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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雨欲来,暗生香

日子就这么百无聊赖的一天一天的过着,冬天到了,我便懒得出门,北京的冬天还是干冷干冷的,我每天在屋里抱着十三爷送的小暖炉,偶尔练练字,读读佛经,也弹弹琴,实在没事干就去找福晋聊天。但是福晋有了身孕,我自然也知道在古代怀个孩子生个孩子有多不易,好在大哥是个专情之人,院子里没有侧福晋,身边只有一个从小伺候的通房丫头,自然没有后宅那些乌漆墨黑的事儿,嫂子这胎定然无虞,但孕妇需要静养,我也自然不去打扰。至于十四爷我静下心来不去想,顺其自然最好。

十三爷、十四爷似乎都很忙,九爷、十爷倒是来的勤,除了跟我大哥说话,也总是找我玩儿,说是给我解闷的。入冬这一个多月我跟九爷、十爷的友情也突飞猛进,听九爷讲故事,跟十爷逗蛐蛐儿,训狗…

今儿个天好,我起了个大早,正和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踢毽子,因为不太会踢总是踢不过别人,我懊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正想着还能有什么事情做,小毛子来通报说科尔勒来了,这下好了,他还欠我一顿饭呢!我心里暗喜着,小跑着迎出去,没几步就看见科尔勒迈进了院子,“凝欢,你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了啊!”科尔勒看见我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出了名了?我怎么会出名了呢?我心里正纳闷,只听科尔勒又说:“自从我回来就听说穆铎府里的小格格能弹琴会唱歌,唱的曲子新颖,人长得也漂亮。这京城里的公子哥没有一个不对你大加赞赏的啊!可惜我没赶上啊!”说着他又满脸遗憾的摇摇头。原来如此,我这是一曲成名了,“这有何难啊,你想听我哪天唱给你听就是了,不过你应该没忘吧?”

“走啊,我来的时候就在翰云居定好了雅间了,那可是关外特色,我想你从关外来一定想念那边的吃食儿了吧!”科尔勒毫不推辞,信心满满的说。别说,他还真的想到我心坎儿里了,来这这么久早就想换换口味了,这富家公子哥儿去的饭馆应该不差吧,到时候得好好宰他一顿!

因为科尔勒跟我大哥打好了招呼,我顺利的和他到达了翰云居。我在现代可是一个顶级吃货,超级馋鬼,下馆子对于我来说就跟过春节似的,我一年得过半年的节!到了大清朝这性子可也是改不了的,我点了一大桌子菜,小二儿听的都有些犯怵,科尔勒却气定神闲的品着茶,不时还给我推荐几道菜。我点完菜,心满意足的吩咐小二儿快点,也拿起茶杯开始喝茶,“你干嘛出手那么阔啊,这么多咱也吃不了啊!”我调皮的问道。

“吃不了你可以带回去给香云他们吃,要不然咱们给那些要乞丐也好!”他不假思索的说。原来,科尔勒是这么好心善良的人啊,我心里突然一暖,科尔勒也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科尔勒见我不说话,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不见,你可是变了样了!”

“哪变了?”

“变漂亮了,也变得开朗了不少!不再是我走的时候那个整日忧愁的丫头了。佛还念吗?”

“念,只不过念得不多了,每天都去上柱香就是了。”我也想到了这几个月自己的变化,从宁死都要想办法回到现代,到忧心自己的命运,朋友亲人的命运,再到现在顺其自然的心境,我是因为什么而改变了呢?大哥的照顾,九爷十爷的陪伴,十三爷的怜惜,十四爷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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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和科尔勒把没有吃完的东西送给了住在杂院儿里的人,在他们的千恩万谢中,科尔勒送我回去,到家的时候大哥已经从宫里回来了,福晋也在正厅里坐着。因为嫂子是科尔勒的堂姐,自然无需过多的忌讳,科尔勒和福晋很自然的见了礼,我兴致勃勃的想给大哥和嫂子讲我跟科尔勒给穷人送饭的故事,可是却被大哥告诉我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年阿哥们都要给万岁爷去拜年,我和科尔勒也得一起去,往年家眷也是要带的,今年皇上知道婉儿有了身孕不便行动,就说不必再往宫里跑了。”大哥一本正经。

“这是好事啊,我和嫂子在家等你回来过年就是了!”我嘻嘻哈哈的说着。

“万岁爷听说你在京城红透了半边天,说要见见你,让你同我一起进宫!”大哥低沉着嗓音说道。

晴天霹雳!那个紫禁城我躲还来不及,谁知道自己却亲手把自己送了进去!

