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县城,到处都是不一样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人多了。
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街上的吆喝叫卖声不绝如缕。
两人来到了县里一处低调的酒楼,里面文人骚客络绎不绝。
整个温罗县的读书人都在这里汇聚着,显得颇有书香。
但是位置却是极为低调的。许文从前来过,守门人认识他,也知道他考中了秀才,故引着他上了三楼。
进了一间大的雅间,已经有许多人在里面了。
大家三三两两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作为新晋的秀才,大家早已见过面了,自然少不得一番见礼。
待到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最年长的老秀才温伯礼说话了。
“诸位都是温罗县的秀才公,鄙人年长几岁,就负责这次会谈的主持了。
其实刚才我就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主意。
大家都是读书人,不如把自己心仪的村子写好纸条署名,之后有冲突的再进行复选如何。”
这主意不错,反正镇子都有老秀才坐镇他们是别想染指了,村子那么多,够分的。
基本没什么意外,一个村子供出一个秀才都不得了了,时人又认故土,这一场分封基本毫无意外。
许文得到了徐家村,自然心满意足。他现在要法力没法力,要神通没神通,更不要说奢想另外几个村子了。
十八个村子四个镇,一共十三个秀才,自然有的分。几个镇的老秀才门生不少,多余的自然被瓜分掉了,谁让人家人多呢。
几个刚从泥里扒出来的泥腿子,眼光和见识还没有增长。
说来这次分封大会,也不过是上头四个镇的老秀才在切蛋糕,如果小秀才真的贪心一点,只怕马上就会知道什么是社会的险恶。
分完底盘,老秀才们开始论道,小秀才一个个的听得津津有味,毕竟在这么落后的县城,除了秀才气运融与己身的时候能得到一些天道馈赠,其他时候是没有人会轻易讲道的。
许文也认真的听着几位大佬的畅谈,虽然人家不会把精髓讲出来,但是也够他推敲一二了。
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十三个秀才逐一论述了一翻自己的道。这让许文越发清楚了这个世界的玄幻。
这是一个全民种田的年代,只不过普通人种的是地田,修士们种的是人田。
四个镇长修为都在筑元后期,几个老秀才也是筑元中期,他们这一波新人两天后得到天道敕封就是筑元初期。而秀才们的村镇归哪个镇管辖,就会被定义成哪一镇的人。
世人都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其实就是一场惊世的骗局,愚昧众生的谎言。这些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是幕后操控着一切的魁首。
“最近夜里尸魈异动不止,好几个村子里失踪了人口。你们回去要多加小心,等到后日天道敕封之后,就要着手收拾他们了。”温伯礼悠悠道。
“每次有人受天道敕封就有尸魈暴动,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个老秀才叹道。
“我等修炼之人,顺应天意。那些异类自然见不得我人族辉煌,想要取而代之,好蜕化他们腐朽丑恶的皮囊。
尸魈之祸溯源上古,几乎从我们修炼者出现开始他们就存在了。想要杜绝,谈何容易。”一些知道多的老秀才感慨道。
这一切完全就是给这几个小白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尸魈,上古,一个个新奇的字眼吸引着他们的心神,每个读书人都知道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
但是从入学堂那一天起,他们就被天道誓言所束缚,不得吐露。
所以世人都晓得读书好,到底真正好在哪,无人知晓。
这种能力随着他们的功名提升,越发明显。
学子心神清澈,能辨迷雾。
童生口出真言,可诵读经典驱邪避害。
秀才施展法术,言出法随碎山石,凌虚空。
举人搬山移脉,有大神通,可算因果。
……
等到他们接受敕封就会被天道启蒙,凭借自己的悟性从天道探索功法,种种修行,不定其数。能得什么样的造化,真的是端看各自的气运。
所以村子也只有秀才守得住,如果连村子都守不住,那这秀才属实无用。
传闻,每当夜幕来临,尸魈就会从无垠之地而生,吸活人精血。
像许文之前看到的那具尸体,就是被尸魈吸了精血,又丢到了阴地暴尸,各类毒虫最是喜欢这东西,等到七天之后,就会孵化成一只幼年尸魈。
到时候只要有人被他抓住,就会被他不停的感染,最后所有感染的人都变成了尸魈。
尸魈六亲不认,为祸人间,专爱吸修炼者的血。
十几年前,山祭王朝和大齐爆发了国战,死伤了无数的将士,不知流了多少血,烂了多少尸。
这些血尸唤醒了许多沉睡的尸魈,以至于尸魈很快就又泛滥了起来。
当时人族大能纷纷闭关,出关后已经是天下大乱。就连温罗县这种人族偏远之地也出现了尸魈,可见尸魈泛滥之广,中原已经成灾。
无数的各家修士,派出精锐子弟灭杀尸魈,持战八年,血流无数才遏制住。
然而仍有尸魈做乱,这些事情是天下皆知的。从大齐的举人来了之后,原本闭塞的温罗县也知道了消息。
许文就是搞不懂原主是怎么知道这些隐秘的。刚才他认真听着温伯礼的讲述,脑中就不经意的蹦出了这么一团记忆。
“许兄,许兄。”一阵呼唤声将他拉回了现实,坐在他旁边的王秀才疑惑的看着他。
“无事,只是刚才被震撼到了,不想世界如此之大,我等竟然是井底之蛙了。”
说着还做出一副低落的表情。
王秀才笑了笑安慰他:“我们才弱冠之年,其实已经超越别人很多了。就是大齐王朝在弱冠考中秀才的人也不多。
等我们到了温老他们的年纪,只怕还要比他们强出许多,许兄切莫妄自菲薄。”
许文真是有点尴尬,这么忽悠这个人还换来一顿真心的鸡汤,很有负罪感有木有。
于是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讲:“是我着相了,多谢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