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也有人人工养蜂,不过这些人用白糖,红糖喂蜜蜂,结出来的蜜味道当然远远比不上野生的蜂蜜,林音没有提前把蜂蜜挤出来卖,就是为了证明是野生结的蜂蜜。
听说是野生的,门丁来了兴趣。
“我们看看。”
裴辰州把背篓放下来,看一眼背篓里,几层大蜂蜜,散发着甜香,上面还沾着一些纸条,落叶。
“去,禀报夫人一声。”
一个门丁去了。
留下来门丁道,“夫人一直让人找野生蜂蜜,可惜找到的大多都是人工的,这下有这么多野生的送来,夫人一定很高兴。”
不一会儿,一个妇人走出来,她衣着华贵,身姿窈窕,皮肤滑、腻,风韵美丽,显然平时没少做保养,如果不仔细瞧,回让人以为她只有二十五六岁。
“小姐,你瞧瞧我们的蜂蜜,合意不?”秦容开口道。
小姐?那妇人愣了一下,转而嗔怒,“你瞧瞧我是小姐么?”
秦容往她的发髻看了一眼,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赔罪道,“原来是夫人,实在不好意思,我瞧着夫人太年轻,十八岁的样子,光顾着看脸了,以为是十七八岁,待字闺中的小姐呢。”
妇人一听心花怒放,扶了扶发簪子,“你这丫头,还真会说话,让我看看你们的蜂蜜。”
身后的两个丫鬟把蜂蜜托起来,李夫人眼睛一亮,凭她吃了这么多年蜂蜜的经验,从成色,光泽,闻着的香味,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真的野生蜂蜜。
而且四大层,足够她喝好一阵子了。
“小丫头,我给你们八百文钱一斤,怎么样?“
连着蜂巢,拿去药铺子卖的话,最多五百文钱一斤,一般富人家可以给到六七百文一斤,秦容刚才故意认错,不过是为了让李夫人高兴,这样或许会多给她一点银子,没想到李夫人心情好了,一下子多给了一百文。
“好咧,夫人说多少就是多少。”秦容知道她赚了。
“把称拿出来。”李夫人对下人吩咐。
下人拿来称称了蜂巢,“一共十七斤三两。”
另一个下人拨算盘,“合十三两银子八百四十文。”
李夫人身边的丫头数了银子给秦容,“以后要是还有野生蜂蜜,都拿到我这里卖,别的不说,我敢保证我给你的价格,一定是最好的。”
秦容答应下来了。
李夫人给的这个价,其他人家的确给不上。
分了一半给裴辰州,裴辰州却摇头,“容丫头,你留着吧,我现在不缺银子用。”
当时卖麝香,他那里分了九两多的银子,都用好一阵子了。
秦容皱眉,“这咋行,蜂蜜是我们两个辛辛苦苦割到的,还被棕熊追,还从悬崖上摔下来,你不分一半,我怎么好拿着这个钱。”
“容丫头,要不你替我保管吧。”裴辰州说,“我一个糙汉子,也不会管钱财,就先放在你那儿,等需要的时候,再跟你拿。”
秦容见他死活都不肯收,只好说,“好,我帮你看管着。”就算他有那份心,该是他的还是他的,她不会私吞,再说少年在管钱方面可能真的没有她细心,放在她这儿也好,免得哪天遭了贼,偷个精光。
裴辰州心里偷着乐,他又为容丫头以后的房子攒下一点钱了呢。
该做的事情做了,两人准备回家,秦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我说过要买牛板车的,不如现在就买了回去,街天的时候好送鱼来。”
牛等明年开了春,气温暖和起来再买,不然那么多牲畜,大寒冷天的,实在不好管。
“行。”裴辰州说,“只不过,不知道现在卖牛板车的铺子开不开门。”
“我们先去找找吧,现在时间还多着。”秦容说。
两人看了三个卖牛板车的铺子,开门的有一家。
老板高高兴兴把两个人迎进去,“丫头,伢子,现在不是街天,可我们家的铺子还开着,知道为什么不?”
