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浓烈,细水长流,柔和。
——《重生仍为少年》
“姝芷,我昨天看到赵邺城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了,背影好像是俞噷悦,我也不是很确定……”
一清早的,李姝芷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声音悦耳动听,是安楚然打来的。
急急忙忙地语序,让李姝芷微微一愣,不是很清楚是真是假的,但是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她觉得,他没有说谎,就一定对别人都是逢场作戏。
那头传来一声声呼喊,有些慌张:“喂喂?”
李姝芷心里还是跟拨了弦似的,乱了阵脚,匆匆挂了电话:“我在,楚然,我知道了,先这样挂了,要去上班了。”
把手机撂了后,那头的安楚然还是照旧回到了工作单位。
这几年,陈一沐和她也是分别了四年,毫无疑问,她身边堆满了很多优秀男生。
一群硕士生,博士生,对于安楚然这个大学教授,很是感兴趣。
陈一沐后来不知从哪打听到的,气的不行,要说最着急,应属他们才是。
陈一沐那时候的偏爱只为了一个人,虽然多是调皮捣蛋,但是细细看来,都是他守着她。
年少轻狂的陈一沐,也有心软的时候,记得上次安楚然无意中手割破了,他嘴上不饶人,脚就已经迈出门口了。
没十分钟,人又回来了,满头大汗的,只是为了去买创可贴。
赵邺城坐在办公室,眼神却不时地往外瞟,生怕错过一个人。
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神放光地喊了声:“李秘书。”
李姝芷左脚刚触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口,右脚又停止他办公室的门口,尴尬又礼貌地回来打声招呼:“赵总好。”
显然今天的态度比昨天生分了好多,特别更有礼貌了。虽然吧,以前就是这样,可是他就觉得她不对劲。
是不是,被自己吓到了。
对她,或许,是心动,心底最后的冲动也在那一晚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憋了四年的骚话,好像有了地方释放。
赵邺城敲敲桌子,转了身,椅子跟着转过来,要求道:“凑近点。”
李姝芷:“是,赵总。”
她点点头又走过来,有些不知道该什么接话了。
“把门关上。”
李姝芷畏畏缩缩地又去带上了门,她还没转过身,就想打开门出去了。心早想出去了,早就飞了。
赵邺城站起来,歪着身子,半靠桌沿:“是不是,现在心特别乱。”
他嘴角上扬,那一笑,有些狡黠,让转过来的李姝芷,有些不知所措。
的确,说到她心坎上了。
李姝芷半天慢慢吞吞地说道:“我……还得再想想。”
他笑了,“那,我这,随时等你。”
又像很平常一样,继续坐下,办公,一系列的操作。
他不像一个霸道总裁该有的风范,好像对她有独特的温柔,不暴力解决问题。
他们的四年真的发生了太多,不能一时间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李姝芷呆了半晌,又轻轻地打开门,走了。
赵邺城摸了摸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他桌上的咖啡,莫名欣慰。
以前的年糕,现在的咖啡,她还是那么关心、细心。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是他对不起她。
……
陈一沐今天闲的没事干,到处在公司里逛,从赵邺城回来,他就晋升副总了。
他一会在赵邺城办公室里坐着玩手机,一会又去总监办公室聊了半天。总之没什么活了,就一直期待裤兜里手机的消息提示音。
但是,一直没有。
那头似乎正在奔跑在某个地方,连电话都接地那么仓促:“不是,我是陈副总,你平时忙得要死,现在找我干嘛,今天我……呼……还得跑出版社一趟。”
陈一沐沉思着,说话咬文嚼字的,缓慢地开口:“瑾砸,我问你,你以前喜欢的女神,现在,追到手了吗?”
那头显然有些哽咽:“没……怎么了……”
陈一沐想问接下来的答案:“哦,那如果分开四年,有去见面的必要吗?”
“有,非常有,难得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努力去试试?”王毓瑾停下脚步,很强烈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其实,然后分开四年是遗憾,也是改变彼此的最好时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对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好像很有道理。
陈一沐灭了嘴角的那根烟,不抽了。他没有特别大的烟瘾,只有特别无奈落魄的时候会抽上一抽。
记得抽烟最多的时候,还是四年前,和安楚然分别后的几个月。习惯不了国外生活,吃不好睡不好,反而用抽烟解除苦恼。
陈一沐嘴角倒开始碎碎念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话音刚落,他就出了公司,去向负一层去提车了。
另一边的王毓瑾匆匆忙忙地擦着汗,就进了出版社,忙忙碌碌的样子,却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
……
花店。
女服务生微笑问道:“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陈一沐也不懂这些,“帮我选花,花语……比如执着,永恒的一类。”
“好的,”女服务生介绍道,“您现在看到的,是紫藤花,对你执着,最幸福的时刻;玉米百合,执着的爱,勇敢的爱……”
陈一沐一下子就相中了旁边那一大束紫藤花,“就要这个了。”
似乎就特别合眼缘,又似乎一语击中。
女服务生特别喜欢这种爽快的人,“好的,先生,这就为你打包。”
陈一沐大概在这花店里待了十分钟,四处看了半天,赏心悦目的,真是浪漫,只是年少都不懂这些。
他过后开车抵达目的地了——南大。
大学教授安楚然,她的工作地点。
陈一沐刚想熄火开车门,顿了顿,嫌弃地扫了一眼自己上下,不像学生样子,穿着西装革履上课好像……不太行。
要是太突出,会被赶出来的。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努努嘴角,真是没办法,见个美人就那么难。
又过了二十分钟,他又整了一身很学生的衣服,倒也不是说,大学必须穿的这样,只是他觉得得正经点,为了见她,正式一点嘛。
安楚然拍了拍讲桌,清丽的脸上很严肃的神情:“上课了同学们,要记住,以后每一堂课不能代签不能替课,不然!你们的分数不会及格。”
她转身写课题了,还不时的侧身翻书。
陈一沐从后门来的,来之前花了点心思,让前面几个小女生帮自己添上了名。
一会点名答到,他会很期待,她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是什么反应。
他揉了揉眉骨,有点头疼,她教的法学系的学生。法学专业,实在听着难受。
期待的点名环节来了。
“钟一航。”
“到。”
“戚云。”
“到。”
……
等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她嘴撇了撇,有些难以启齿的震惊,半半卡卡的叫出来:“陈……一沐……”
陈一沐打起精神,洪亮又有磁性声音:“到。”
安楚然愕然地看着远处的陈一沐,心里好多话:他怎么来了……来干什么了……
她没说什么,装作没看见似的,又重新去擦黑板。
一节课下来,也差不多过了一下午了。大学是上两节课,但是一节课……就是半天。
陈一沐整堂课听得很认真,虽然连书都没有,但是聚精会神的。
安楚然把书本和教案放进包里,正准备走,被陈一沐叫住了。
陈一沐吹了下口哨,缓缓走来:“安教授,留步。”
安楚然回过头,反问一句:“你怎么来了?”
