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这天,本想着迟点去学校,没成想生理钟迫使我起了个大早,睡也睡不着了,便起床收拾收拾去学校了。
到学校的时候校门还没开,校门口只有零丁几个人。过了一会儿,郭茗也来了,校门正好开,我心想着他天天都是卡着点来的吗,不过倒也是他的作风。他不知道在看什么,校门开了也半天不走,估计没有看到我,我便没去打招呼。
年久失修的电动伸缩门已经大开不了了,保安出来把它推开,发出一阵艰涩的摩擦声,我皱了皱眉,推着小电驴走了进去。我刻意放慢了脚步等郭茗,结果他半天都没跟上来,我也就不等了,把电动存放到车棚就上了教室。
教室钥匙是郭茗拿着,我在门口桌子上靠坐了好一会儿,郭茗才悠悠走了过来。他看到我有些惊讶,问我“今天这么早?”我笑了笑,打趣儿道:“我还不能来早一回了么。”果然没有看到我,还好我刚刚没叫他。
我们前后进了教室,米蔷也很快就来了,她拉着我去教务部领了写着考号、考场的打印单,回到教室时,已经来了大半儿的人了,米蔷把打印单贴在了教室后面黑板上,告诉来的人去那儿看。
我拿了张小字条去把我们的考号、考场分别抄了下来,回了座位撕给他们。我和米蔷,张凌渊在第六考场,就在三层最里面,郭茗在第四考场,我们班。
离开考就剩二十分钟了,张凌渊才来了,我把纸条递给他,他似乎有些诧异,但很快就礼貌的道了声谢,坐到了座位上。
我犹如被人泼了一头冷水,我以为昨天我们关系已经有所改进了,结果他还是这么客气。我和他之间似乎隔了层膜,他不捅破,我就永远也别想靠近他。昨天叫我润雪,或许是看米蔷郭茗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所以跟着叫了。我有些低落,心里止不住发酸,我趴在桌子上,笔记本上整理的知识点竟然一个字也看不懂了,我稳了稳心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临开考十五分钟,该去考场了。我拉着米蔷就往考场走,没去多看张凌渊一眼,生怕自己又忍不住多想,米蔷感觉到我不对劲儿,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她也不好再细问,就让我好好考,别瞎想,就坐到她座位上了。
我,张凌渊和米蔷分别在教室三个角落,米蔷在靠墙那一列,我和张凌渊在靠窗这一列。
第一门考的是数学,我大致看了眼,试题不是很难。考试时间为两小时,仔细的做完每一道题,就听到哨铃声响了。
监考老师边走边说着,“还有十分钟检查时间,没做完的同学加紧速度,做完的同学再检查检查,有没有漏题,考号写对了吗?咱们一会儿只收答题卡,最后一排的同学负责收一下。”
我好不容易压着的心思随着监考老师话落又迸发了出来,我负责收答题卡,这一列第一个就是张凌渊。想着这两天忽上忽下的情绪,忍不住想他到底有什么吸引我的,我的情绪为什么要由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来决定,越想越烦躁,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
哨铃声响起,打乱了我的思绪,该收答题卡了。我深呼吸了一下,开始收答题卡,我走到张凌渊身旁,闻到了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草木香,拿走他的答题卡,看着他写的字犹如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我把答题卡交给了老师,摸过张凌渊答题卡的指尖似乎都有些发烫,好像粘上了他的余温。我没敢再待下去,拉着米蔷去了楼道。
米蔷仍记得刚刚我情绪不佳,显然现在也依旧没好到哪里去,在她一通逼问下,我全盘托出。
她听完之后恨恨得戳了戳我的脑袋,说“张凌渊平时都不带搭理我们的,你倒好,人家跟你道谢,你还不高兴上了。”说完似乎觉得这样说语气重了些,便接着道:“没事儿,那刚开始不熟悉嘛,慢慢来,以后就好了。”
米蔷这么一说,我放松了不少。
我们回了考场,张凌渊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跟米蔷对了下答案,就坐回了座位上。
我看着门口发了会儿呆,回神的时候看见有两个外班的姑娘正拦着张凌渊说些什么,我不禁竖起了耳朵,生怕落下一丝细节,她们声音小小的,听不大清楚,我便拿着试卷,借口找米蔷对答案,走到了他们那边,米蔷很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我俩便心照不宣的开始装模作样。
那两个姑娘看着长得挺标志的,我自认为我也不比她俩差,说话那个姑娘声音细细的,似乎很害羞,说话都有些结巴,“同…同学,你好,不…不知道你是几班的,我…我想…”姑娘话还没说完,张凌渊便打断了她,“同学,你挡住我了。”说完便示意姑娘给他让路,姑娘眼睛都气红了。我不禁有些想笑,但张凌渊突然朝我们这边扫了一眼,我心虚的咳了一声,继续跟米蔷装模作样,等张凌渊在座位上坐了几分钟,我才拿着卷子回去。
接下来两天很快就过去了,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事了。同学们对成绩都很期待,不论自己能不能考好。
回教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扫整理,办公室挤着一堆人,都是要拿书的,我跟米蔷好不容易挤进去,都抱着不想再拿一趟的心思,决定一趟拿回教室去,之前有张凌渊帮我搬运,我还没觉得有多重,现在换了我和米蔷搬,显得吃力很多。
出办公室时,有很多涌进来的人,本来东西就已经很重了,进来的人还一直推着我们,我的手被整理箱勒得生疼,渐渐有些脱力,就在我以为要拿不住时,张凌渊从我身后帮我提了起来,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僵硬的跟着他往前走,张凌渊一手帮我提着,一手护着我,以免被推倒,我感觉我耳朵渐渐发热,嗓子眼也变得干涩,张凌渊离我太近,我头也不敢回,默默的咽了口口水,试图让嗓子不那么干,我呢喃道:“谢谢。”他似乎笑了笑,低下头在我耳后轻轻说道:“不用谢。”我抿了抿嘴,只觉得耳朵仿佛要烧着了。楼道里一阵嘈杂,米蔷忙着看路,竟也没发现多了个人帮忙抬箱子。
张凌渊帮我们抬回了书桌旁,才又去办公室拿他的东西。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心里酸酸涨涨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算了,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