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妈妈来了,跪下道,“县太爷,不关奴婢的事情啊,是小姐的吩咐,奴婢不敢不听啊。”
“原来是那个丫头。”县太爷哼了一声,卫凤对秦容有意见,难怪会给她安排不好的住处。
“裴兄弟住在什么院子,就把她们安排到什么院子,他们三个是一起来的,住一个院子好有个照应。”县令大人说。
“是,二位请随我来。”应妈妈道。
秦容说,“不必了,我们知道在哪里,自己去找就是,如果小姐问起,还希望应妈妈给一个解释。”
两人又对县令道了谢,去了安顿裴辰州的院子。
“娘,你在想什么。”秦容见万氏有点走神,问道。
“娘是觉得,就算秦家人来了,也未必会像我们想的那样顺利,这个卫凤,是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啊。”
“娘,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秦容说,如果卫凤让她不好过,她现在做不了什么,总有一天会“报答”回来。
裴辰州怎么也睡不着,终于还是起来,决定趁着黑夜,大家都睡下,去看一眼秦容。
万一卫凤把她安排在一个破落的院子,可能会有毒蛇,有小偷,她的安全得不到保证。
才走出院门口呢,就看到秦容和万氏来了。
“容丫头,婶子。”裴辰州惊喜地叫道。
“怎么,睡不着呀。”秦容冲着他莞尔一笑,走进了院子。
“容丫头,你们来看我?”裴辰州问。
“可不仅仅是看你,我们也住这里。”
“真的呀。”裴辰州两眼放光,太好了,可以朝夕看到容丫头了,县衙门这么大,被分派到不同地院子,他还担心找不到她呢。
秦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裴辰州皱眉,俊容带上了厌恶,“这个卫小姐,也当真是心不好,明明大家一起救了她,她还这样刁难你们。”
把他的容丫头安顿在凶宅里,这是人做的事情吗?
“好啦不气,你可不能在卫小姐面前说这样的话,我们还要在县衙门这儿办事呢。”秦容说,“不管现在有什么不快,等事情一办,就再也没有瓜葛。”
“嗯。”裴辰州说,“我希望这两天赶紧过去,我们回到村里,不用再看见这些人。”
“丫头,你先睡下,娘出去办一点事情。”
母女俩选了一个大一点的房间,就在裴辰州房间的旁边,万氏对秦容说。
“娘要去做什么,我也去。”秦容说。
万氏摇头,“我们一起出去,动作太大,放心吧,娘一个人也能周全。”
秦容就没有再勉强,“那娘一定要注意安全,快一点回来。”
万氏专门挑隐蔽的,漆黑的地方,绕过巡逻,翻院墙出了县衙门。
有一家卖笔墨纸砚的铺子还没有关门,她走了进去,“老板,借一借笔墨用。”
万氏不在,秦容去裴辰州的房间看了一眼。
“哟,州伢子,这床这么小,够你一个人睡吗?”秦容在床边坐下了。
“是窄了一点,不过长度刚好够。”裴辰州看到秦容坐在自己睡的床上,脸颊微微红烫。
“对了,你屁股上的布条可以拆了,你拆了没有。”秦容看他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地想要逗逗他。
“还没有。”裴辰州俊朗的脸越来越红,都有点不好意思去看秦容了,他也记得是这两天拆,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把布条拆了透气,更有利于伤口的复原。
“那要不要我帮你啊。”秦容托着脸颊,笑嘻嘻地问。
“啊,容丫头,我还是自己来吧。”裴辰州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他怎么能让容丫头看那样辣眼睛的情景呢,上次在山里是情非得已,他能自己做的事情当然要自己来。
秦容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么紧张做什么,你的屁股我也不是没有看过。”
裴辰州的脸已经快要滴血了。
“半个月后拆线,你还得靠我呢。”秦容又说。
“……”裴辰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我就不逗你了,今天赶了这么久的路,累,我去睡了。”秦容捂着嘴笑。
裴辰州心一松,同时有一种失落的情绪,“容丫头,有什么你叫我一声,我会立刻赶过来。”
他多么希望,容丫头多留在他的房间一会儿啊。
