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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海浪一遍遍地击打在沿岸的礁石上,起起伏伏。
礁石上密密麻麻簇拥着藤壶,偶尔有因退潮而搁浅的八爪鱼,只是缓缓地抽开触手,“啪嗒”一声又重新摔落回海里。
任由清爽舒适的海风吹拂在脸上,蕴着淡淡咸腥的味道。
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天边飞过的海鸥,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和谐、安宁。
只是,伫立在海鹰号三桅帆船的甲板上,向着远方凤凰城的京唐港望去:肃穆的城池,入眼港口的冷清,依然昭示着风平浪静之下的暗潮正汹涌。
数个昼夜的奔袭,再难进军分毫,名为“雪绒花”的佣兵团决定改走水道。
先是顺江而下,行至京口要塞上岸整备。
再绕过正与异世界文明的议会军交战的淞沪地区的战场,于甬城出海,一路直达冀东的凤凰城。
凭着海鹰号武装商船的充分伪装与佣兵团强大的火力投射能力,一路骗过敌舰,破袭交通,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东煌直隶省凤凰城。
“按照群里的说法,现在的凤凰城已经被居士接管了吧?”船长室内,伏着桌沿,酒保指着桌上的地图,打着哈欠道,“别跟我说船只靠岸,我们进了城后,又冒出来一个旗队的敌军,那就太令人生艹了。”
“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佣兵团的团长王景正在调整着自己的卡组,“虽然说居士现在在群里面很少发言,不过若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他一定会同我们说一声,而不是一声不吭。”
“何况长空君不是前天才到的凤凰城么,他在群里说那边昨天晚些的时候出了点事,有一队敌军的战斗法师渗透进外城里来了,不过现在的他们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王景终于整理好卡组,收回卡堆,“我问了一下长空,他说居士正忙着准备预案,等到我们到港,差不多人都齐了,就策划起反击,出去抢几个分矿回来。”
“啊这…”
“别跟我说你昨天没看群消息,”瞥了一眼正面露惊诧的酒保,王景无奈地耸肩道,“好吧,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不是又与我团里的那帮伙计们打了一晚上的牌?”
“……”酒保掩面,“你猜的没错,我早饭都没吃,睡到一点才起来。”
“…你这作息真的得调整一下了,”王景扶额,“虽然我们也不完全算是在打仗,不过现在毕竟是战争时期,严肃点好么。”
“赶快去吃点东西吧,马上要靠岸了。”他说着,“别想着进了城就能吃顿好的,现在的凤凰城内可是各种资源都在告急,打不出去就只能等死了。”
……
数个时辰后。
李轩的居所内,一群人看着穿着侍应生服饰的年轻人发怔。
酒保双手抓着一只烧鸡,正兴致勃勃地啃着。
套着欧式板甲的青年给他倒着酒水饮料,边不住地叹气。
另一个医师穿着的青年推门而入,拎着几大袋圆鼓形状、色泽金黄的烧饼,冲着酒保与众人道:“现烤出来的棋子烧饼,包猪腊肉馅儿的,热乎着呢!”
酒保含糊不清地吱唔了几句,点着头接过了烧饼。
“杨骁啊,你这是早饭并中饭一并吃了吧。”李轩摇摇头,很有些无奈。
杨骁依旧抓着烧鸡啃着,只不过,他的眼神悄悄地望向了居士。
“差不多垫个肚子就行了,剩下的咱们一边吃一边讨论,”李轩也接过穿着医师服饰的青年递过来棋子烧饼,边咬边说着,“杨骁你这吃相太喜感了,着实把我也看饿了呀。”
“那可不,”医师拉过椅子,从容地坐在桌边,靠着椅背,笑着道,“我在邕州求学的那会儿就天天欠这口吃的,那边儿菜式味道虽好,可总不完全随着咱口味,这不回来了么,买上几个,也算是解解馋瘾呗。”
“毕竟这味儿确实地道。”另一边也着医生打扮的青年仰坐在靠椅上说。
……
“行了,言归正传,我们开始吧。”
李轩敲了敲桌板,众水友端直了身子,正襟危坐。
“首先,请各位自我介绍一下吧,”李轩道,“虽然说在群里面,咱们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网友。可是到了线下,如今称得上是第一次见面,各位就先请介绍介绍自己,给大伙认识认识,以防待会儿讨论的时候出什么岔子。”
他随意地一指右侧,正在啃着烧饼的酒保,道:“就从杨骁这边起吧。”
酒保慌不迭地放下刚咬了半口的肉烧饼,狼狈地吞咽下去,呼出一口长气,缓了过来。
擦擦嘴脸,他张望了片刻,索性站了起来。