“腰要挺直!腿!腿!头不能歪!走直线!”教规矩的嬷嬷每天都在我耳边重复着繁复无聊的规矩,我长了二十多岁现在还要别人教我怎么走路!一想到这儿我就烦躁,每天头上顶着个碗儿走上好几个时辰,累的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儿……现如今我可算是明白了小燕子为什么那么痛恨容嬷嬷了,这学规矩真是比登天还难!可是为了进宫不出错,我还必须忍受着这痛苦的折磨。

眼看着明天就是除夕了,嫂子把我叫到屋里,又给我讲了一遍进宫要注意的事情,我一一听了,记了,自己心里也是紧张的要命。

第二天一大早,一切收拾停当,我和大哥各自坐了轿子往紫禁城去,因为家在北京,我没少去过故宫,每次去也是走马观花,看到的人比看到的景儿多,今天第一次看到作为皇家宫殿而非博物馆的紫禁城,心中既紧张又激动,皇家的气派威严在紫禁城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人望而生畏。一排排的宫门,三步一个太监,五步一个侍卫,我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满脑子想着嫂子的叮嘱,一处处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各自站定,我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只见远处跑来了一个太监,大家都朝门外的方向站定,“皇上驾到!”一声令下,大家哗啦哗啦跪了一地。这皇上不是驾到了吗?怎么还不来啊,跪了没几十秒,我的膝盖就开始疼,怪不得小燕子要发明跪得容易,这跪着的滋味还真是难受,正当我为我的膝盖默哀的时候,“都平身吧!”一声洪亮的男中音想起,我起身抬头,只见一个中等个头,满面红光,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大殿前,满面笑意的看着众人,“今天过年了,大家不必拘束,都是朕的儿子儿媳和臣子,也都是亲如一家,不必拘礼的!”这就是康熙!威严又不失亲和,古拙又不失英气,面带笑意,明明就是一个慈父的形象啊。康熙皇帝旁边站着一个面相温和的女子,我想这应该是皇上的哪个妃子了吧,今天还真是一大家子人团聚了呢!可是再看看我身边的众人,依旧是规规矩矩,看来身为天子想要享受普通父亲的天伦也是难上加难啊!

我正想着,只听康熙说道:“哪个是赫舍里·凝欢啊?”说着和娘娘一齐走了下来,大哥用眼神提醒我往前走,我战战兢兢的颔首走到众人前边,欠了个身,“臣女赫舍里·凝欢,恭祝皇上圣安。”“嗯,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康熙语气轻松的说。

我抬起头,迎上康熙的目光,深似水,却带着无限的思念,“嗯,赫舍里家的格格都是天生的美人坯子。”康熙上下打量着我,像是想起了当年的赫舍里皇后。“是啊,万岁爷,臣妾也听说了,这穆铎家的妹子会弹琴又会唱歌,还跟着十四阿哥惩地痞,救歌女!在京城里出名了呢,都说这小霸王认了个妹子呢!”皇上身边的妃子迎合着,把我的那些个事一一列举了,还说我是小霸王的妹子!这我可担不起……“你跟老十四是相熟的?”康熙听了这些话转而问我和十四爷,我猛地被一问,反倒有些局促,不知怎么说,转念一想,还是实话实说吧,“是,臣女与十四爷是认识的,也一起玩过几次。”

“这丫头看着机灵,和十四阿哥一样招人疼!”皇上身边的妃子笑着说道,“娘娘说笑了,我招人疼是因为我小,皇阿玛、各位娘娘和各位哥哥都让着我宠着我,凝欢在我们当中最小,我自然也多多让着她了。至于这小霸王认了妹子,想必是街头巷尾的戏说了。”十四爷从后边走上前,行了礼,笑着说道。

“嗯,兄弟姐妹之间就应该互敬互爱,兄友弟恭才好。”康熙爷听了十四爷一番话,笑着转身回去,边走边说,“看你们兄弟和睦是我这个做阿玛最高兴的,你们几个小的也亏了穆铎他们陪着,你们虽身份不同,但一样要以兄弟相待才好。”只听下面一片遵命声,我也随着十四爷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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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要在宫里用膳,整个广场上人可是多的不行,各位阿哥福晋格格坐了几十桌。吃吃喝喝,酒过三巡,据着性子的几个小阿哥也活络了起来,我也因为没出错而心情大好,各位阿哥都端着酒给康熙敬酒,康熙也都一一叮嘱。

到了十三阿哥,只见今天他一身朝服,少了几分桀骜不驯,多了些许谨慎稳重,喝了酒,只听皇上身边的一个妃子说道:“十三阿哥也不小了,过了年该17了,该立个福晋了。”康熙听了,点点头,“我看,马尔汉的女儿不错,长的好,人品贤惠,和十三阿哥般配。”十三爷听到这话,脸色猛地一沉,转而又恢复正常,“皇阿玛,儿臣生性狂野,怕怠慢了兆佳格格。”十三爷眉头微紧,拱手说道。

