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乾坤刚为捉妖队起了一个响亮威武的名字,心中充满了愉悦,道:“没关系,大哥以后教你们识字。蜜獾是一种小动物,面对强者无所畏惧,獾郎的宗旨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以后不论谁,不分尊卑,只要决心降魔除妖,就可以成为獾郎。”
李东儿、刘紫烟、刘煜轰然叫好,齐声道:“咱们都是獾郎,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李东儿道:“我曾听师尊说过,道家等级森严,初次授箓属六、七品职衔;二次加箓属四、五品职衔;三次加箓属三品职衔;四次加箓属正二品职衔;五次加箓属正一品职衔,只授给天师真人。天师等级最高,称为一品天师。我们捉妖獾郎要比道家还多三品,分为十品,十全十美!大哥是捉妖獾郎的开山祖师爷,等级当然是最高的,就叫一品獾郎吧!我们不能和大哥相提并论,品位自然要比大哥低许多,我是二哥,紫烟是三弟,都暂定为九品吧。”
刘紫烟微微一笑,道:“好啊,做个九品獾郎也不错。”
刘煜道:“我们对外称四兄弟,但姐姐终归是一个姑娘,不如叫獾娘吧?”
黄乾坤道:“天师也是有男有女的,叫獾郎、獾娘都没问题,具体由三弟定夺。”
刘紫烟莞尔一笑,道:“獾郎、獾娘,两个名字都好听,你们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黄乾坤道:“好,三弟现在以男装示人,暂时叫獾郎。待三弟以女装示人时,就叫獾娘。”
刘紫烟微笑颔首。
刘煜道:“姐姐是九品,我是第几品?”
李东儿哈哈笑道:“你排行最末,年纪最小,定为十品獾郎吧。”
刘煜心中老大不高兴,叫道:“你们都是九品,为何将我定为十品,我不同意。”
李东儿道:“品位可以不断提升,比如每收伏三十个花妖、草妖、树妖这些攻击力低的提升一个品级;收伏二十个狐妖、狸妖等攻击力稍强的,或十个蛇精、野猪精等攻击力、毒害性都强的,或三个魅、魑、魍、魉、鬼、怪等攻击力、危害性最强的,都可以提升一个品级,逐步完善晋升体系,让每一个捉妖獾郎可以不断提升自己的品位,有朝一日,大家都有机会成为一品獾郎。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品位肯定比九品高了。”
刘紫烟道:“我们新定的体系,总得有规有矩,不能全都跃级定品,论辈份,普天之下,你是第四个最有资历的獾郎,要不我把自己的品位也定为十品。”
刘煜心中仍是一万个不乐意,黄乾坤道:“大家对自称为獾郎、獾娘没异议,我也不能例外,从最低品升起吧。”
李东儿道:“这可不行,大哥是獾郎的开山祖师,倘若大哥算最低品,别人都瞧不起咱们。”
刘紫烟道:“弟弟莫争执,再争执就成不了事了。”
刘煜觉得姐姐之言有理,嘟哝着同意了李东儿的提法。
刘紫烟想了想,忽觉不妥,道:“花妖、草妖那么可爱,为什么要收治它们,可不能为了提升品级,就去胡乱捉妖。”
黄乾坤笑道:“我们捉的是为非作歹的坏妖,不害人的好妖、善妖都不许捉!”
四人初步订下了捉妖的规矩和獾郎的晋升体系,均是十分兴奋。
李东儿道:“我们对外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捉妖獾郎,必定可以在江湖中打出一个名堂来。但大哥的名字也应改一下,总不能在江湖中被人二狗二狗地叫,多没面子。”
刘煜道:“二哥此言有理,大哥以后不能叫二狗了,既难听又不够响亮,起码得改叫大狗、狗郎。”
刘紫烟啐道:“大哥在家里排行第二,才叫二狗,大狗、二狗是可以随便改的么?况且,大哥的大狗哥早卒,即便改称大狗,大狗就不是狗了?狗郎,多难听的一个名字!大哥读书多,你给自己改个威武的名字吧。”
黄乾坤一拍大腿,道:“好,还是三弟想得周到。”故作沉吟良久,道:“天在上,地在下;天为阳,地为阴。先贤们认为天地合而万物生焉,四时行焉。在《易经》中,用‘乾’表示天和阳,用‘坤’表示地和阴。我给自己改个名字叫黄乾坤如何?”黄乾坤的名字是他父亲起的,含义也是父亲早就解释过的,他故作沉思,以示这是一个新起的名字。
黄乾坤——这的确是一个极其响亮的名字!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名字!李东儿、刘紫烟、刘煜三人轰然拍掌叫好。
黄乾坤暗中抹了一把汗,心道,兜了那么大的圈子,终于将王二狗的名字改成黄乾坤,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世人面前说自己是黄乾坤了,至于是三画王的王,还是大肚子黄的黄,谁分得清呢?!
