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断魄
青都凤鸣山
老三已经满身大汗,急火攻心的老三脱去外面的铠甲,露出自己满身的肥肉,陈放也不好受,连续过了数个回合,因为使用的是木剑很难对老三造成致命伤害,而老三的重锤却锤锤致命,陈放必须招招躲闪,几回合下来,剧烈的躲闪正严重的消耗着陈放的体力。
陈放见不能久拖,一招寄鹰斩,一脚踹在老三胸口,弹开,然后旋转飞身向后,再转而向前劈斩,又一记全力挥斩。
老二看到说道,双手持剑,持挥砍状,此人定是用刀的高手,木剑是幌子,要小心他腰上的那把刀。
老三看到陈放的木剑直劈自己面门而来,用一锤护住眼睛,另一锤冲陈放横扫而去,转瞬之间,胜负已分,陈放空中躲过重锤,放弃木剑攻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腰,左手拔出自己一直别在腰间的长刀,完美的将长刀划在老三的肚子上。
一把逆刃刀,在腰间的刀竟然是逆刃刀,一招没得手后,老三反应过来,又是一记重锤砸下,砸在陈放的左肩,旁边的山匪见连连叫好,陈放一下子陷入了绝境。
一把木剑,一把逆刃刀,都是孙果临走前交给自己的,结果是两把不杀之誓。
陈放不是不对人以恶的心思来猜测,但事实确实如此,两把武器让自己失了先招,使自己陷入了绝境,若是死在此处,孙果要负全部责任。陈放想夺山匪们手中的正常武器,可一圈山匪见陈放向自己逼近就立刻后撤,陈放回头后又再围过来,形成一个大圈,围在中间的便是老三和陈放,而站在高处的老二看着两人交战,寻找着陈放的破绽。
绝望感会像毒蛇一样爬到自己的肩头,而陈放作为一个杀手,竟然也会感到绝望,陈放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冷汗已经被后背打湿了。
绝望让陈放瞳孔放大了几倍,陈放立刻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死死的盯住了眼前张牙舞爪的山匪,思绪却回到了好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陈放识破了陈冲的攻击,无数个日月的练习,让他毫无差错的用出了这一招,断魄,左脚向前,右手持刀,一刀直入陈冲的胸口,建安第一杀手陈冲也无法躲过这一招,陈冲倒在了血泊中,陈放为了心中所谓的正义杀掉了陈冲,就像是杀掉了过去那个为恶的自己。
你终会再次堕入修罗。
陈放看着陈冲的眼神,没有怨恨,反而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陈放蹲了下来听着陈冲最后说的遗言,
我在地狱等你,陈放。
一道惊雷在身后响起,陈放胆战心惊地放下了手中的短刀,此后数年间陈放只用长刀,陈冲的话就像是梦魇一样,陈放自那日起再也没有用出最强的一招断魄,也再也没有用右手持刀,别人以为他是左利手,其实他害怕右手持刀,害怕自己回去成为过去的那个自己。自此陈放由建安最年轻的一品武夫下跌之二品。
无数个夜晚的梦中陈放都会梦到这陈冲的话,他害怕回到过去,害怕成为过去的那个为恶的自己。
此时陈放看着已经颤抖的左手,左肩的重伤,让自己左手已经到了极限,陈放一个翻身捡起了掉落的逆刃刀,转到了右手,仿佛那个建安最年轻的一品高手又出现在了眼前。
左脚向前踏出半步,腰已经弯到了极低的程度,收刀入鞘,整个空间的风都随着陈放而转动,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龙卷,而老三却不以为意,一把逆刃刀怎么可能对自己造成危害,老三大吼一声,持着双锤向前冲去。
十步,五步,三步,陈放还是没有动,陈放并不是在等招式,而是等自己从心底里放过过去的自己,
陈放感觉到周围的风慢了下来,过去的那个自己又重新来到自己身上,陈放的眼神一变,锤已经逼近了自己的面门了。
刹那间,电闪雷鸣的拔刀术,重锤先发,而陈发后发先至,是快到令人看不到的拔刀术,一瞬间的窒息感让老三喘不过气来,但下一秒剧痛就传到自己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第一刀,划在了老三的胸口,剧痛传出来的时候,第二刀已至,是滑铲到老三背后的第二刀,一刀便让一个二百多斤的老三重重倒在了地上,是未开刃的逆刃刀,不至死,但是已经让老三失去了全部的抵抗能力。
幽州陈放,二品武夫。陈放说完看着站在高台上的老二,刹那间陈放的眼睛再次变得清明了起来,还不至于堕入修罗吧,陈放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道。
成内乌云密布起来,二楼已经摆满了酒菜,汉子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吃了,毕竟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而桌子的两旁的人,一个是姬夜另一个的是太守,太守四号没有吃饭的心,两个人的思绪万千。
八年前,青都大乱,一伙山匪攻下了重镇青都,青都城内大火一片,朝廷中的太傅竟亲自来到青都诏安,而当时的姬夜就跟随着一同前来。
无数重骑战马从四面八方赶来,围的青都水泄不通,当年来诏安的部队皆是精锐,没有一句劝降的话,叛匪们便出城投降,美其名曰诏安。而当时叛匪头领之一的便是眼前的太守,墨守。
而跟着太傅一起进城的便是眼前的姬夜,那时候的姬夜才十几岁并不显眼,而旁边那个男人,墨守始终忘却。
那个男人一身白色铠甲,英气逼人,墨守只得跪拜在马前受降,那个人就是姬夜的父亲,当朝太傅,姬缙。
姬缙,二十五家族推荐入伍,辽东五战五捷,自己斩杀千人,有白衣将军之称,后应召入仕,累官拜至太傅,后历经宦海数十年而不倒,乃朝中三朝元老,国之栋梁。
