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分店做一下指导，这里就麻烦你们了。”李与商还在生气中，想着出去透透气，顺带去分店看一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松散的团队犹如一片散沙，员工的气质也痞里痞气的，真的应该亲自把关，太信上官月了。临走的时候，李与商从分店各拿一个杯子，带了回去。
看到上官月的白色连衣裙，李与商会想到幽灵两个字，想笑，但是要说的事情很严肃，李与商还是沉下来，“上官月，出列。”李与商一脸严肃，“我们谈一谈。”他把两个杯子递给上官月。“你瞅瞅这杯子有什么进步空间？”
上官月脸色有些尴尬，“貌似字体丑了些。”
“我不是跟你说过选人标准了吗？”
“不是说帅就够了吗？”
“那就是我传达有误或是你理解有误。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两个店的人我会全部换掉。”李与商略带气愤地说。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写出应龙城那样的字，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上官月觉得李与商太挑剔了，不知道是不是生气的原因。
“我写的都比他们写的好。”
“是吧。”上官月弱弱地说了一句。
“员工的形象和气质就代表了公司的形象和气质，你觉得我们的奶茶店就是像他们那样痞里痞气的吗？”李与商笑了一下。
“其实，我不会选人啦，就觉得长得帅能吸引妹子就行。”上官月很直白。
李与商被上官月言辞逗乐了，真是没有一点千金气质，他的语气变得温柔了些，“你的想法也没错，只是不够全面。”
“真的要全部换掉吗？”上官月眼巴巴地看着。
“怎么了，你舍不得他们吗？”
“我给他们说过，以后会带着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吼，原来你招了一群小弟。这个面子我可不能给你，非得让你吃点亏不可。”李与商乐了。
“我就一个要求，辞退他们的时候，给我放假，我不想看着他们而尴尬。”
“可以。”
上官月犹豫着，要不要说，最终还是说了，“你还在生应龙城的气吗？”
“我生他什么气，那是他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李与商事不关己地说。
“我觉得你变得越来越像以前的我了。”
李与商诧异地问，“以前的你是怎样的？”
“我总想让别人顺从我的想法，比如说我想制造一对CP，我会不择手段地强迫他们走我设计的路线。我曾经还想着把你和应龙城打造成一对CP，如果完成了，这将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她的眼中流露着没好幸福的神情。
“我就知道你开始接近我就没安好心。”李与商苦笑了一下。
“你还记得你给我的那本书吧？”
“什么书？”
“《白夜行》，那个男人至始至终像一个傀儡被女主摆布着。”上官月叹惋着。
“那个男人吗？行尸走肉，”李与商对那个男人的态度，就像鲁迅对孔乙己的态度，“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没有自己的思想。”
“我也想让你们顺顺利利地成为我想象中的CP，那天晚上你指责我和那个坏女人越来越像了。看了《白夜行》之后，我一夜没睡，我问自己操纵了你们的人生吗？好像还没有。我又回想起你说的话，你说我和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你想说什么？”李与商隐隐约约地觉得，她说这些是想要向自己表达什么。
“应龙城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认为应龙城应该像你想的那样做，那么你和那个女人有什么不同？”
李与商铮住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应龙城，还在那里认真地工作。他问了一句，“你觉得应龙城这个人怎么样？”
“当然是帅啦！”上官月笑着说。
李与商不好指责什么，“正经点，除了帅还有别的吗？”
“认真啦、体贴啦、幽默啦、有趣啦，单纯啦……”
别说，和李与商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还有，我希望你们能和好。”上官月诚恳地说。
看着上官月真诚的眼神，李与商感触良多，“其实，这是我的问题，我脾气不好没能控制住自己。我觉得我已经很成熟了，却还是和孩子一样乱发脾气。”犹豫了一会，李与商不自信地问了一句，“你说应龙城会原谅我吗？”
“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好了。”