商议妥当,四人迈开大步,启程前往卢家庄。
卢家庄距县城约八十余里,四人一路紧赶慢赶,当晚到了卢家庄。
顾名思义,卢家庄的二十多户人家均姓卢,庄园桃红李绿,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弯曲花格窗,甚是雅致。
庄主姓卢名廷,做茶叶的行商买卖,身家殷实,乃方圆二三十里有名的员外。家丁通传后,卢廷亲自将黄乾坤、李东儿、刘紫烟、刘煜四人迎入庄内的花厅奉茶。
卢廷面有忧色,抱拳作了一揖,道:“李道长,感谢仗义为小儿驱邪除妖。五天前匆匆一别,得道长赐予驱邪化煞符,最初两日小儿胃口大开,每顿能吃两碗饭,这三天又恢复原状,失心疯症更见严重,整日茶饭不思,瘦得不像人形,我是日夜忧心,盼着道长及早过来。”
五日前,李东儿从金壶峰学艺下山返乡,经过卢家庄时,天色已夜,求宿于庄中,卢员外为人素来热情好客,对路经的风尘侠士殷勤有礼,对落难江湖客常加接济,见到李东儿一身道士装束,更是好酒热菜招待,席间长吁短叹。
李东儿问起缘由,知其仅有一子,名叫卢振棠,年近三旬,尚未娶妻,媒婆作媒一概不见,友人议论纷纷,说卢公子或被妖邪迷惑,以至患上了失心疯症,请了几拔道士为他打蘸驱邪均无效果,卢廷忧心忡忡,手足无措,整日唉声叹气。
李东儿了解情况,自告奋勇,以狼毫笔画了一张驱邪化煞符,焚烧后化于温水之中,给李公子吞服,说也奇怪,卢公子服下后,神智大为清醒,胃口大开,当晚即吃了两碗米饭,卢员外大喜过望,五体折服,当即乞请李东儿为儿子驱邪,酬金十两。李东儿急于返乡见黄乾坤等人,答应五日后前来卢家庄驱邪去妖。
李东儿向卢员外介绍了其他三人,特别指着黄乾坤道:“我们四人是捉妖獾郎,这位是带头大哥、一品獾郎黄乾坤。”
卢员外连忙站立,抱拳为礼。黄乾坤抱拳回礼道:“獾郎是我们捉妖人的绰号,一品獾郎那是二弟的玩笑话,不足为外人道。”
卢员外道:“黄獾郎客气,小儿的问题困扰在下多年,乞请各位獾郎援手相助,卢某毕生感恩戴德。”
黄乾坤道:“我们必定尽力而为,但能否凑效还不敢说。”
卢员外道:“只要獾郎援手,卢某已是感激不尽,四位尽管在庄内住下,不急于见功于一时。实不相瞒,三年来,在下聘请不少得道高僧、道长和医师前来相助,小儿的失心疯症仍是时好时坏,卢某已做好最坏准备,决不强求效果。”三年来,他为儿子所患的怪症焦虑不安,几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黄乾坤道:“我等想去看一下卢公子居住的地方,见一见卢公子。”
卢员外道:“好说,我先安排客房,让各位獾郎先行住下。一切有劳黄獾郎。”让管事带着四人,在后花园边的两个厢房住下,黄乾坤、李东儿、刘煜住了一间,刘紫烟住了另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