“这就没道理了,我看马尔汉的女儿也合适,马尔汉嫡女兆佳·萱玉赐婚十三阿哥!”康熙的语气带着不可反驳的威严,此时的十三爷回头朝四爷的方向望去,我随着他的目光,只见四爷只是点点头,眼底带着深不可测的冷静和令人看不透的深沉。

“儿臣谢皇阿玛!”十三爷的眉头已然打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漠然。

儿臣谢皇阿玛!我只听得到这一句话,和咚咚咚的磕头声!我的爱豆要结婚了,我的内心说不出的滋味儿,或许我心里还想着能和十三爷发展一段感情?或许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自己的偶像谈恋爱?或许只是对古代一句话就决定一个人命运事实的恐惧?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很难受。

“萱儿,还不快来谢恩!”那个妃子又张罗道,我赶忙收回思绪,想看清这个马尔汉的女儿,看清这个要和十三爷步入婚姻的女人到底什么样子,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华丽的满族少女亭亭玉立,笑不露齿,行不回头的走上去,并肩和十三爷跪在一起,谢了恩,看到他们两个起来一起走下去,似乎真的有一种一对璧人的感觉。

我又开始重视我在大清朝这个事实,他是阿哥都不能拥有自由,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那么我呢!我要如何面对几个月后的选秀!我要怎样守得云开见月明?又想起了嫂子,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因为她有疼爱她的阿玛,因为她有别人不可企及的尊贵,而我呢,阿玛和大哥能够给我如纳兰家的保护吗?就算能,我以后的人生又会如何呢?以后会和谁厮守一生?会有怎样的未来?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未知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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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颠簸的轿子上,越想越委屈,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我仿佛成了木头人,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知觉……直到轿子停下,我走出轿门,大哥看到我满脸的泪痕,不禁一惊。现在的我只想回到房间,把自己锁起来,或许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一觉醒来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站在原地,身上没有任何力气,我就这样有气无力,一步一步的走,留下惊愕的大哥,和身后一片吓傻了的仆人,大哥反应过来在后边扶我,“欢儿!欢儿!”我置若罔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用力甩开大哥的手,一个劲儿的跑,直到跑进院子,推开房门,伴着香云惊讶的叫声,我两腿一软,无助的摔在地上,全身再没有了一丝力气,只是哭,只能哭。

“把格格扶上床,让格格好好歇着。”此时大哥也追了过来,见我狼狈的样子,吩咐香云。我被几个丫鬟连拉带拽的搬上床,我用被子裹起自己,失声痛哭……

哭累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香云趴在我床边睡着,此时的我发泄过后,恢复了些许的冷静,绕过香云,我走到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的脸,我不禁苦笑,眼睛肿的像金鱼一样,脸上也是斑驳一片。洗了脸,我边梳头发边想:如何面对我以后的生活,残酷的现实已不能改变,我也逃不过这般残酷的命运,真的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格格,瞧我睡死过去了,我来吧。”香云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格格,你这是怎么了,高高兴兴的进宫,怎么回来的这么…这么…”

“大哥说什么了?”我牵强的对香云笑着问道。“爷叫我们伺候好你,说让你放心,你不愿意,他拼死也不让你选上就是了。”

自打从宫里回来,我渐渐没了话,科尔勒口中那个变得活泼了的我,一夜之间又被打回了原型,每日在佛堂诵经,在书房临帖,弹琴。香云变着法儿的逗我也无济于事,府里的人都视我为异类,不敢招惹我。

今儿我强被香云拉出院子,说是去给福晋请安,嫂子在屋里看见我,也是满面的愁容,“欢儿,这是怎么了,你大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看你伤心成这样,我心里也难过的。”嫂子拉着我的手,坐在炕上。

“让嫂子费心了,嫂子还是要想着孩子的,别为我烦心为好。”我表情淡淡。

嫂子的眼光落在我戴在襟儿前的玉,“十四爷对你还是很好的,你若喜欢,就让你哥跟他说,十三爷立了嫡福晋,十四爷再过两年也就差不多了,让他去跟皇上说去!”嫂子依旧乐观进取,“不是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低声说着,心里也想着,嫂子想到这点,想必大哥也会想到,虽然嫁给十四爷肯定能保我过得顺遂,但是我们的命运哪能自己做主?更何况崇尚自由恋爱的我也不想就这么被安排了,再更何况历史上十四爷也没有一位赫舍里氏的福晋。

因为过年,十四爷他们这几日也没来过,不过他们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了。“下雪了,福晋,格格,外边下雪了!”香云进屋说道。“这是瑞雪兆丰年啊,好妹子,你这一年也会顺利的,放心。”我尽力微笑回应。

就在我和嫂子说话的同时,皇宫里,几位阿哥和我哥正在拥着火盆儿说话。

“十三弟这位嫡福晋可是好人品啊,贤良淑德是出了名的,以后你这英雄恐怕难过美人关了!”九爷喝着茶说道。“对啊!马尔汉的女儿知书达礼,还是个难得的美人儿,我看不比凝欢差呢!”十爷也跟着附和。