应龙城身着黑T，黑长裤，黑色乔丹，深邃流。李与商就不安地在应龙城周围打转，“那个……”就一句对不起，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应龙城看了李与商一眼，李与商假笑着，“你忙你继续忙。”
上官月就用眼神给李与商加油打气，“你能行，你可以做到！”
“那个……”李与商还是说不出口，“你做的是什么啊？”
“新奶茶——活泼，要不要试一试？”应龙城笑着说。
“活泼，名字很有趣嘛！”李与商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意味深长地“嗯，”，“真的很活泼，很有趣。什么原理？”
“椰果会在汽水里做不规则运动。”应龙城解释道。
“好想法，好创意。”李与商称赞着。
上官月还在积极地提醒他，口语，“别忘了道歉。”
“那个月月你也过来尝一尝。”
上官月被这么拖下水，“真的好有意思，怎么做的？”
应龙城就把制作方法告诉她。
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两边都是高大的国槐，还有小型的乔木，依稀能听见虫鸣。李与商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对不起。”眼睛都是闭着的，不敢想也不敢看应龙城的表情。
应龙城不满地说，“就这么道歉就完了？”
李与商露出吃惊的表情，上官月同是。李与商问，“那你还要我怎样？”
“把手给我。”应龙城笑了笑。
李与商感觉有些不妙，又说不出来。
可就在下一秒，应龙城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李与商想要挣脱，那是真的痛。应龙城认真地问他，“什么感觉？”
“你还真咬啊，真的很痛。”
应龙城又把李与商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是一样的感觉。”
站在一旁的上官月心里很多感觉，又酸，又甜，又嫉妒，“这样不好吧，好歹我也是个人，就这么忽略我。欺负我没有男朋友？你们太坏了。”
“这都哪跟哪啊，让他咬你试试，疼的不是你。”李与商不明白上官月高兴个什么劲。
应龙城揉着李与商手臂的齿痕。
上官月乐滋滋地说，“我这个电灯泡是不是多余了？”
“不，我是多余的。我不应该道歉，自讨苦吃，”李与商对应龙城说道，“你也真的不跟我客气。”
“这还远不及心痛的感觉。”应龙城眼中的深邃如同夜空。
李与商莫名难受，难受非常，他还是强作欢笑，看到应龙城的笑容这种难受才会缓解，他停留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上官月说，“掉队了。”
李与商慌忙地说，“我掉了一块钱。”
应龙城的笑容如同星空一样闪耀，但他不讨厌这种闪耀。应龙城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跑了过来，“呵呵，让你们见笑了。”
只记得那个夜色，风很调皮，吹来阵阵凉爽。
中午腾出一些时间进行招聘。又到了有趣的面试环节，李与商手里留下了很多老实能干的面试者的简历，还有一个令人印象不同的面试者。
他主动开口道，“听说店主喜欢老实能干的人，我虽然不老实但也能干。”
“写一句能够介绍自己的话。”
他这样写到：如果店铺里都是一群无聊的老实人，那多无趣啊。
说实话，李与商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店里都是老实人，那么气氛也难以活跃吧。他的字体就像他的人一样，洒脱随性。“等通知吧。”
李与商看着手头的简历，和他给每一个人的评价，又看了看这些人的字体。确实一个店里，不能全是老实人，有一个能活跃气氛的人就很好。就这样李与商把一个原本要刷掉的人拉回来，换掉了一个人选。
上官月选的那波人还沉浸在自我满足中，被突然告知换掉所有人，这真是一个猝不及防消息。尽管他们干的还不满一个月，李与商还是按照一个月的工资发给他们，多余的当作补偿。
有一个人特意找到李与商说这个事情，问能不能再给一次机会，他非常得需要这份工作。李与商邀请他去体验总部的服务，一场体验下来，他已经能够明显的感到分店与总部的差距了。“我会记住这个教训，努力地让自己做得更好。”
李与商没有继续留他，虽然他思想上进步了，但性格上的改变需要很长时间。不过这令李与商感到欣慰，他是这一波人中唯一一位带着经验和教训离开的人。而其他的人，不会觉得这次解雇有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店里倒是来了很多做情感咨询的人，本来这是鲜为人知的事情，倒也渐渐地成为总部的特色。来一两个人也就算了，一来就来好几个。但有空的时候，李与商还是会跟上官月一起忙活。上官月对李与商说了一句，“来咨询的人挺多。”
“是的，这个我也没想到。”
“都问的什么问题？”
“小打小闹，鸡毛蒜皮。”