亲自把秦容送出去,又看着她进了房间,眼巴巴的。
秦容回头看他,“傻样,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想多看看你,不可以呀。”裴辰州目光温柔。
经过了卫凤闹的那一出,才发现容丫头住在他的隔壁,并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所以他才格外高兴,珍惜。
在县衙门这样的地方,招待过一顿之后,明天很可能是送饭进来,甚至一整天都见不到容丫头。
秦容走过去,抱了抱少年的腰。
“一辈子那么长,你还怕看不够啊。”
卫凤人长得漂亮,家境又好,换做是别的男人被这样示好,早就连以后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可裴辰州却不为所动,可现在他的心里,她真的很有分量。
见过世面后的选择,才是真正的选择。
当然,以后面临的诱惑说不定比这更大,她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
裴辰州身体微微一僵,这还是第一次,容丫头主动抱他。
他的心里像是投入了一头石子,涟漪一阵阵泛开来,他迟钝地伸手,按在她的后背上。
几息之后,秦容才把少年分开,“好梦。”
裴辰州立在原地,怀抱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暖,她的芳香,眼里闪烁着星子一样的光,很久,他才转身离开。
秦容在床上躺下,快要睡着的时候,万氏回来了,没有出去办什么事,她在女儿的身边躺下来。
第二天,县衙门的人送了热水和毛巾过来,还有火炭,火炭只有一份。
应妈妈带着几个下人送来,卫凤跟着。
三个人已经起了,屋子里头有梳子,万氏梳好了头,还给秦容绾了一个双丫髻。
“秦姑娘,你可真厉害啊,装神弄鬼,终于如愿以偿地住到了这里。”
卫凤一来就是冷嘲热讽。
“卫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容微笑。
“哼,你还给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你们找到了爹爹,说在给你们安排的院子听到了哭声,不是装神弄鬼是什么。”
“卫小姐,我们的确是听到了哭声,一阵一阵地吵得厉害,导致睡不着觉,我们也受了惊吓。”秦容说,“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其可怕之处。”
卫凤眯了眯眼,“我倒真的希望有什么鬼魂,好给你这个不安分的一点教训。”转头,“把东西放下吧。”
下人把洗脸水放下了。
看向那个小房间,裴辰州正从里面走出来看情况,卫凤立刻换上了一副温柔的模样。
“裴大哥,你昨晚睡得怎么样呀。”
“还好,多谢卫小姐款待。”
“你对我说什么谢,我还怕款待你不周呢,大冬天天气冷,这盆火是给你的,不过你要自己烤,不能拿我的心意去便宜别人。”卫凤说着,身后的人把火盆端进了裴辰州的房间。
秦容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变了变。
“秦姑娘,这你就不高兴啦,我们县衙门火盆不够,实在不能招待你们母女俩了,如果觉得冷呢,你们就拿被子裹一裹,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卫凤以为秦容是因为自己的做法玻璃心受伤了,洋洋得意地说。
哼,不出来,就没有人打搅她和裴大哥。
“卫小姐误会了,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受到半点影响。”秦容静静地说。
“哼,那就好,把早饭给他们。”
卫凤错身让开,后面的下人上前,一个食盘里放着四个馒头,一小碟酸菜,一个食盘里放着一只烧鸡,两碗瘦肉粥,两碗奶酒,还有两个苹果。
放馒头的食盘端进了秦容她们的房间里,放烧鸡的食盘,自然是给裴辰州的。
裴辰州看到秦容吃的是馒头,哪里下得了嘴吃烧鸡,喝奶酒。
卫凤拖了一根凳子,在小桌子旁坐下,“裴大哥,你先去洗脸,我等你一起吃。”
秦容在外面洗着脸,心想难怪瘦肉粥和奶酒都是双份。
这个卫凤还真是脸皮厚,裴辰州对她不喜,偏要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