“九哥十哥就知道拿我打趣儿,这筹备婚礼可是累坏了人的,我被拘的都受不了了!”十三爷淡淡一笑说道。

“十三弟是被琐事儿烦得皱眉头,穆铎你这是干什么,大过年的怎么眉头紧缩呢?”八爷观人入微。

“唉,这个欢儿自从除夕那天从宫里出来,回家大哭了一场,大过年的也不去赶庙会、也不玩乐,整天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是念佛就是练字儿,我这个当哥哥的真是没办法!”穆铎一脸愁容的向众人吐苦水。

十四爷听了这话,眉头紧锁,站起身走到门口,“穆铎,今儿个没事,我看看凝欢去。”“嗯,你们是朋友,你也劝劝她,这选秀的事别让她过于执拗了。”穆铎也起身说道。“九哥,咱也去看看去!”十爷说着也要去,“今儿个不行,我给十三弟的婚礼准备了好东西了,咱今儿给他布置布置去!”九爷说着拉起十三爷,“走,咱今儿就散了吧,四哥、八哥要不要和我们去凑个热闹?”

“眼看雪下大了,我就回去了。”四爷说道,“我也是。”八爷同样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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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书房里,打开窗子,外边的雪已经由小转大,片片如鹅毛一般飘落,这是我来到这里经历的第一场雪,感觉却如此凄凉。我手中依旧抱着十三爷送的手炉,手是温热的,而心却怎么也热不起来了。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信,字迹还是新的,“守得云开见月明。”说的那么简单,但他自己不也是被安排的那个人么,拿着信,走到窗口,看着雪花片片飘落,轻柔、婉转,这雪也是为我难过的吧。

“格格,已经掌灯了,要不要传晚膳?”香云走进屋来,点了灯。我摇摇头,示意她出去,却不知此时十四爷正站在门口,也看不见他眼里无限的温柔。

“欢儿。”

香云出去后,他走到我身后,轻声的唤我,“欢儿,我觉得我知道你为什么难过。或许是因为十三哥?你喜欢他吗?”听到“十三”二字,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胤祯,对不起。但其实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我转身,两行泪已落下,说话也语无伦次,想跟十四爷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要你是快乐的,胤祯别无所求。”他扶着我的肩膀,柔声说。“那天我看到了,你很难过,四哥也看到了,我猜你是为了十三哥吧。”

想着十四爷处处为我着想,我却为了十三爷失魂落魄了这么久,心里的委屈更多了,眼泪就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抬头看着眼前的十四阿哥,他原本温柔的双眼,突然变得愤怒,他拽起我的手,不分青红皂白的往出跑去,我就这样被他拉着,跑到都尉府门口,被他抱上马,然后他也翻身上了马,环住我的腰,策马扬鞭,不知道我们在雪里奔驰了多久,只是感觉寒风扑面,让我不自觉的往他怀里躲,就在我觉得快冻僵了的时候,他勒住了马。

下了马,这是一片荒野,一座小庙孤零零的立在雪中,雪的洁白映的天地明亮,一片洁白无瑕,十四爷从马上拎下两壶酒,又在庙门口生了火,径自坐在门槛儿上,“喝吧,今儿咱俩不醉不归,明天雨过天晴,拿得起,放得下!”说着他便拿着酒囊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又伸手把就递给我。这一路的寒风早已经把我吹的清醒了,心里虽然难过,但是道理已然明白了不少,我现在身处大清朝,不是那个讲求婚姻自由男女平等的21世纪,就算是21世纪,为了一段崇拜的感情让自己失魂落魄也是不值得,而且我心里似乎也不太清楚我的悲伤到底因为什么。脑子清醒了,身子骨却是一阵一阵的寒意,我索性也坐在门槛儿上,接过酒,仰头喝了几口,“咳,咳,咳。”这酒好烈啊!在现代我只喝啤酒,猛地一喝这酒,还有几分呛人,感觉火辣辣的一线直通胃里,全身也都暖和了起来。

“胤祯,其实不全是为了十三爷,我就是想不通,你们是阿哥啊,就凭皇上一句话,就能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甚至未曾谋面的人结婚?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就算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最起码也要一个相互熟悉,相处融洽的人吧。”我俩就着火堆,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没喝几口我就觉得晕晕乎乎的,随即打开了话匣子。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咱们能改的。更何况皇亲贵胄,婚姻不是自己能够作主的。”十四爷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是啊,是啊,贵族的婚姻哪一个不是权衡利弊之后选择最有利的配对呢?我们都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的,恍恍惚惚的又想起了自己在三里屯儿夜店喝酒跳舞的疯狂劲儿,自己开始傻乐,站起身拿着酒囊又要喝,“咦?没有了,胤祯,没有了!”我拿着空空的酒囊,在十四爷面前比划着,十四爷拿起身边的另一个酒囊,自己先喝了几口,又递给我,我拿着,傻笑着说:“胤祯,那你呢,你会选自己喜欢的人成亲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这个问题。