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不情愿。
陈一沐双手抵着讲桌,眯眼笑:“怎么,学生做错了什么,小安教授这是要发火赶人走了?”
她哼了哼,“怎么,不能赶你走吗?”
陈一沐只落下了四个字:“一切随你。”
她要走,他挽留,“等等,送你的,楚然。”
她回眸一刹那,看见了一束新鲜而又美丽的紫藤花,芬香扑鼻,独特的气息。
安楚然很久没见到紫藤萝了,上次看见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安楚然抬眸一笑,小小的酒窝陷进去,异常的可爱,“谢谢。”
她走了,犹如一阵风,陈一沐看着她的清丽身影,真的感叹变化好大。
她以前还有些微胖,现在竟瘦了那么多,也张开了,越长越漂亮,身材样貌也标致了许多,只是,少了青涩。
他没有再继续抽烟,显然人已经见到了,他也安心了。
像是心底的那块石头逐渐尘落。
……
三个月后,erwi的数据仍然大火,但是大公司kerry不断打压和用各种方式想击垮成渝。
却未能如愿,赵邺城心想:这次,恐怕要和kerry打的是持久战了。
不过还好在,成渝根基牢,还有董事长赵爷爷的扶持,总得来说,是不怕应战的。
只是总有些网友不是很安稳,时不时就拿面膜撒气,说什么闷痘,说什么用了敏感。
其实早在之前,产品上市前,都是赵邺城亲自检查了一遍后,安心再上市的。
而且明确标注了适合的肌肤肤质,不过好在,这些都不是赵邺城最愁的。
她,什么时候给个准信啊,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
他心里始终没底。
外面传来一阵阵敲门声:“咚咚咚……”
“进。”
“赵总,是我。”李姝芷礼貌地报了下名,扭扭捏捏地:“赵总,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在一起了。”
她说完,还特别怕隔音不好,左看看右看看,提心吊胆的。
赵邺城心底一凉,强颜欢笑:“好,我尊重你的意见。”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好多,瞒着你出国,一去就是四年,那么不负责任,我希望你以后能找一个对你很好的人。”
这些话都是赵邺城的肺腑之言,也是最不想说出来的,只是今天,是个特例,只能说了。
李姝芷语气有些生冷:“好的,赵总。”
之后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各自忙各自的,又过了三个月,大约秋天来了。
“姝芷,你去公司多加件衣服吧,最近天气有些凉。”
“带上果汁,路上喝。”
李姝芷都答应了:“好好好。”
听完了这些唠叨,匆匆忙忙地下楼去了公司。
因为今天天边有些雾气重重,城市里还是堵车,真是要命。
李姝芷焦急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那天他的生日,也是这样的天气,雾气不减。
她穿着那样靓丽,就去了,还是第一次那么正式。她还是记得手机相册里有他照片,小时候的,一直没删,怕忘了他的样子……好多好多细节……只是,她怂了,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想和他在一起却又看见他一下子不敢迈出那一步了。
大概到了下午,八九点。
结果全公司停电了,只剩下了李姝芷和赵邺城,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怎么那么巧。
大门是自动开关的,停电自然也出不去。
李姝芷一下子恍惚了,被眼前一片黑暗吓得一激灵,赶紧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打开手机手电筒的那一刻,就看见了赵邺城,真是神一样的存在,“赵总?”
赵邺城跟没事人一样去饮水机接了点水,不过是凉的,低音节的一声:“嗯。”
李姝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杯,“我有保温杯,别喝凉水。”
赵邺城固执地又拿回来:“不用你担心,怎么那么关心我。”
李姝芷手里的手机被他碰掉了,和他撞在一起,碰到头了,声音特响:“诶呦……好疼……”
手机的灯光发射出来的光亮充满了整个办公室,真的明亮极了,微妙的氛围,好像恰好。
赵邺城匆匆说了几个字,就走了:“对不起。”
再后来,找了电工,修了修电闸,又好了,原本加班的李姝芷也回家了
赵邺城举着红酒杯,抿了点,有些沉静:“真是傻姑娘,我心里……一直忘不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