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的母亲死了没几天,沈玉现在才四岁,他父亲没钱给她娘安葬,而且也不想给她娘好好安葬。还是沈玉艰难的将她母亲半拖半背的埋到后山,墓碑也只能简单的立块用来生火的木头。
为了那木头他父亲还骂了她几句。
安葬她母亲的时候,沈玉可不好过,她非常害怕,四岁这个年龄是非常怕鬼的时段,沈玉一边哭一边将其母亲安葬好。
她回忆起以前母亲告诉过她的话:天底下不是只有男子不能轻易流泪,女子也一样,女孩子只能在丈夫和家庭的怀抱里哭泣。
那时沈玉倔强的说:“我才不要成亲,我要一直和娘在一起。”
安葬好后,她在母亲的坟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她希望母亲能原谅她不敢站出来帮助母亲,因为胆小而不敢为母亲发声。她还将没卖出去的草席也放了进去,她听说那些达官贵人下葬都有陪葬品,所以她也想让母亲有东西陪葬。
不过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只有母亲编的草席了。
因为没了经济来源,这两天沈玉的父亲稍微安分了一点,没有再去赌博,不过仍然是整天游手好闲不做正事。
安稳几天之后,其父亲又开始赌博了,但是的确没钱,因此其父亲打起沈玉的注意,只要等到沈玉四岁,就可以把她卖出去。他父亲知道有些达官贵人有特殊癖好,喜欢养一些小姑娘,等到其长大了再采摘。
因此其父打算过几天就把沈玉卖出去,这两天先打听清楚能卖多少,沈玉的模样随他母亲,估计能卖个好价钱,若是被几家同时看上,还能再多卖一点。
想到这,其父露出恶心的笑容,沈玉和其父的关系一直不好,这几天沈玉都是自己去外面捡的垃圾吃。其父这几天动不动忽然笑起来,沈玉觉得这老狗应该是得了什么精神疾病,她暗自窃喜老狗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过了一天,其父带了个人回来,这天沈玉刚打算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地方。听到声音的沈玉把东西收拾好藏了起来。
其父带的人穿得非常好,一看就是达官贵人,或者至少也是替某个大官办事。
她的父亲一脸的谄媚,他大喊道让沈玉出来倒水,沈玉探出头,然后没理他。
其实其父就是想让沈玉露个脸给这位中间商看看,那人看到沈玉的样子,一下子眼睛放光。不停的点点表示不错,嘴里还一直说道:“好啊,真是好啊。”
沈玉的父亲一听,就知道这下又可以大赚一笔。
沈玉从小就和她母亲一起外出卖草席,察言观色这方面还是学到了不少。她躲在门后面偷听,能大概猜到她父亲打算把她卖了换钱。
这让沈玉更加坚定了要早点逃离这个地方,就今晚!
其父亲自送走了那人。
她原本没想过要杀了她父亲,等晚上天色暗下来就偷偷跑出去。
谁料想其父为了防止她这几天偷偷跑了,晚上居然把门锁住,沈玉意识到不妙:白天这老狗一直不出门,唯一的出门时间就是黄昏时去买了小酒,居然还将门锁住。
晚上更是不仅将门锁住了,他还睡门旁边。
其父拿了一张草席,沈玉马上上前阻止,说道:“不准你用我娘编的草席!”
其父想都没想,看着上前阻挠的沈玉,直接一巴掌打过去,打得沈玉直接趴到在地。“小混蛋你给我老实点,平时没管你就算了,这两天你给我好好待着。”
没想到一巴掌打过去沈玉居然直接躺到了地上,他怕打花了沈玉的脸,急忙去看看情况。
他粗鲁的抓起沈玉的脸,左右转动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要是留下了痕迹,不得少买一大笔钱啊。
看着没留下什么痕迹,他直接躺下睡了。
现在正是夏天,将草席铺地上睡,是很凉快的。
沈玉起身,揉了揉还很疼的脸颊,她在想如何才能逃出去。
或许是天意吧,其父躺地上后,忽然说了一句:“你娘每次都是像条死鱼似的不动,害我少赚了一大笔钱,嘿嘿,你说你娘有没有在享受。”
沈玉一听,捏紧了自己的双拳。说她可以,不能说她娘!
“老狗,既然你这么做,那就不要怪我了。”沈玉咬牙切齿,她知道用什么办法逃出去了。
沈玉悄悄来到柴房,拿起以前其母亲割草的镰刀,她要用这武器结束那老狗的生命!
当你很努力做一件事时,老天都会帮助你的。
其父已经熟睡,沈玉慢慢走上前,她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若不能使其父丧失行动力,接下来就会很麻烦。
现在的问题是,其父喜欢侧身睡,沈玉只好蹲在旁边等到其翻身。
握着镰刀的手已经出汗,沈玉精神高度集中,就等其父翻身的那一刻。
不知等了多久,沈玉都因为一直专注而睡意袭来,机会终于来了,其父现在是平躺着,心脏位置刚好暴露出来,沈玉马上用尽全身力气,将镰刀狠狠插入其父的胸膛。
其父马上惊醒,不过沈玉的力气还是太小了,这一击虽然直接命中,但镰刀没有想象的那么深,因此其父没有马上毙命。
感受到胸口的疼痛,其父用手触摸到胸口有一把镰刀,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沈玉干的,他嘶吼道:“我要杀了你小兔崽子”
沈玉马上后退,因为实在太黑,其父的脚不小心勾到了沈玉的脚,重重的摔了下去,刚好压在沈玉的后背。
借助这力量,镰刀狠狠的插入其父的心脏,这下是真的死了。血液侵满了沈玉一身,不过现在不是清理的时机。
她知道要赶紧将尸体处理好,于是摸黑将尸体拖到后山去埋了,为了和其母分开,沈玉不得不多拖一会儿。
挖好洞后,沈玉已经气喘吁吁,她不得不休息一会儿。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完,一夜未眠的沈玉发现太阳都快升起来了。
她已经精疲力尽,老狗死了,不完全算她杀的,不过好在终于是死了。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身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包括地上的血液都处理好了。这就可以正式离开这个地方了。
埋其父亲时在其身上找到了一点钱,因此她打算向北边走,她听母亲说过北边有海,海是非常美丽的。
“去看看海吧。”沈玉这样告诉自己。
不过沈玉没有立即离开,她在家周围停留了两天,观察了点情况。
两天后那天来的人又来找其父亲,在发现没人后直接破口大骂:“混账!”