我没有仔细看当时十四爷的表情,只听他说:“我也不能确定我能不能娶到我喜欢的人,但是如果她也愿意,我会拼尽全力去争取的。”

“VERY GOOD!”我竖着大拇指,似乎很赞同他的观点,“这就对了,这就对了,这才是正常的想法,喜欢就要去争取嘛!”边说边又坐到十四爷身边,“我们那的人,都会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爱情的,根本不会听爸妈的。”或许我喝多了,英语也飚出来了,看着十四爷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也乐了,“我不是你们这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过来了,嘿嘿,我知道你,真没想到能跟你当朋友,嘿嘿,我的朋友圈里还没有你这样的,回去跟他们说,他们都得羡慕死我。……””我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猛地站起来举着酒囊,大喊道:“ALL WILL BE OK IN THE END,IF NOT OK THAT IS NOT THE END!”说完便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倒在了十四爷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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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府的,只记得好几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请安,然后又给我换衣服、洗澡……

等我睡醒了,清醒了,已经是天大亮了,只觉得脑袋疼得像要裂开了一样,这个十四爷可真是个霸王,我就为情所伤一下,他就差点把我冻死,又差点让我酒精中毒,现在还让我活受罪的忍受头疼!

“格格,你醒啦!”我正拿手猛敲着头,就见香云端着茶水进了屋。梳洗完毕,自己精神也好了很多,只觉得肚子饿,“香云,我饿了,传饭吧。”我捂着肚子一副可怜相。

“噗!”香云看我的样子,不禁乐了,“这十四爷说的还真对,昨儿个半夜他把你送回来,还吩咐我们早上给你备好了吃的,说明儿个你就好了!”。我听着香云这话里又在编排我,便说道:“让你去准备吃的就去准备,那么多话干什么?”“是是是,奴婢遵命就是了,给!”说着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转身走了,我拿着信纸,看着落款儿是胤祯,不禁笑了,再看内容,竟只有四个字,雨过天晴!虽然简单,但我猛然觉得心头一热,眼睛也跟着热了起来,感动的想哭了都!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真是个个都是情种,也都太细心太浪漫了吧!心里想着,我又低头仔细看去,在我看来,十四爷的字竟比十三爷的要好些,少了些春风拂柳的柔美之感,多了些长河落日的英雄气概,我起身把信放到书房,既然说了酒醒以后就不再想,不再哭了,那就要做到,开心一日是一日吧,我正想着,香云已经吩咐着把早饭端上来了。

“昨儿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喝着粥,随口问道。

“格格还说呢,昨儿个你回来的时候都过了三更了!十四爷也是喝的六七分醉了,抱着你进来直打晃儿了!”香云满脸的娇嗔。“我们几个担惊受怕,盼到你回来了又是一阵子折腾,格格当时都快成了雪人儿了!”

看着香云夸张的表情,我不禁好笑,我也算是酒品好的了,醉了倒头就睡,要是遇上不好的,那你就别受着了!“我哥怎么说?”我知道这事瞒不了大哥,也知道他必定生气,可是因为有十四爷在,我也不必担心。

可是,香云一听我问,脸色马上变了,“格格,不瞒你说,爷昨儿个什么也没说,只过来瞧了一眼,今儿早上听小毛子说,昨儿十四爷把你送回来就去找少爷去了,少爷都没给十四爷好脸色呢!”

完了,这回完了,大哥这真的生气了,都没给十四爷好脸色,那到我这岂不是更惨?想着我心里就范了嘀咕,还是趁大哥不在家先去嫂子那探探口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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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嫂子的院子,远远的看见嫂子在绣花儿,“嫂子绣的真好看,什么时候也教教我。”我伸着脖子看着说道。

“别在这儿吹捧我,昨儿个你大哥确实生气了,不过我也劝过了,他要问你就从实招了就行了。”大嫂没等我问就一股脑的全说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昨儿下半晌儿,十四爷和大哥一同出宫,大哥的意思是让十四爷看看我劝劝我,觉得多来个人能给我宽宽心,可谁知没多会儿我就被这个小霸王给掳走了,不知去向,音讯全无。这老十四是出了名的傻大胆儿,轻狂放荡,再加上我平日里和十四爷要好,大哥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着急,眼看着入了夜我们还不见回来,便张罗着要去找,可是这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找,大哥当时心里是又气又急,这时候大嫂过来,把上午我说的话告诉了大哥:“十四爷虽鲁莽,但还是知礼数的,我说让十四爷要了她,她还不干呢,没事儿,可能是玩儿疯了忘了时辰了,这样也好,让欢儿乐乐。”

大嫂一席话说的大哥的心放宽了一些,但心里还是生着十四爷和我的气,我俩又是半夜一个喝的踉踉跄跄,一个喝的不醒人事的回来的,说起来也难不让人生气。“好吧,等大哥回来,我认打认罚就是了!”

