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断悄无声息的爱情,一段没有任何结尾的故事。
白潇铄看着远处的情景,猛然间,情景一变,不在是诡异的香瓜,赫然是一个古代的送粮长龙。
只见马萱萱骑在马上,望着突然袭来的敌军,深深的皱着眉,想了想说:“向后跑。”依旧是那么决绝的口气,她的口气何时软过,呵呵,想到这里,白潇铄不由得苦苦一笑。
“做叛军?”不知是谁惊讶的大喊一句。
马萱萱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厉声说:“先保住性命再说!”说罢,迅速翻身上马,对着众人大喊一声“走!”
马萱萱突然回过头,看着后面几乎就要被甩脱的人群,突然心头一紧,看着后面的人大喊一声:“你们先走,我回去一趟。”
“萱萱!”这时一个男人突然抓住了马萱萱的手,大声叫道:“不行!”
马萱萱一把甩落他的手掌,沉声说:“潇铄还在里面!”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一直和马萱萱形影不离的白侍卫不见了,只见马萱萱迅速的调转马头,厉声喊道:“谁也不准跟来!”就打马向着战火中冲去。
白潇铄看着眼前的情景,不自禁的,一滴晶莹的眼泪滑过脸颊,他怎会忘记当日。
“多科,你去为萱格格杀出一条血路!我来殿后!”白潇铄冲着一名骑在马上的男子大喊一声。
“那你小心!”马上的多科大声的回应一声后,迅速的调转马头,骑到了马萱萱的前面,为马萱萱开路,而一直在砍杀的马萱萱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为什么自己周围的敌人在减少,身后越聚越多的敌军都被白潇铄所拦下,不知到底杀了多少人,只记得马下的周围堆积了无数小山一般的尸体,望着已经远去的马萱萱,白潇铄突然笑了,大笑了起来,心爱的人已经远去,任你们人在多,我有何妨,挨不住体力的消耗,白潇铄最终还是被俘。
想到这里,白潇铄定了定神,而眼前的场景还不断的在白潇铄的眼前放映着。
突然前方一阵火箭铺面而来,马萱萱轻身跃起,滚落地面,战马哀鸣一声身中数箭,嘶叫着倒在地上。
“潇铄!”马萱萱大叫一声,站起身来,从排排火箭中迅速飞奔。她身形矫健,好似一只迅猛的猎豹,双眼在人群中搜索着,可是哪里有白潇铄的踪影。
“唰”的一声,一刀挡开一把迎面砍下的战刀,目光一寒,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腹上,趁着对方跌倒在地的空荡,瞬间扑上,袖口间匕首一寒,一刀抹断对方的喉管。
“潇铄!”马萱萱厉声叫道,眉头紧锁,向着纷乱的战火中冲了进来,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状似疯虎,势如破竹,敌军见状,纷纷向马萱萱靠拢了来。
这时,人群之间响起了一阵叫喊声:“萱格格!”
马萱萱迅速的回过头,原来是贴身侍女小环,马萱萱眉头一扬,厉声叫道“看见白潇铄没有!”
小环大声的喊道:“刚才看见他往西面的山坡去了。”
马萱萱转过头望去,之间西面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敌人的影子,无数的弓弩手严阵以待,成口袋状撒网,天空中,有着嗜血的寒光在微微闪动,马萱萱银牙一咬,夺过身边一匹无主的战马,翻身就跳了上去。
“格格!”小环大急的叫道,急忙拉住了马萱萱。“那边可是敌营!”
只见马萱萱扬鞭跃马,在满是尸体和杀虐的战场上奔驰着。
“有人!”敌兵突然高声叫道,一道银芒瞬间而至,马萱萱身躯陡然一侧,募然扬起手来,一把凌空抓住飞来的利剑,想也没想的就反手掷了出去,只听一声惨叫声登时响起,射箭的那名敌兵的眉心被开了大大的一个血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轰的一声就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快点住手!群上啊!”又是一声疾呼,漫天箭雨如同蝗虫般密集而来,马萱萱飞身跃起,撑在马匹之上,躲过了要命的利剑,就在这时,马匹一声哀鸣,前腿一软,就倒了下去,马萱萱瞬间一跃,跳到了地上,好似狸猫一般手脚着地,向前飞掠而去。
“上滚石!”敌兵大叫一声,一时间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这个看起来单薄瘦弱的格格身上,马萱萱目光森寒,眉眼间凌厉如霜,突然一把掷出腰间的钩锁,只听嗖的一声,锋利的铁爪就插进了那名发号施令的中年男子腹中,敌军顿时大乱,马萱萱借力,一会的功夫便来到了人群之中,无数的士兵蜂拥而至,马萱萱眼疾手快的一把撤回钩锁,双手犹如千手观音,漫天飞舞起锋利的钩锁,好似瞬间在身边绽开一朵火红莲花,带着嗜血的锋芒,欲将冲到她身边的人一一挡在外围。
“白潇铄!”马萱萱环目望去,只见漫山遍野上,躺着无数试图冲上山坡还击的士兵,再望望四周,丝毫没有白潇铄的影子。
“白潇铄!”马萱萱挥舞着长刀,厉声尖叫,声音穿破云霄,在万里雪原上遥遥回荡。
身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层层叠叠,马萱萱周身是伤,体力透支,但是仍旧有那么一丝坚定的信念在那里支撑着她,让她顽强的停在那里,久久也不倒下。
从中午到日落,整片雪原都被染红,喊杀声渐渐远去,敌兵死的死,逃的逃,已经再无一人,西面的山坡上,浑身浴血的女子终于随着天边最后一缕阳光的消失,而砰然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浓烈的血腥味从她的身上发出,到处都是粘稠的液体,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别人的,她的脸色苍白若纸,双手已经看不出本色,头上的头盔早已落了下来,乌黑的长发散在身后,一些被血黏在她的脸颊上,她的呼吸急促,大口大口的,好像要将肺也喘出来一样,一双眼睛已经杀的血红,双腿也在没有半点力气可以站起来,她拉着战刀,双膝跪在地上,微微垂着头,可是眼睛却透过乌黑的长发缝隙,向前缓缓的忘了出去。
两千多人的队伍,却在她这样一个虚弱脱力的人面前,胆颤的向后退了一步。
北风瑟瑟的刮着,掠过她单薄瘦弱的肩膀,她好像,马上就要坚持不住,好像马上就要倒下去了,可是过了许久,她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冷冷的看着对面那群石头一般的男人。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他们举着手中的战刀,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她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下去了,可是从中午到下午,到日头偏西,到夜晚来临,她仍旧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伫立在那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决不后退一步。
小山一样的尸体在她的身前堆积,在雪地上蜿蜒出红色的细流,带着浓浓的疲倦和杀机:“你们,杀了他?”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们今天杀了太多的人,没有人知道她口中的“他”究竟是谁,他们只能谨慎的看着她,缓缓的靠近。
没有人回答,马萱萱的神智一时间开始迷糊了起来,她实在是太累了,他几乎无法想象自己杀了多少人,无法想象自己坚持了多久,可是,毕竟是晚了,自己逃亡的时候居然把他给忘记了,于是老天很决绝的不再给她挽回的机会,她的眼泪自眼眶里缓缓的流了出来,在一片血污的脸上蜿蜒出白亮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