姬夜看着太守一副愁眉苦脸怨恨极深的脸说道,你在干什么,我就来青都游玩的,又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才闹出这么一回事情,还望太守见谅。
太守看着姬夜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也只好赔笑,端起了酒杯,敬了姬夜一杯。太守问道,也不知道公子对着青都还算满意,您大可派人来府上通报一声,何须如此,我们在这实数寒酸,等明日我派人带公子到处逛逛,青都的酒和风景也是一绝。
姬夜也是好说话的,拿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问道
对了,墨守,我父亲当时和你说的什么,老实说我还以为他会杀了你,一个跪在我父亲面前的人确实很难让人看得起。
太守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话了,上一个这么说话的是青都原太守,已经吊在城门口很多年了。
一个人在高位上呆久了就会有架子,那个架子就是他的面子,太守内心如何狰狞愤怒脸上都得表现的平淡如常,因为眼前的人是不能得罪的人,满山遍野的精锐骑兵,不跪拜就是屠城。在墨守他们攻进青都的那一刻,墨守就收到了一封信,要么臣服,要么死。写这封信的就是姬缙,那个令人心生恐惧的人。
太守说道。
太傅说我罪不容诛,但愿意对我网开一面,最后也确实是太傅大人免除了我的罪责,并且我也能当上太守也是靠着太傅。
姬夜想了想,我知道,父亲不是那种做赔本买卖的人,能告诉我你们当时具体说了什么么?姬夜拍了拍在一旁吃饭的汉子说道,没事,他不是外人。
太守犹豫了一下,一下子将桌子掀了的同时,一拳朝姬夜面门打过去,姬夜不慌不忙用扇子挡住太守进攻,两人同时飞踹,踹在彼此胸口,两人弹了出去,两人同时施展轻功飞出了妓院,姬夜玩命的跑,太守就在后面追着,两人一口气追出了三四里,姬夜实在是跑不动了,扶着树大口喘气,说道,别追了,再追我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太守说道,你为什么要冒充太傅的儿子。
姬夜说着把腰牌扔了出去,谁冒充了你看好了,你要是想把我给黑了,你绝对逃不了干系,我来的时候,已经有人知晓我们见面了。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用说,我来找你主要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需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昨夜我接到有人投案,说城北发现北莽奸细,我派人查看确实有人鬼鬼祟祟就派人堵截。
你说的鬼鬼祟祟应该是我昨天遇到的那一批山匪,然后呢?你堵到了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派人堵住南口,一进去就发现了有强弩速射,等到完全推进去的时候,人已经逃走了,
那两个高手呢?都是谁,查出来了么。
用枪的是天下排名第十的半步枪圣杨长,白眉道人则是搬山宗宗主,两人已经同归于尽了。
搬山宗?姬夜沉思了一会,我记得搬山宗是荆楚地带的一个名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尸体呢?二人的尸体呢。
昨夜已经见到两人同归于尽,白眉道人胸口已中枪圣一枪,绝无生还可能,而杨长力竭而死,已验明真身,所以昨夜就派人堵住巷口,没想到今日再去收尸时发现尸体已经不见了。
尸体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偏离了头顶,摇摇欲坠的往山的另一边移去。
长安摇了摇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自己像是被抢了,只剩下一个裤衩,长安头痛欲裂,一瞬间都有点迷茫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很快隔壁的叫卖声提醒了自己正在青都。
长安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长安努力的回想刚刚发生了什么,突然想起来,一个头戴莲花帽的人抓住了自己,然后自己就陷入了昏迷,这个卑鄙的外乡人,竟然把自己迷晕不说,抢了自己还揍了自己一顿,长安揉了揉胳膊,想着要报官,可是想了想,自己好像一天前还是捕快,这抓贼的被贼给抢了,实在是让人笑话。于是长安怕被人看到,就偷偷走小道溜回来城南,还没等进门就听到妹妹的声音,刚打开就被出门的董姑娘碰到了,长安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暴露狂,我是被抢劫了,
董姑娘笑着说道,长安没事吧,说着捂着自己的眼睛说,长安快进去,我什么都没看到。
长安狼狈的回到屋子,换好了衣服,妹妹赶过来说,哥哥你去哪里了,怎么昨天晚上也没回来,是不是出去做坏事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这样想哥哥,哥哥又不是那样的人。这个事情回来再和你说,我先去送送董姑娘。
长安对着门口喊道,董姑娘再进来喝会茶吧。
不了不了,我要会医馆了,下次吧。说完董姑娘就挥了挥手,离开了长安的小院子。
长安看着董姑娘远去的身影,感觉下体一凉,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