“先跟我说说吧,昨儿个跟十四爷去哪了?”大嫂问道,唉,这可让我怎么说呢,我总不能说我俩找个了没人的地儿喝闷酒去了吧…想想又觉得这事儿实在可笑,又可爱,不禁笑了起来,“也没什么,就是喝酒去了呗,谁知道一喝酒心里的郁闷都没了,喝开了,就喝多了。”我说的是实情,又不全是,可也只能这么说了。嫂子听了我这么说,也只是笑。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这么孟浪!十四爷是阿哥,出了事也是没出事儿,你自己也跟着他瞎胡闹!”我和嫂子正觉得好笑,就听的大哥进了门,一脸阴沉。

“凝欢知道错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拽着大哥的衣袖,撒娇的说。

“这次就算了,你自己也安分一点,别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大哥一语中的,是啊,我难道还嫌自己不够红?这事儿再闹到市井皆知,那皇上就真的记住我了!

大哥又在嫂子这儿说了会子话,就说有事出门了,嫂子现在还没有显怀,但是也改了往日活泼好动的性子,做什么都是轻轻柔柔的,看她的样子,真是觉得幸福,找到了自己真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对她也是疼惜的,怜爱的。不知道我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总之,有一天过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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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爷的大婚定在二月初八,现在想想还有半个多月了,我心里不禁有惆怅了起来,可是这个惆怅也没停留多久,因为今儿个是正月十五,这天可是京城里最热闹的一天了,天刚擦黑我就急急忙忙的拉着香云出去了,到了这大清朝,第一个春节没过好,第一场雪也没感受,这第一个灯节,可就不能错过了!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想想这上元灯节,多少佳人才子相约月下…浪漫啊,虽然选秀在即,十三阿哥大婚在即,我依旧是一副混不吝的姿态,玩玩乐乐,吃吃喝喝。

“赫舍里·凝欢!”我正玩儿在兴头上,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大名,我靠!这是谁啊?我好歹是都尉府里的格格,这大街上是谁这么猖狂的喊我的名字啊!我正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十四爷,“真巧啊,缘分啊!”我看见十四爷心里更多了几分兴奋。“是啊,就这块儿最热闹,我找了你好几圈了!”喔,原来是特意找我呢!

天儿渐渐黑透了,街上的人也多了,灯也多了,一条街上红红黄黄的灯一眼望不到头,十四爷带着我和香云,一路走马观花,我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好奇,就连街上行人都要盯着看半天,“瞧把你给闷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十四爷打趣儿到。

走着走着也累了,十四爷把我们带到了一个酒楼,上到二层,小二儿正说着这儿是看舞龙舞狮最好的地方,只见走在前头的十四爷一愣,我随即抬头,不禁觉得尴尬至极,十三爷,已有半月没见,只见他穿了一身淡蓝长袍,腰间束着宝石腰带,气韵清朗,正品着酒,悠然自得,身边坐着几个公子哥儿。两拨人见了面,自然是慌慌忙忙的一番问安。

这一折腾,我之前玩儿的开心劲儿全没了,又碍于十四爷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强颜欢笑,应付众人。

“这不是京城出了名的女霸王,穆铎府里的凝欢格格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上次在台下见你就已是光彩照人了,今儿个一见,怪不得十四爷不顾阿哥身份在街上打人救你,看个灯节都要带着你了!”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公子一脸淫笑的说着,我看着他就气儿不打一处来,“是啊,既是小霸王的妹子,和哥哥出来玩自然理所当然了,而且我自知站在十四爷边上不给他丢面子,就不知道这位爷和十三爷是什么关系,坐在十三爷边上是更显得十三爷风姿卓俊了,也怪不得十三爷看个灯节也要带着你了!”

我这一番话说下来,自己心里无限畅快,十四爷脸上儒雅的笑背后却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窃喜,十三爷却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们各自坐下了,舞龙舞狮的队伍也过来了,吹吹打打,还真是热闹非凡,我心里的不快也随着这热闹跑走了,狂欢的队伍过去了,街上的人也就少了不少,只是街上的灯还明晃晃的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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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一事顺诸事顺,一事衰百事衰呢。我这就属于一事衰百事衰了,看完了舞龙舞狮,十四爷正和我商量着绕道看看放河灯的就回去,可谁想到,我这个千里眼猛地看见街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鬼鬼祟祟的跟着路人,这明明就是个小偷嘛!看到这个我那嫉恶如仇的劲儿又上来了,脑子一热,二话没说,撇下众人,咚咚咚的跑下了楼,不明所以的十四爷、十三爷和香云也都跟着我下了楼。