“在下便是北渊,真名杨骁,群里常驻的鸽子之一,”杨骁按着桌子道,“籍贯鄂省峡州,来这边之前是园艺系的大三学生,本来打算考完研,历练几年后去试着弄家苗圃企业的,但是这场群体穿越事件把我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来这边之后,给我的身份应该算是经营着祖传下来的店铺、从事小买卖的普通商人。我在峡州经营了将近一年的酒馆,业余时间才用于制卡打牌,目前勉强算得上是个贰级制卡师。”他摸着下把,口吻略显自嘲。
“关于最近几月才出现的奖励卡包的话,我这边送的是来自二战卡牌游戏KARDS的突破卡包,以英、苏两国卡牌为主,勉强凑齐了几张可用于决斗场上对战的单位牌。”他深提一口气,“如果在之后的战事里需要什么重型火力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提供些支援吧。”
说毕,他再次环视周身,随后望向了居士。
李轩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很好,看来我们的计划可以修改修改了。”李轩微笑着说,“有着北渊的支援,我们现在能够部署一定的重火力,就不必再刻意规避着议会的法师军队,可以采取一些更加主动的战术来。”
“那么,王景,该你了。”他接着将手势比向了杨骁身侧,着欧式板甲的青年。
王景从容不迫地起身。
“我是群里的星际丶独行,真名王景,苏省润城人,原本在皖省某大学就读机械工程专业,”
“曾就职新编陆军任工程营营官,现就职‘雪绒花’佣兵团任团长,”王景平静地说,“之所以叫佣兵团而非团练之词,是因为它的成员,基本上都是由我抽的卡包里面的卡牌组成。”
“不过,由于拆解修饰了部分,这些单位卡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普通级别的卡罢了,”王景叹气,“因为那些卡牌的科技等级太超前了,导致在常规作战我不得不含泪放弃某些装备。”
“诶等会,什么科技等级?”李轩挠头,“我这种来自英雄连,明显超模的二战阵营卡牌都能够无限制地使用,难不成你的卡包是来自于一些现代战争的游戏?”
“是星际争霸2,居士,”王景道,“来源于星际争霸2国服游戏大厅里的星际酒馆,都是一费二费的人族卡牌,也就是一些好兄弟、死神火车之类的东西。”
立时,台下“妈个鸡”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李轩张着嘴,呆愣着,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看上去受到的打击挺大。
“这NM,这NM还等锤子啊,”临座的陈麓文一拍桌子,“今儿直接打出去,让那帮入侵咱家的烧饼们见识见识啥子叫800apm全自动散枪兵呗。”
“所以我才说限制太大了啊,”王景哭笑不得,“能打出去我早打出去了啊,我这些卡牌,虽说至少都是等效于限定级、稀有级的铜卡,可问题是,打完了后他弹药不给我自动补充啊。”
“…哈?”陈麓文一愣。
“给我分配的都是些陆战队员、收割者,打起仗来的素质确实高得没法说,不过,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多只有着非常低的受教育程度,给他们身上的那些装备弄些最低级的保养都弄不会,”
“打牌时确实可以顶翻对手,可是我资源、弹药补给都没得,就算会那些技术,也巧米难为无妇之炊的啊…”王景欲哭无泪,“何况,这些伙计里面文化水平最高的估计只有开‘恶火’的那帮驾驶员们了,他们勉强算得上半个工程师,但也只是会一些最基础的装卸维修工作……给我出个SCV也好,可惜换不得。”
台下原本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所以,你是怎么解决的呢?”沉默了许久的李轩发声道。
“还能怎么解决,换呗。”
王景双手摊开。
“我多次集结部队,同大陆魔法议会的战斗法师团与他们的盟友、圣罗兰帝国的霜枫岭军团的魔导机械化部队换家,”
“有时弹药打光了,我就去抢他们的补给,抢他们的装备,抽到全新卡牌后就用来部署奇袭……”
“就这样反复拉扯反复穿插,给我拉出现在的这支战斗人员达七百六十一人,用他们最新的制式炼金装备武装起来的佣兵团出来。”
“……你们这是抢了多少人啊…”李轩咂舌,“我这边目前刚开排级指挥部,满人口才勉勉强强可以与一个帝国的千人队,或者20人左右的议会战斗法师团硬换…”
“有差不多一个师团吧,”杨骁道,“他在中部的战场上活跃了小半年,期间经常到我这里白女票吃喝,以作修整。”
“按照圣罗兰帝国的一线作战军团标配建制,霜枫岭军团的防区位于帝国北方的三个行省,应辖35到50个2-5万人的师团,虽然单兵以冷兵器为主,但其征兵要求是按五阶实力为最低征召水准,且存在一定数量的炼金武器、蒸汽动力武器与魔导类远程武器,整体实力可以约等同于一战中后期的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