“都怎么收费？”
“奶茶标准。”
“这么便宜？”
“都不上档次的问题，想多收费也难啊。”
“还不如买杯奶茶。”
“是啊，稍微用点心，挑选一杯奶茶问题也解决了。”
“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
“你谈过恋爱吗？”
“怎么没有…谈过！”李与商眼神飘忽不定。
上官月身着红T，黑仔裤，白板鞋，主动流。她用锐利的眼睛盯着他，“是不是心虚了？看着我的眼睛。”
“我怎么会心虚！”李与商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倔强。只有看到应龙城的时候躲开了。
“看你给我分析的时候就是一个老道人，肯定谈过。我这样问你吧，你谈过几个？”
“那可就多了。是追我的，还是我追的？”
“还有追你的人？”上官月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悠悠地吐了一口，“有吗？”
“那我可跟你说，都排成龙了。”李与商也不客气。
“你要是说应龙城，我还信，说你我就得考虑考虑。应龙城你谈过几个？”她看向应龙城。
应龙城身着白T，米色工装裤，白色耐克，清新流。
“应龙城还用说嘛，这么专一的人，有第二个都是多余，是吧。”他信任地看着应龙城。
“没问你，应龙城你自己说。”
“一个。”应龙城诚恳地说。
李与商得意地说，“还跟我犟，你怎么敢的呀！”
上官月双手合十，头靠在手上，一脸幸福的表情。
“月月，你还好吧？”李与商看着沉浸的上官月，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商商！”突然激起了上官月组CP的想法。
“别那样叫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商商，商商，商商……”上官月是越叫越起劲。
“你真烦！可离我远点！”李与商摇了摇头，又不正常了。
某个午间，店铺内，应龙城还在上课。上官月刷到了一条八卦，《校花校草究竟是不是情侣关系，终极谜底》。接着就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李与商，八卦就是八卦。李与商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无聊，系出同人，不能忍。
李与商的心里很不爽，但比上一次要冷静了许多，李与商问上官月，“能不能把这个人搞掉？”“怎么搞？”李与商就在上官月的耳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你就是那个八卦记者？”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请你停止发布你那不入流的文章，不然为了几篇文章丢了饭碗就可惜了。”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而是协商。”
“拿我的饭碗和我协商？”突然他冷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李阳，对不对？”
“李阳是谁？你听说过吗？”
上官月摇了摇头。“与商，他在说说谁呢？”
“如果我不继续写下去，你就永远无法知道应龙城的秘密？”
“你觉得我会相信八卦这种可笑的东西吗？”李与商冷笑道。“删掉文章，不然你会不知道你未来的去向。”接着，李与商对上官月说道，“我们走吧！”
他还是没有把文章删掉，上官月问了一句，“真的要做到这样吗？”
“机会已经给过他了，不是吗？”这一刻的李与商无比得冷酷，上官月已经不认识了。
“为什么你对那些文章那么在意？”上官月问。
“应龙城是我的朋友啊，如果不是，怎么写我都是无所谓的。”李与商看了一眼上官月。
无情，有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也没有把我怎么样嘛，臭小子吓唬我。”他自言自语道。
“老胡，总编叫你。”
难道是表扬吗？老胡兴奋地走了过去。
“老胡，我想你不适合这份工作。”
“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老胡啊老胡，你可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可曾得罪过什么人，言尽于此。”
“难道是……”
突然失业的老胡不得不寻找工作，接下来的几天，从他介绍自己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他心里也明白，这是被针对了。“看来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我立足的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