“有小偷!大家注意!”我冲出酒楼,在大街上喊道,那少年听见我的喊声,手里攥着刚得手的荷包一溜小跑,我哪能懈怠呢,“你站住,不许跑!”我说着追了过去,也不知道是那个小偷跑得慢,还是我跑得快,当他跑到河边的时候我就追上了他了,我一把抓住他,“你今天让姑奶奶看见了,你就别想跑了!”可是看他比我高半头的个子也知道,我打不过他啊,他边挣脱着我边往桥上跑,说话我俩就拉扯到了桥上,我拼命挣脱,我死命不放手。这时候十三爷、十四爷也都追来了,我一看救星到了,赶忙喊:“十四爷,快来帮我抓小偷啊!”只见十四爷一个箭步跨上桥来,伸手要去遏制住小偷,可是这小贼机灵,从没了劲儿的我手里逃了,还猛的推了我一把,十四爷一心抓贼,又追了过去。然而,就在他抓住那小贼的一瞬间,只听“啊!”“噗通……”我掉进了水里,冬天衣服厚,再加上这旗头和花盆鞋,我整个人就掉进了带着冰碴子的河水里,当我感觉此生无望的时候,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搂住了我,把我抱上了岸。

此时,有几个汉子已经把小偷五花大绑的捆结实了,十四爷抱着我,连连问我没事吧,我抬头看见他也是一身湿漉漉的,原来是他救了我。“我没事,真没事,那小贼呢?”我浑身湿透,打着冷颤,还不忘问那个罪魁祸首的小贼,当得知已经被逮住的时候,我笑笑对十四爷说:“看来今儿个我又要出名了!”。

“十四弟,你快送凝欢回去吧,我回宫了。”十三爷开口说完,转身走了。

回到都尉府,大哥见我和十四爷都如此狼狈,又听了今儿个的事情,脸上又好气又好笑,只是吩咐下人烧水,给十四爷准备干净的衣服,我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香云几个丫鬟伺候着洗了澡,觉得没有了寒意,得知十四爷也回宫去了,了无牵挂,睡觉!

这一觉睡得却不踏实,满心想的十四爷救了我,这古代男女之防这么严重,不会就把我许配给他了吧,还是我以后都不好嫁人了啊,左思右想,噩梦连连。

果不出我所料,抓贼事件又让我在京城里火了一把,十爷说那天十三爷、十四爷回去好一通被他们嘲笑,说堂堂皇子成了小衙役和落汤鸡。唉,看来就我的名声还好一点,只说是,小霸王的妹子重出江湖了,唯一不好的就是被大哥禁足了。日子一天一天的捱着过,眼看着十三爷的婚礼就到了,去吧,心里难过,不去吧,又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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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我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因为是中午,阳光晒着也不觉得冷,就是无聊外加憋闷,我翻来覆去,一会走一会坐,几个丫头也是带着不解的看着我。

“我说我不来,这凝欢就要无聊了!你们还不信,看看,看看,这都唉了多少声了!”九爷!一听这声儿我就知道,九爷来了,自从上次筹备中秋宴会和九爷、十爷认识,九爷跟我的感觉就相当的良好,他一点没有历史上说的毒蛇的样子,头脑精明,说话风趣,大江南北的奇闻趣事儿没有他不知道的。今儿个正在无聊,听见九爷来了,我简直是盼到了救星,虽然这大清朝的所谓“新鲜玩意儿”在21世纪早就成了古董了,但是就现在的我而言,这些个古董也是妙趣横生。

“九爷吉祥!”我兴冲冲的行了礼,抬头看见八爷、十爷、十四爷也进了院子。“这个凝欢,我八哥也在呢,怎么就先给我九哥行礼了!”十爷还是一副泼皮的样子,只知道跟我斗嘴。不过话说到这里我也有些许尴尬,可不是嘛,论理是应该先给八爷请安的,可是我哪知道他来了啊!我一一给几位爷请了安,回到屋里坐定,或许是因为八爷在,整个屋里的气氛有些拘束,自从上次中秋宴见过八爷,我就没怎么和他有接触了,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八贤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现在还诵经吗?”八爷轻声问到。“读的,每日都读一段,静心。”跟八爷说话不知为什么我也变得安静起来,可能这就是气场,看来这笑佛爷老八的气场实在是强大。

“我就不懂了,这小小年纪的静什么心啊,看你捉贼的时候也没这么文静不是!”十爷这一说把满屋子的人都说乐了,这不是讽刺我吗!想着我瞪大了眼睛朝十爷瞪了过去,想我在现代还没有哪个男生敢跟我这么针尖对麦芒的互瞪呢,可他十爷也毫不客气的等了回来。“好了好了,十弟,你就别惹这个丫头了。”九爷看我和十爷互不相让,就出来打圆场。这我和十爷次互不服气的收了眼光。

“宜静宜动也是好的,不会吃亏。”八爷意味深长的说,“十四弟也是这个脾气,怪不得你们俩要好。”