“为什么?”裴辰州问。
“因为我们家的牛板车是卖得最好的,就算是平时,也会有人来买,所以不是街天也不打烊。”
秦容和裴辰州对视一眼,这是变相地夸自己呀。
老板把两人领到后院,后院的棚子下,摆着二十来张牛板车,不同的材质价格自然不同,按照价格的高低,分别是红木,核桃木,榉木,榆木,松木,杉木做的牛板车。
“红木的六两银子,核桃木的五两,榉木的四两,榆木的三两,松木的二两,杉木的一两半吊钱。”
秦容是用来在乡村的土路上拉东西,用不着多贵重的,就选了榉木的,不那么贵,而且木质坚致,纹理美观。
“州伢子,要不你也买一个吧,这样会方便很多。”秦容说。
裴辰州想了想,“那就要杉木的吧。”
杉木轻韧,抗虫耐腐,缺点是结疤多,不太好看,而且木质比较疏松,使用的年限比较短,但用个两三年不在话下,到时候坏了再换,两三年后,或许几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裴辰州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二两银子,有点后悔道,“容丫头,实在抱歉,我只能付我自己的了。”
早知道他多带一点……
“说的啥话,你的钱在我这里管着,肯定是我付了,让开让开。”秦容小手按在少年的腹部上,把少年推开,然后付了五两半吊钱,两个牛板车就到手了。
裴辰州肚子痒痒的,他多么希望,容丫头的手多在他身上停留一会呀。
两个人推着牛板车回去,以后他们要送什么到街上,就不用辛辛苦苦和别人借,也不用怕耽误别人的事儿。
回到家里,下午才去了一半,万氏在给秦容做另一身衣服。
看到牛板车,眼睛一亮,“咱家有牛板车了,花了多少钱?”
“四两银子呢娘。”秦容应,她的这一辆牛板车,可以承重五百斤,州伢子的那一辆,可以承重三百五十斤。
秦容看到圈里又多了几背猪食的量,神秘兮兮一笑,“娘,陆副将又在给咱们家打猪食啊?”
“唉,是啊,他说营地建好了,实在没有事情做。”万氏有点过意不去,怎么能让一个老大的汉子,跑来跑去给她做杂活呢,不过,她劝了好几次都劝不住,也就由着陆常去了。
万氏察觉到了什么,往院子外看一眼,“州伢子也在,咋不进来。”
秦容和裴辰州约好了,去山里砍果木,她以为裴辰州跟着进来了呢,原来他还在院子外。
“州伢子,你先进来,咱们烙几个饼吃再去。”
“嗯。”裴辰州这才进来,把他的牛板车安置在院角里。
万氏要起去和面,秦容说,“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时,外面有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道,“秦容,你个死丫头,给我们出来。”
秦容听着声音好像是孙广强,知道这家人来挑事,目光冷了冷,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果然是孙广强,孙广发,像上次一样,抬着孙瘌痢来了。
孙瘌痢今早上被他们狠揍了一顿,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躺在架子上哼哼唧唧。
看到秦容,他恶狠狠地将她一指,“死丫头,你敢打我,我现在浑身痛得受不了,你给我赔钱。”
“对,赔钱,起码要拿出十两银子。”孙广强和孙广发两个人梗着脖子要钱。
秦容笑了。
裴辰州攥紧了拳头,正要冲上去打人,秦容把他拦住,“我还没有要你们赔钱呢,既然你们找上门来了,不妨陪我二十两银子。”
“啥,你打了我们大哥,还要我们给你赔钱,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孙广发气哼哼地说。
“你们的大哥,长得这么吓人,这么猥琐,跟茅厕里的蛆一样,偏要到我面前晃,差点把我的眼睛给毒瞎,害得我精神失常,赔二十两银子,我看不过分吧。”
听到这样赤裸裸的讽刺,孙瘌痢气得浑身发抖,“小贱人,我现在就躺在这里,动也动不了,你好好的,还要我赔你银子,你咋不去做白日梦?”
“你们孙家人不也是在做白日梦吗?”秦容好笑道,“我打你是应该,不打你是悲哀,想要十两银子,回家做大梦去,别来我这里撒野。”
“看来你们是不想给了。”孙广强和孙广发面目狰狞,“你们就一对母女俩,不给我们赔钱,我们把你们打趴了,把你们家里的东西都带走。”
“还有我。”裴辰州上前一步,冷冷地俯视着两条不要脸的蛆,“你敢动他们试试,看我不打爆你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