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在游景云的宅子里搜寻了一遍,想要找到一些线索,但吐蕃刺客们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时一个兵士跑进来报告:“启禀将军,在马棚里发现了一些木板,似乎是刚从什么物件上拆下来的!”
苏扬和丘神绩等人迅速赶到马棚,苏扬捡起地上一块长木板看了看,他皱眉对丘神绩等人说:“这一伙吐蕃刺客上次从兴化坊逃脱时乘坐一辆经过改装的骡车,如果某猜得不错,这些木板应该就是他们从骡车车厢上拆卸下来的,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已得知他们改装过车厢的事情,因此把改装的车厢又还原了!”
丘神绩道:“如此一来的话,线索又断了,这长安城里同种骡车的车厢太多了,根本分辨不清!”
苏扬苦思片刻对丘神绩和坊正说:“从屋里留下的痕迹来看,那一伙吐蕃刺客并没有离开多久,他们走不了多远,一定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只是这伙人又改变了装束,想要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并不太容易,但只要控制好城门,严格盘查出城人员,他们就跑不了!还请丘将军及坊正让下面的巡逻兵士、武侯们和坊丁们多留意一些!特别是坊正,还请你组织里正和坊丁们每日提着铜锣在街上敲锣提醒百姓们,多留意吐蕃人,若是发现异常,立即报告,我们右金吾卫悬赏重金寻找这一伙吐蕃刺客的下落!”
“好说,好说!”
“一定,一定!”
与丘神绩分开之后,判官蔡鹤问:“使君,我们现在······”
苏扬思索片刻说:“回街使署等消息!你回去之后立即起草公文发给右街使署和左金吾卫、长安县衙、万年县衙,让各坊派出人手向百姓们宣言吐蕃刺客的危害,提醒百姓们要时刻注意身边的人,一旦发现吐蕃刺客的踪迹就要立刻报告!”
“卑职明白!”
在回去的途中,苏扬又派人去金光门告诉霍撼山关于吐蕃刺客熬及其下属们已经从升平坊逃脱的消息,命令霍撼山继续严格盘查出城人员,坚决不让吐蕃刺客逃出城去。
苏扬带着众将士回到右金吾卫,刚进门走到校场旁就看着大将军庞同善以及一干右金吾卫将军官吏们陪同一个四十多岁的官员从金吾狱中方向走过来,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他在监狱中看见过这个女人,这时武三思的正室邱氏。
几人正说着话,庞同善看见了苏扬,立即对他招手。
苏扬上前抱拳拜见:“见过大将军!”
庞同善笑着对苏扬说:“苏街使,老夫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起居舍人裴炎,字子隆!”
“子隆啊,这就是抓住吐蕃细作的苏扬苏街使,自从发生右金吾卫狱被劫一事之后,老夫就限他在一天之内把相关吐蕃细作缉拿归案,没想到他还没用半天就把人抓住了!”
苏扬对裴炎抱拳:“原来是裴舍人,幸会!”
裴炎这个起居舍人的官阶是从六品上,比苏扬的正六品上整整低了两级,裴炎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苏街使抓获吐蕃细作的事情,就在刚才就连圣人和皇后都知道了,他们可是对苏街使赞不绝口啊!”
少来!这话也就是轰轰小孩还差不多,苏扬根本就不信,这帮当官的没一个说实话的,随口就能把你捧上天,也能随口就把你贬的一文不值!
苏扬连忙说:“哎呀,那卑职可担不起圣人和皇后的称赞,卑职只是尽了本职而已!不知裴舍人来我右金吾卫有何指示啊?”
庞同善在旁边说:“苏扬,是这样的,圣人和皇后听说右金吾狱出了事,来探望丈夫的邱氏也因这事深陷囹圄,在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颇为不忍,因此派了裴子隆前来传达口谕,让我等释放邱氏回家,毕竟家里还要孩童,不能把人家父母都关起来,至于武将军,朝廷已经在你的奏章上批阅了回复,关满十天再放人,你是这事的主事之人,你说呢?”
