是动辄打骂的。
见柔夫人如此狼狈的样子，慧心神色怨毒道：“你下来，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便拿给你……”
柔夫人几乎不作任何考虑，便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为了能够吃上药，以往那个傲慢无礼的柔夫人，如今却跪在了慧心的面前，如一条狗一般，狼狈不堪。
慧心冷笑着将一整盒地扔在了柔夫人的面前：“主子给的药全都在这里了，自己吃吧。”
之后慧心便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可屋里的柔夫人已经失去理智了，她已经不知道该吃多少份量的药了，她拿起地上的药，便不断地往嘴里塞，约莫一个时辰后，慧心再进屋时，发柔夫人蜷缩在地上的身体已经僵了。
宁清玥的院子里，李颂刚回来与宁清玥还没好好说上几句话，连翘便匆忙闯了进了来。
“王爷、王妃，柔夫人院里的婢女方才来禀报，说是柔夫人去了。”连翘神色严肃道。
当下，宁清玥的神色一僵：“去了？什么意思？”
连翘又道：“王妃，柔夫人她……据说是服用了过量的五石散，死了。”
五石散？
宁清玥还真从没有听到，陈国竟然有五石散卖，自然，她知道这东西是绝对碰不得的。
便是李颂，也是满眼的震惊之色。
这阵子，他一直忙着与宁清玥谈情说爱，早就将那柔夫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是他断然没有想到，柔夫人竟然在服用五石散这种禁药！
当下，李颂双手扶住了宁清玥地肩道：“我去看看，你切勿多想。”
宁清玥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慧心在柔夫人的院子里，等了许久，可算是将李颂给等来了。
李颂刚一来，慧心便柔柔弱弱地跪在他的面前哭诉道：“王爷，奴婢真不知道柔夫人竟然一直在服用五石散，可怜柔夫人这么年轻，便去了。”
早在慧心进府被分配到柔夫人的身边做事后，李颂便将她的身份查探的一清二楚的了。
可关键便是，慧心却一点也不知道。
“你是柔夫人的贴身婢女，你怎会一直没有察觉？”李颂冷声问道。
慧心哭哭啼啼道：“夫人她服用五石散时都是将奴婢给支出去的，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哪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呢？”
李颂自然没想多为难慧心，毕竟他倒是很想看看，李霖把这个慧心安排进来，到底想要对他做些什么。
“罢了，你先起来回话。”李颂语气淡淡道。
慧心的相貌本就不错，她原本一哭，更显得我见犹怜了，不过李颂可没兴趣看她卖弄美色，毕竟再美的女子，在他心中也不及宁清玥的万分之一。
慧心起身后，一边擦眼泪，一边道：“王爷来的匆忙，奴婢先给您倒杯茶喝……”
李颂淡淡道：“嗯。”
没一会儿茶端了上来，慧心低着头，脸上全然都是期待之色。
“柔夫人是本王最宠爱的夫人，你可得将她的身后是安排的风风光光的。”李颂语气森冷道。
慧心语气柔柔道：“是，王爷。王爷，您快些喝茶吧，天气冷，茶水不一会儿就该凉了。”
李颂的眉眼间划过一道冷意，他忽叹了口气道：“一想到本王的柔夫人竟这么年纪轻轻的便去了，本王心中甚是难受，便是茶也喝不下去了！这茶，本王赏你了，你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