沈玉担心那人会发现什么,不过好在那人骂了后就直接离开了,沈玉这才放心离开。
身上的钱财不多,因此沈玉非常谨慎的花着,通常都是买一些馒头之类的来填饱肚子,喝水就直接去小溪里喝。
这一路并没有沈玉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么容易。
毕竟才四岁,沈玉对世道的认识还非常的浅。
出发没几天,沈玉因为嘴馋想偷几个苹果吃,才摘了一个就被园子的主人拿起棍子追打,不过沈玉可没有把到手的苹果丢了,好歹是辛辛苦苦得来的,她一边跑一边啃。
不过因为跑得太急忘记将包袱带上,等沈玉再返回发现包袱已经不在了,估计是被园子的主人拿走了,但沈玉没胆子去要回来。
于是她又拿了几个苹果······
一路上沈玉吃一顿饿一顿,钱早就花光了。
有一天她到了一个小镇,饿得不行的她偷了一个馒头,再摊主的追打中她逃到了一个小巷,却是个死胡同。
摊主可没管是不是小孩子,论起棍子就打,沈玉一直蜷缩着,然后不停的啃馒头。
摊主打了一会儿,估计是气消了就走了。
沈玉这才送了口气,她吐出口中的鲜血,不过不小心吐出了点没咽下去的馒头,她又捡起来吃下去。
摊主打得实在太狠,沈玉弱小的身体被打得多处淤伤,她腿疼得厉害,走路一拐一拐的。
实在太累,她想找个地方休息,看着不远处有个草席,沈玉觉得在那里终于可以睡一下。
可没睡多久,就有一个叫花子把她摇醒,示意其滚远点。沈玉刚想说这是自己先来的,那叫花子扬手就要打她,吓得沈玉赶紧逃跑。
不过一个没注意,摔到在地上,把犬牙帅掉一个。
又饿又累的沈玉就这么在夜里艰难的走着。
天气炎热,但沈玉的心却没有一点温度。她万万没想到同样是乞丐也会被同行欺负。
实在是走不动了,沈玉直接躺地上就睡着了。而她刚好睡在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前,凌晨时刻,大户的门开了,有下人将沈玉摇醒,说让她滚到其他地方去睡。沈玉急忙又起来挪动身体,不过头脑昏沉的她没走几步就又倒地上。
这时门后走出一人,沈玉看不清楚模样,只能判断出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那人命令下人给沈玉喂了点水,还给了她两个馒头。
沈玉感到至极,但她实在没力气去磕头了,馒头她也没吃,她要留着。
因为没有地图,沈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到哪了,睡了一会儿的沈玉,现在脚已经没有昨天痛了,但走起路来,还是不太便利。
抱着怀里的两个馒头,沈玉向着她觉得对的方向前进。在途径一个大树时,她坐下来打算吃半个馒头。
不过一个没忍住,直接吃得只剩下半个,这时有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跑过来嬉笑打闹。
为首的男童估计有六岁了,他看到沈玉在吃馒头,直接上去抢过来,沈玉眼神恶狠狠的看着他,那小男孩丝毫不让,直接拿着馒头往一个地方跑去。
沈玉怎么可能追得上,她只能放弃然后继续前进,不过那男孩又跑了回来,沈玉以为小男孩是悔改了。
谁知道那男孩还给沈玉的馒头上粘了一大团屎,然后一群小孩子就围着沈玉哈哈大笑,为首那男孩说道:“看,让你们看看这小叫花子吃不吃这有屎的馒头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成年人欺负沈玉知道自己打不过,但是现在被这些同龄人欺负,沈玉决定为自己出口气。
小孩子打架不会像成年人真刀真枪,拳拳到肉,最多只是将手抡起来转圈,没几个真的用拳头打人。
沈玉直接一拳打在那个为首的男孩脸上,那男孩看起来多威武,这会儿直接蹲地上哇哇大哭,然后他命令其他几个人一起上。
双脚难敌四手,沈玉在众多男孩的包围下,艰难的获胜,她把每个孩子都打哭了,打跑了。不过她自己也不好受,刚刚有一个男孩向她肚子踢了一脚,差点把沈玉才吃下的馒头打吐出来。
一身是伤的沈玉捡起了那个馒头,她尽量将上面的粪便清理,然后把它抱怀里走了。
在路过一条小溪时,沈玉将那个馒头洗了洗,这已经过去两天了,沈玉一点东西都没吃,她忍不住要吃了那个馒头。
馒头已经便得很硬了,在水洗过后,上面的粪便已经基本没有了,但被水泡过的馒头,可就没那么好吃了,加上粪的味道。
吃得沈玉一阵恶心,但她还是吃完了。
或许是馒头放的久了有点变质,沈玉闹肚子了。
这一天沈玉不停的上大号,整个人都有点虚脱。
走了接近两个月了,天气已经近秋。青天大陆的秋天是很短的,不到一个月就会变得非常寒冷。
沈玉祈祷能路过一个棉花地,让她可以偷点棉花给自己做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