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着蒋笙笙,她的表情带着笑意,但是语气却不似玩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回答。
手足无措只是刹那,很快情绪变转化成了愤怒。
于是李牧的声音带上了一些严厉,这是他很少展现的一面。
“蒋胜男,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我也没有开玩笑。”
蒋笙笙的眼神飘向窗外,逼近夏季,阳光带着肆无忌惮的热意洒向大地,让人感觉到了夏天到来的气息。
那是汽水混合着冰淇淋的甜味,夹杂着热浪的风,让人沉醉。
蒋笙笙一直都喜欢夏天。
李牧不明白,蒋笙笙为什么说没有和自己开玩笑,因为李牧不可能真的去做蒋笙笙的保镖,蒋笙笙的记者工作,实际上也不真的需要保镖。
只是当李牧看到这份工作夹杂的危险性之后,他本能的希望,蒋笙笙能够距离危险远一点,再远一点。
“李牧,你会留在京市吗?”
蒋笙笙喝着牛奶,看似无意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牧一愣,与蒋笙笙不同,其实李牧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认真的想过留在京市与回家的区别,不过距离做决定,他还有一年的时间。
“我不知道。”李牧很诚实的回答,“如果毕业的时候能够在京市找到很好的工作,我可能就会留在京市,然后再把我妈也带过来。”
“那如果,找不到呢?”
李牧思考了一下:“找不到的话,我就回去,回到连市,试试看能不能当文渊中学的老师。”
听着李牧的回答,蒋笙笙笑了:“看来你对文渊中学感情挺深的。”
李牧轻哼了一声:“毕竟我在那里学习了三年……”
李牧这句话说得很自然,并没有考虑到身边的人的感受。
当蒋笙笙听到李牧这么说,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尴尬。
反应过来的李牧连忙道歉,蒋笙笙却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所以没关系。而且你说的很对,只有生活了足够长的时间,才能对一个地方真的产生感情。”
记忆最让人崩溃的地方,就在于猝不及防。
就像这个午后,你正喝着饮料聊着天,那些尖利的记忆碎片就像潮水突然涌进你的脑海里,让你闪躲不及。
“胜男,你能不能告诉我,消失的一年里面,你真的没事吗?”
“可能有事吧,在那个时候……”蒋笙笙手里的牛奶快要见底,晃了晃瓶子,问老板又要了一杯,“不过我现在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蒋笙笙笑了一下,笑容灿烂到仿佛练习了无数次一样。
她觉得自己牛逼得要死,明明对于一些事情是那么的悲伤撕心裂肺,说出来却是风轻云淡“没事啊,怎么了。”
失望和委屈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必要和所有人解释。
更何况那个人是李牧,那就更加没有必要承受蒋笙笙自己的忧伤。
蒋笙笙一直都记得,在自己出院的那天,医生和自己说过的话。
“千万不要伤心,也千万不要让你在意的人伤心。”
“因为让自己伤心伤害的是自己,让别人伤心伤害的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