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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债血偿

夜,沈府发生了这等大事,宾客们早已离去。

厅堂之中那“寿”字早已被撤去,换上了一个大大的“奠”字。

厅堂中,一口棺材摆放着,里面放置着沈龙的尸体。

棺材旁边依旧是两张太师椅,付于求和凌顶坐在上面,双眼一直盯着门口。

沈龙的家眷早已在后院待着,不得到付于求的同意,绝对不许出来。

夜,已至三更。

打更人刚刚走远,沈府的大门就兀自的开启了。

风吹入,吹的厅内呼呼作响。

付、凌二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付于求的手握在剑柄之上,凌顶那粗大的手掌,早已握成拳,蓄势待发。

对方能杀死沈龙,并且让其无还手之力,武功之高,实在不可想象。这不得不让二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哒哒哒。”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浮现二人眼前的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人的模样清清楚楚的被二人看见。

那人身穿一件墨色的长衣,一张丰神俊朗的冷峻面容,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瘦。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脑后,炯炯有神的双眼,眼上是两道仿若利剑般的剑眉,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肤色略显白皙。他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古铜色的剑身露在外面,剑刃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寒气逼人,摄人心魄!

一步、两步、三步……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进了厅堂之内,站立在二人面前。

“你是来讨债的?”付于求抬了抬眼皮问道。

而一旁的凌顶已经运气于掌,锁定对方全身气机,就待雷霆一击!

那人目光冰冷,仿若九幽,语带寒意:“是,我殢惊離为小河村讨的债!”

话语落,一旁的凌顶已是坐不住了,全力一拳轰向殢惊離面门。

与此同时,付于求拔剑而出,一剑直刺殢惊離咽喉。

拳霸道、剑快绝。殢惊離心中波澜不惊,双手同出,右手化拳,一拳轰出。左手二指一点,正中付于求剑尖。

“轰!”双拳一碰,一声巨响,凌顶顿感手上一阵剧痛,不由惊骇非常。

自他硬功大成后,鲜少有人的攻击能让他感觉到疼痛。他不由得觉得自己在做梦。但这次,他的右手的痛楚告诉他,这不是梦。

而付于求的剑,被殢惊離的双指夹住,付于求一时间竟无法抽出。遂内力加注剑身,以求震开殢惊離双指。

却不曾想,殢惊離双指一用力,一夹之下,付于求的长剑,竟被硬生生折断。同时,殢惊離的重拳轰击在其心口之上,付于求当场重伤吐血倒飞而出。

凌顶见状,大吼一声,再度冲了上来。

殢惊離看到他,不由得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心中怒意与恨意越发炽盛,右手狂掌挺身相迎。

二人顷刻间,拳来腿往数十招,殢惊離的疯拳、怒掌,不断地轰击在凌顶身上,打得凌顶毫无反击之力,掌劲透体而入,不断轰击其经脉。

“噗!”二人再对十数招后,凌顶被殢惊離一掌轰飞,衣裳爆裂,浑身浴血!

付于求撑着长剑,看着眼前的那张宛如万古玄冰的俊脸,心中一阵悲戚。

自己这一生所做的错事唯有这一件,如今想来是报应来了。

心念及此,付于求闭上双眼,静静等死。

而凌顶却不甘心,不顾自身沉重伤势,爆发出此生最强的力量,一把想要抱住殢惊離。

可未进殢惊離周身,便被殢惊離抓住头颅。

于此同时,凌顶顿感四肢传来一阵锥心剧痛,竟是殢惊離把他四肢经脉全废,并且把骨头全数打断。

“啊啊啊啊!”一声撕心裂吼,传遍整个沈府。

“三弟!”付于求眼见凌顶这般,瞬间燃烧起全身精血,发出此生最强最快的一剑!

殢惊離对这一剑熟视无睹,右手五指猛然用力,捏碎了凌顶的头颅。

随后,殢惊離才看向付于求这一剑,道:“你的剑,太慢了。”

话语轻盈,人却已是拔剑而出。

刹那间,剑光一闪,宛若满天极光,照亮了整个厅堂,却又瞬间暗淡下来。而两人已是错身而过。

“呃!”付于求右手握着断剑,左手握着颈脖。一丝丝的鲜血自他左手手缝中流出。

他勉强回头看了一眼殢惊離,随后便是颈脖间鲜血狂喷,人倒在地上猝然长逝。

而殢惊離收剑于背,看着棺材中的沈龙,与倒在血泊中的付于求、凌顶。他突然脸色急剧苍白下来,一声轻咳,嘴角流出一丝丝血迹。

现在的殢惊離,走起路来,都有些踉踉跄跄。但他仍然来到厅内一处墙壁之前,用二人之血,写下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血仇往事。

在走出沈府的同时,他回头幽幽的看了眼,同时幽幽的说道:“我还是太善良了,只是先杀一人而让你们惊慌,而不是绝望,咳咳咳!”

殢惊離说着,突然胸膛剧烈起伏了起来,嘴角又有丝丝鲜血流下。

………………

苍羽山小河村遗址,距离那场战斗已过了一个月。

殢惊離站在小河村遗址前,说是遗址,其实就是一片废墟罢了。

“娘、狗子、二胖、大姑……村长,我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殢惊離细细的数着那脑海中一个个名字,眼前也渐渐的变的模糊了起来。

殢惊離把手中的冥叶一撒,冥叶随风而去,飘零苍穹。

殢惊離对着这片废墟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咕咕咕。”一声鸽子声自天空传来。

殢惊離站起身来,伸手一揽,一只全身黑色的鸽子落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这只鸽子是他师傅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也是陪伴了他十数年的小家伙,殢惊離给它取了一个名字:黑鸢。

殢惊離亲昵的摸了摸它的头,黑鸢似乎是察觉殢惊離心情不好,便飞到了殢惊離的肩膀上,亲昵的蹭着他的脸。

殢惊離笑了笑,或许是因为大仇得报,他今天笑了。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笑过了,或许是从那个夜晚以后吧。

“嗯?师傅让我回去?”殢惊離从黑鸢的脚上拿出一张小纸条。

殢離再次看了眼前的这片废墟,目光似迷离又恍惚,但当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一人、一鸽、一剑,也开启了一条不可预测的江湖之路。

(开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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