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你今天为什么弹得是钢琴？”
安遂小姐的话说了过来，冷冷的声调，像是在责问。
“就一个迎新会，您想让我弹什么？”
边沅走到了阳台，垂着眼帘，看不见她眼底所有情绪的汹涌。
安遂顿了一下，是她操之过急了吗？
“我自认为从哪跌倒就要从哪站起来。”
边沅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我也知道，好了，妈，我明天还有课，先挂了。”
“不要忘了每天的练习！”
在她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安遂小姐的声音传了过来，本来想按挂断键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抖了抖，按了下去。
她眺望着远方，那边是操场，晚上那边路边的灯全都亮了起来，暖黄色，却照不亮那片大地。
操场上有很多人，努力奔跑的人、散心的人、酝酿感情的人。
片刻，走进了宿舍。
“顾州易！”
时川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嘴角噙笑。
顾州易擦着头发走了出来，“怎么了？”
“你被安排到了哪个系？”
顾州易想了想，“应该是我姐教的音乐与美术学院大三那批音乐本科班的，说是要管的松点。”
“那我呢？”
“听他们说你是他们美术本科班的。”顾州易把毛巾往那边一丢，“怎么了？”
“咱俩换换！”
“啊？”
*
天刚刚亮起，在宿舍里熟睡的人就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哨声吵醒了。
边沅刚刚睡着不久，被吵醒的时候还有些起床气，眼神萌凶萌凶地看向外面。
莱芝也被吵了起来，“这才几点？五点多我天，这就开始军训了？”
南妍也被叫了起来，“他们都不睡觉吗？”她指了指懒腰，“我的天，我把昨天说喜欢教官的话收回！”
林静语已经收拾好了，穿戴整齐，“走啦！”
边沅莱芝紧跟其后，南妍边走边系着腰带。
“我的天，困死我了！”
林静语把南妍从边沅班的队伍里拉了出来，“咱们班在这里！”
站队形人和人之间挨得很近，边沅站在队伍的中间，觉得浑身难受。
站在最边上的莱芝看到了她微皱的眉头，示意了她一下，两个人换了个位置。
在与边沅擦身而过的时候，莱芝听见了她的话。
“谢谢。”
莱芝冲她扬起了嘴角，用口型说着：“不客气！”
“这位同学你干什么呢？”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莱芝立马立正站好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同学的后脑勺。
边沅微蹙了下眉毛，怎么觉得声音好熟悉？
抬头看向前面，视线与时川的视线相撞，她的身影撞进了他的眼底。
她看见时川跟着另一个人一起走了过来，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大，气势都很强大，直直地把后面跟着的那几位教官远远地甩了下去。
顾州易顺着时川的视线看过去，看了个寂寞，都是一排又一排的迷彩服，他还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人。
“那我去那个专业班了！”
时川点了点头，他走到了音乐专业的三个班的前面，面露严肃，不苟一笑，眉毛很深，眼睛很亮，像是装了满天的星星。
皮肤不是很白，但是也算是在那一群教官里面拔得头筹。
但是就算他很帅，也遮不住他身上那危险凌人的气势，看起来，有点严厉，凶凶的。
前排的女生们腿部已经有了发抖的征兆。
“把头发扎起来然后塞进帽子里。”
他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边沅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前两次见到的他不是真正的他，而这个样子，才是他的本性。
莱芝的手圈的有点紧，她可是害怕时川呢，虽然长得帅，跟她的偶像纪则安有的一拼，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害怕。
时川走了过来，边沅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在他悄无声息过去的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时川眉眼间的笑意。
仅仅一秒，全都消失不见了，犹如她的幻象。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走过去的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气。
可能学生天生就是怕老师，而现如今的她们，当然也是怕教官的了。
而旁边美术专业的人看到顾州易，都在窃窃私语。
南妍看见他直接都要昏厥过去了。
“我的天，静语，你看见了没有？我们两个太有缘了！我天，把我迷得死死的！”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简直就跟做梦一样，我的天！
“冷静冷静！”
林静语劝到，越过她的头顶，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
还没等她说出口，顾州易的声音便传到了她们的耳朵里。
“这位同学，你为什么不戴帽子？”
南妍看着他望向这边，她往后扭了扭头，“这不是都带着了吗？”
林静语拽了拽她的衣角，偷偷说道：“你头上没有帽子！”
“啊？”
她抓紧抱住了头，低着头，眼睛却瞅着他，天还没亮，还有点瘆人。
“教官，我起的太快，忘记了！”
顾州易扶额，为什么大三的学生还不如大一的学生？
其实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快去拿！”
时川转了一圈，揪出来两个腰带没扎好的，一个忘带帽子的，还有一个就穿了一只鞋的。
时川叉着腰看着他们，“来吧！围着教学楼先跑五圈，其他惩罚再说！”
“我的天！”莱芝和边沅旁边的人换了下位置，感叹道，“这也太狠了吧？跑五圈还不是惩罚？我们导员不是说已经打好招呼了吗？”
就是这样打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还是不用了吧！
边沅摇了摇头，“不清楚。”
“你看看隔壁班，人家那教官多好！我的天，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边沅有些迟疑，因为前两次见的面，他都是那种温柔倜傥的人，也不像是现在这样冷血无情吧？
她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个人了！
“好了，我们同学们等他们五个一会儿，先来做个动作，蹲下！”时川蹲了下来，“看看我的动作，动作要做规范，不规范的人，将成为下一个跑圈的人。”
时川站了起来，围着他们走了两圈，不到一分钟边沅就感觉她的脚和脚踝已经完全不行了。
莱芝也满头大汗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边沅抬头看了看时川，看见他正在往后面看，索性麻利地换了一只脚。
莱芝看见她的动作，有些吃惊，小声说道：“这也可以？”
“不要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