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青回到家自然被妈妈数落了一顿,不过看晓青东西买的齐全,也就罢了!只是一再告诫不许再乱跑,好似晓青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二十九下午大姐才大包小包的回到家,大姐一月工资不过几百块钱,过个年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没了。不过大姐还没结婚,倒也不急着攒钱,上辈子大姐的婚姻极为不幸,先是生了个自闭症的儿子,又遭遇丈夫出轨,人到中年身体就垮了。晓青穿来前,大姐患了肝癌晚期,左不过半年的光景。
想着前世大姐容颜枯槁、行将就木的模样,很难想到大姐现在娇妍明媚的样子,晓青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让大姐嫁给渣男,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晓青兀自在那想着心事,二姐大声喊她:“李晓青,偷什么懒儿了,快来贴春联!”晓青大声答应着,忙拿着粘好浆糊的春联朝外走去。大门、小门、车子全都贴个遍。等到贴完,几个姊妹手都冻僵了,晓青妈忙不迭的喊几人屋里取暖,又取了热热的红糖水,几人喝完全身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大年三十最是忙碌,草草吃了中饭,一家人便开始包饺子,过年的饺子十分讲究,一人一碗面,晓青家人口多,算上爷爷奶奶得有八口,这样工作量就大了。一直包了两个小时才堪堪包完,晓青妈又捏了几个带硬币的福饺子,等到子夜十二点吃的时候,谁吃到也就预示一年的福气开始了。
还未天黑,外面已经“哔哔啵啵”的传来鞭炮声了,起初还是隔一阵子响几下,后来渐渐连起来了,此起彼伏,好似在比赛一样。真正把过年的气氛热起来了。后世那是禁止放鞭炮的,为了衬托气氛,竟发明了电炮只有响声,也不会造成环境污染,然而在晓青看来,电炮就像是猴子捞的那水中的月亮,假的就是假的,再响亮,再逼真也是赝品。丝毫没有助益过年的感觉,反而觉得心烦。就如同现代人际关系,愈来愈假,隔着一层层假面,隔着一道道沟壑,让人更加虚伪疲累。
晚饭由大姐主刀,晓青原先是一点不管的,只是等着吃。如今,自己也是做了十几年家庭主妇的,几道拿手的菜还是会做的。大姐先还嫌弃晓青碍手碍脚,但看到她有模有样的样子,也就随她去了。
晚饭有荤有素:红烧肉、水煮肉片、手撕熏鸡、油爆大虾、清蒸鱼、醋溜土豆丝、鱼香白菜、蒜薹鸡蛋、切腊肠、凉拌三丝;又有饮料、白酒,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小弟先忍不住拿个大鸡腿就咬,晓青妈顺手拿起筷子抽了几下小弟的手唬道:“去叫姐姐去,白大了一岁只知道吃!”小弟浑不在意,抽冷子拿起鸡腿跑着去厨房叫姐姐了!
待众人坐定,爸爸先举杯说了些开年祝福的话,一家人满饮了一杯。然后几个姐妹大快朵颐起来。晓青觉得好些年没吃到过如此美味的年夜饭了。好像肉也香的多,连饮料也甚是甘甜,哪像后世都是饲料催起来的肉、饮料也全是香精味。饭桌上晓青妈尤其夸赞了晓青一顿,说是大闺女了,这半年懂事多了。大姐也附和夸赞了晓青几句。晓青打趣大姐给自己找个好姐夫,引来大姐好一顿教训,晓青吐吐舌头,惹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饭毕,一家人便守在电视机旁一边嗑瓜子一边等着看春晚。看着里面年轻二十多岁的主持人和演员,晓青感慨万分。九十年代春晚还是挺精彩的,这时候人们还没有审美疲劳,赵大叔、赵奶奶的节目一如既往地惹人发笑,歌曲舞蹈也没有这么华丽。晓青忙了一天,渐渐在不知哪个喧闹的节目里睡着了。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
新年的第一天,晓青是在吵闹的鞭炮声中醒来的。天还未亮,不过六点钟的样子,晓青妈早起来煮饺子了,差不多熟了忙忙的把几个孩子叫起来,新年的第一顿饺子时一定要吃的。不过,昨天一天几个姊妹都在吃,是以早上不过是应应景。
拾掇一早晨,天一亮,晓青妈和几个邻居就结伴出去拜年了。俗礼,在家的姑奶奶是不必出去拜年的,直等到出嫁做了媳妇才会出去拜年的。不过,今年爷爷是在晓青家过得,作为辈分大的老人,等着别人上门拜年就是了,是以晓青几个姐妹就用果盘装好了瓜子、花生、糖块啥的只为招待上门拜年的客人。
一上午,姊妹几个接待了十几波客人,大爷、婶子叫的嘴都酸了。留下一屋子烟味,加上地上一堆的瓜子皮,可就算再脏也是不能扫的。大年初一扫地是要把福气扫走的。
大年初一亲戚一般是不会上门的,尤其嫁人的姑娘,逢初一十五那是绝对不能回娘家的,说是怕冲撞了娘家的香火神灵。
记得有几年,小弟在外地工作,过年也未回来,三个姊妹不论是离婚的大姐还是嫁人的二姐还有晓青都是不能回娘家的。那几年,晓青爸妈过年过得很是清冷。幸而后世网络发达,多远的地方都能视频,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直到破五,晓青家很是忙乱了几天,一年不甚来往的亲戚都在这几天流水似的拜年来了。今年大姨家表哥没来,估计是因为欠了晓青家钱,唯恐晓青妈问也就没敢来。小舅家远在北京,平时不怎么来往,平时过年也就是晓青妈到村委会那打个电话,彼此问候一下罢了!晓青对小舅的印象很是浅薄,大抵不过是自己闯出去了,和家里的穷亲戚们也就慢慢疏远了。
初六大姐就要走,说是带着晓青几个姊妹去县城买玩一天。小青几个自然高兴。晓青妈这一个年也过得甚是疲累,巴不得耳根清净清净,一大早就打发几个孩子吃早饭,晓青弟弟巴望着到县城吃好东西,那肯吃早饭,不停地催慢悠悠吃早饭的晓青快走。晓青早十几年不怎么吃外面的东西了,多油多盐也不干净。后世人四十多岁都或多或少有三高,晓青常年坐办公室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从来不在外面吃油炸食品。在晓青弟弟再四的催促下,晓青终于不堪其扰,结束了养生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