“各位爷来不是专门看我的吧?”自打看见这几位爷一起过来我就觉得他们不是组团来看我的,我忍不住问道。

“来找你大哥的,他在福晋那呢,我们就没去打扰,说先来看看你。”十四爷笑着说。

“找我大哥干什么啊?”我随口一问,可是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他们自然有他们的事儿,我一个女眷,好像不应该问的。“问问他给十三弟送什么礼啊!过几日就是十三弟大婚了,到时候你又有热闹凑了。”九爷说的轻轻松松,可我心里却又沉重了,这个热闹我可不想凑。八爷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淡淡的笑着转移了话题:“科尔勒被派到北边带兵去了,听说你屋里的菩萨还是他请来的,到时候叫老十四带你去送送科尔勒。”科尔勒要走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总觉得他是一个拥有金子一般心的少年,跟他在一起总是很轻松自在,如今他要走,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

喝了茶,大哥身边的小厮来报说穆铎少爷已经在书房等着了,八爷、九爷、十爷和十四爷这才起身走了,十四爷走在最后,回头不放心的看我,我笑着摇摇头,他见我这样也点点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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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八,满人的婚礼都是晚上举行,这天下午,大哥早早收拾停当,叫人来院子里催我,我没心情打扮,可是想想这可是参加我偶像的婚礼,总不能把彩头让新娘子一个人独揽啊!我这倔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我不管香云说穿红色有多不合适,反正我年纪小就是不懂规矩又如何?穿着一身淡红色长袍,外边儿搭着白狐狸毛红色小坎儿,上边儿花也绣的精致,又从首饰到化妆,里里外外打扮了一遍,才匆匆忙忙的跟着大哥进了宫。

这十三爷还真是深的康熙的喜爱,这皇宫上上下下都是一片热闹景象,等到了景仁宫,更是张灯结彩,红绸子红灯笼,红的耀眼,红的刺眼。

走进大厅已经是人来人往的了,看我进去,到有很多陌生的脸庞都在上下打量我了,必定是因为本姑娘今儿个穿了一身红了!想到这点我倒没有一点害羞或是尴尬,反而露出了微笑,而且笑的灿烂,笑的妩媚。正当我自我膨胀的时候,冷不丁的碰上了四阿哥那深潭一般的眼,冷冷淡淡的看着我,看不出内容。“四哥也在看。”十四爷的话突然闪现,四爷为什么会看我?他也觉得我喜欢十三爷?想到这,在看着四爷审视我的目光,我确实笑不下去了,正转身想走,却不料一回身就撞上了人。

“你这是干什么呢,也不看人。”十四爷一身禇红色长衫,立在我面前。“你干吗也穿那么艳?!”我看见他的装扮,不由得大惊,脱口而出!

“为了不让你特立独行啊!”他一脸轻松,外加一切了如指掌的得意,“我就知道你得跟这十三嫂比一比!”。

听了十四爷这几句话,我心里原本的不安和难过倒是少了几分,前路坎坷,但是多出格的事儿,还是会有一个人陪我的。

“新娘子马上就到了!请十三爷接轿子吧!”门外的太监通传道。

没一会儿就听见外边有是放鞭炮又是敲锣打鼓,“十三爷踢轿门儿喽!”一个太监大声喊着,又过了一阵子,十三爷手里攥着红缎子,另一头的新娘子也攥着,一前一后的进到厅里,伴着众人的起哄和欢笑进了洞房。

对啊,这是大清朝,新娘子根本不露面!我又要和谁比和谁争呢?想想自己还真是可笑,就像是小时候自己憋足了劲儿要和另一个小朋友争糖吃,结果他却说自己有好多糖不用跟我争一样,支撑着自己的那股子劲儿也泄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十三哥还要出来敬酒,咱出去走走去!”十四爷也不问我拽着我就出去了。

除了景仁宫,整个紫禁城都安安静静的,我和十四爷漫无目的,这御花园其实也没什么好溜的,我俩索性找了个廊子坐了下来。

“过几日你进宫不用怕,一切按规矩来就行了,其他的都打点好了,没事儿,我都跟额娘说好了,让她要了你,到了我额娘那,还跟在自己家一样就是了。”十四爷没头没脑的,突然说起了选秀的事儿。

听了这些话,我心中感动,感激,原来十四爷都为我想好了,原来大哥都为我打点了…这些日子和十四爷的点点滴滴一股脑的涌进我心里,他是那么温暖,那么踏实,那么无微不至……我心中的感动渐渐化为爱意,虽然历史上十四爷的结局是被幽禁半生,但是现在有我的出现历史会不会有转变呢?就算我不能改变历史,被幽禁的十四爷也算是富贵闲人,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折磨,若他能放下对权力的欲望,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托付终身的对象,想着我轻轻的靠在了胤祯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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