苏扬瞟了邱氏一眼,心中嘀咕,你个老东西,你把人都放出来还问我的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我还能把她关回去不成?
他心中正要说话,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起居舍人的职责不是记录帝王日常行为和国家大事的专职官员吗?他一个起居舍人怎么会被皇帝派来干这事?
苏扬心中一动,问裴炎:“裴舍人,不知是这口谕是圣人下的,还是皇后的下的?”
裴炎一愣,立马就笑着反问:“这有区别吗?”
尼玛,当然有区别了,你一个起居舍人是为皇帝服务的,就算皇帝派你来办事,这也很正常,但如果是武媚娘派你来的,这事就不正常了,说明你这家伙肯定已经成了皇后的心腹,否则武媚娘怎么会派一个起居舍人来办这种私事?
苏扬皮笑肉不笑,“没、没,卑职也就是随便问问,既然是圣人和皇后的口谕,那卑职等人自然得遵从,邱氏就交由裴舍人带回了!”
“既如此,下官就先告辞了!”裴炎说完向庞同善等人拱了拱手,带着邱氏离去。
庞同善等人把裴炎和邱氏送出右金吾卫府衙才回转,苏扬颇为不解,“大将军,这裴炎只不过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值得您这位大将军亲自接待并送出门外?”
庞同善闻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苏扬的肩膀:“苏扬啊,做官这方面你还差的远呐!他虽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可你想过他所处的地位吗?起居舍人,虽不说时刻跟随在圣人身边,但至少比我等接触圣人的机会和跟随圣人身边的时间要多得多,若是适当的机会,他只要说一两句对我等不利的话,等待我等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啊!”
苏扬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庞同善说的话有道理,自古以来,皇帝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进谗言的小人,他虽不知这裴炎的人品如何,但想了想最好还是不要得罪此人。
众将官各自散去之后,苏扬带人来到了狱中见到了被单独关押起来的唐清。
在牢房外,苏扬看着被关在牢房里面的唐清,一个问事上前提着一个牛皮袋子对苏扬禀报:“使君,这是从这吐蕃细作身上搜出来的,应该就是她用来迷晕守卫的迷香,还有这是手套,鹿皮的,应该是戴上使用迷香的!卑职等服用了使君给的解毒丹,很有效果,闻了迷香都没事!”
苏扬接过牛皮袋子和手套看了看,交给蔡鹤:“收起来,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诺!”
在苏扬的命令下,守卫打开了牢门,他走进去问唐清:“唐清,你知道熬和他手下的下落吗?”
唐清摇头:“你问错人了,我怎可能知道这事!”
“你曾经跟多吉在一起,难道他就没有跟你透漏一些什么消息?”
“多吉他们有什么事情根本就不跟我说,我只是一个女人,平时只是替他们打杂,你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机密之事根本就不可能!”
苏扬道:“那你认为他们可能躲在什么地方?”
唐清冷笑:“你们都快把长安城翻一个底朝天了依然没有抓到他们,很显然他们肯定是藏到了你们想不到的地方!”
唐清虽然不配合,但苏扬却从这话里得到了启示,没错,熬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肯定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地方,那么到底什么地方是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的呢?
苏扬又在忧虑之中思考和等待了整整一夜。
翌日,裴旭急匆匆跑进署衙二堂对苏扬说:“使君,有消息了,西市有一个巡街的武侯上报说昨天傍晚时分好像在西市看见过游景云!”
“什么?在西市看见过?确定吗?”
“应该差不了,画师把游景云的画像还是画得很相似的!”
这时彭九斤说:“咦,怎么猪头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消息了,他不是带人在丹增的毛皮铺子里蹲守吗?”
苏扬听了这话突然灵光一闪,卧槽,熬这伙人该不会躲进了丹增的毛皮铺子里吧?如果是这样,岂不是说猪头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他立即大声喝道:“快集结人马随我赶往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