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柳月明从知县大人的后院里,将一只仅剩独角的羊从圈里牵了出来,只是这只羊似乎并不满意柳月明粗鲁的对待,鼻子喷着气,头来回晃动着,大有和他一战的冲动。
说起这只羊,可是大有来头,前些日子,石头村牧羊女阿春天色将明时分,被人闯进屋子玷污了,姑娘哭的死去活来,却没有看清贼人的面貌,众人也只得同情的安抚一番。
姑娘不堪受辱跑到岸边准备跳河自杀,刚好遇上了打着巡视的由头,四处晃荡的知县大人,带着一帮人正在河对岸,等着捕头抓野鸡回来烤着吃,谁知“噗通”一声,就见阿春抱着一块大石头跳进了河里,姑娘也是一心求死,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知县大人怎么能允许在自己面前,看着一个娇哒哒的姑娘就此身亡,立即命令跟着的几人下河救人。幸好河水并不湍急,几人合力将阿春姑娘救了上来,谁知姑娘一上来,就抱着老乔不撒手,老乔想着自家的母老虎,哪里敢让阿春这么抱着,慌慌张张的说道:“姑娘,你这是有啥想不开的,有我们老爷给你做主,一定可以还你一个公道的。”
因为是早上,天气还有些寒凉,阿春衣物单薄,沾了水更是凉许多,知县大人脱下了自己的马褂给阿春披在了身上。
知县大人坐回一旁的石头上,看着瑟瑟发抖的阿春,抚着自己稀疏的几根胡须说道:“姑娘,可是有何解不开的结,竟需如此这般作为,怎么能对得起生你之父母。”
师爷咳了一声,凑近知县大人耳边嘀咕道:“大人,她父母已不在世上。”
知县大人恼怒于师爷的多嘴,伸手拨开师爷,一脸不悦的继续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以孝悌感之念之,怎么能如此轻易弃之。”阿春根本听不懂知县大人的一番孝悌谈论,她偷偷的瞧了几眼坐在那里的老爷,只是晓得这人该是一个有钱人,头戴高帽衣物艳丽,身边还带着护卫,刀剑环伺。阿春怏怏的点点头,多了几分俱意。
知县大人似乎很满意阿春的识趣,脸上的笑和蔼了几分,弯了弯腰,凑近问道:“姑娘,你可将你不如意之事说于我听,我当尽力为你解忧。”
“姑娘,你快说说,我们知县,不,我们老爷一定能给你解决的。”师爷摇着一把花鸟扇,急忙在一旁给知县大人拍马屁,只是太急了险些将知县大人的身份暴露,引得大人又是一阵不快,他身边怎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无一人称心。
提及自己的事情,惴惴不安的阿春,这时才又想起了自己的难堪之事,扯着身上的衣服,小声哭泣道:“清早,天还没亮,就有人进了我家,他,他。。。”说着阿春就恸哭了起来,她无父无母,靠着给人牧羊为生,只是如今遭此横祸,更无人愿意要她,只怕是唯有一死才行了。
阿春的话虽未说完整,但知县大人已然了解,气的吹胡子瞪眼,“可恶,竟有如此恶人,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老爷,没有日,天还未明时。”师爷用扇子挡着嘴,小小声又在一旁点出了知县大人话语的纰漏。
知县大人怒目一斜,仅有的几根胡须也跟着抖动了几下,师爷缩着脖子整个人埋在扇子后面,不敢再出声。
“你去找来此地所有人,我定要找出这个恶人,此人竟敢在我管辖的地域做出此等恶事。”知县大人也不在想着捕头什么时候能抓来野鸡,指着柳月明几人让他们速速把人带来。
几人奉命去找石头村的村长,通知村长将全村人都聚在了村头的一棵大柳树旁,师爷扶着知县大人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那石头分明就是村民晾晒稻谷的地方,还有残余的谷壳留在角落里。
柳月明几人找到村长,亮明了身份,吓得村长还以为自己招惹了是非,竟让知县大人一大早派人上门来捉。柳月明扶着腿脚不停哆嗦的村长说道:“不是找您,是要您召集全村的人,在村头集合。”
“什么?”村长耳朵也背,柳月明心里无奈。村长的儿子倒是很机灵,“大人,我这就去挨家挨户通知,我爹他最近病了,喝了药耳朵就不怎么听得见了。”
“别废话,快去叫人,别让大人等着。”小五踢了他一脚,赶着他去找人。
村长儿子脸上赔着笑,“小的明白,大人我马上就去,就去。”跌跌撞撞的急忙冲出门外就去通知。
小五一屁股坐在村长家的炕头,端起破旧的茶碗灌了一大口水后抱怨道:“那姑娘也说不清是什么人,哪里找得到谁做了这事。”
“小五闭嘴!”老孟瞅了一眼踮着脚尖扒着门框朝里看的一个小娃,那娃娃还没有门框高,衣服也是补丁加补丁,脸黑漆漆的含着一根手指头。
“老孟,你干啥骂我,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小五很气愤,他年纪轻,在县里游手好闲的,他姐姐还是花了银子才把他弄进了衙门,谁知道遇上县长大人,这人非要搞什么廉洁勤政,没事就四处跑,他老人家倒是吃得好喝的饱,就是可怜了他们也得跟着,风餐露宿不说,还经常挨骂。
“人家姑娘那么可怜,找到那贼人必要处理,这人不找到,村子里的姑娘就都不安全。”老孟自己就有女儿,看到阿春可怜的样子,也是十分的同情她。
“你看那姑娘,分明就是她自己找了相好的。”小五话音没落,老孟就举着手准备打他。
“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老孟被其他人拉住,小五才没被打到。
“好了,都少说几句,小五,你安静一会儿。”老乔做和事佬说道。小五甩开拉着他的人,走出门外。
“好了,你也别气,有县长大人在,那姑娘的事情一定可以解决的。”
柳月明早在小五胡闹的时候,就走了出门,柳月明和谁都是笑脸相迎,人长得又好,大家都相处的不错,唯独这个小五,总是看不惯柳月明,处处找他麻烦。
村长家的石头墙坏了一块,差不多可以容身一人爬进爬出,那个小娃跟着柳月明,在他停下的时候,就伸手抓着他的裤脚,抬头看他。柳月明伸手摸进胸口那里,将本来准备带回去给小柳的几颗果子递给了他。
小娃也不认生,接过就吃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就在柳月明弯腰想要给小娃擦擦脸的时候,听到小五在外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