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致~”
此时,我的黑白大头贴正安祥地戳在灵堂的最中央。
循环播放的VCR述说着我短暂的一生。
无数的片段收束于一点,我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瞬间,镜面破碎,无数个我化作棱角不一的碎片散落一地。
此时,我才看到了这个世界。
寂静如死地的埋葬之地,将近填满半个夜空的幽暗星球仿佛贴在身边喵星人。很难想象如此接近的两个星球会不会那天“啵”的一声就黏到了一起,到时候我也许是第一个被人用星球砸脸的地球人。
目光移开头顶这个显眼的大球,荒芜的平原变得越加空寂。
目之所及的地方只剩下了斑驳的褶皱与未知的象形文字,渺小的我就好像漂荡的浮萍依附在这一片墓地之上。
也许,也可能是我的运势还没有把我抛弃,在我游荡了不知多长时间后,我看到了不远处那扇熟悉的门。
识别过指纹后,我打开了这扇门。
这座三居室的建筑孤零零的坐落在平原的某处,而我现在十分庆幸我们的相遇。
果不其然,当我打开灯之后,熟悉的场景就如同一个玩笑。
“果然是有人嫉妒我的英才,才会使用如此诡诈的伎俩?”抹了蜜的小嘴嘟嘟囔囔个不停,“吧啦吧啦......”
再次确认过家里的水、电、乃至燃气都可以使用后,我才感叹这是个什么鬼情况。
有点阴间的味儿了!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宅家码字工,我对自己的定位十分准确。
开了一罐快乐水,躺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画面也随之埋化。
望着窗外的风景,我还是难以相信这个事实,毕竟代入感太差了不是吗?
随着时针与分针的针尖来到了距离的最大值,外面的夜光也变得更加昏暗下来。
意识一点点抽离,恍惚间,我再次身处于辽阔的荒野。
如橡胶一样的黑色油状物从地表探出并迅速缠绕住了我的身体。
我奋力地挣扎却让这些纤细的触手进一步的刺入了我的身体。
缠绕、蔓延、包裹。
这些未知的物质好像寄生物一般紧紧扒住我的皮肤并一点点同化着我的身体。
“这不就是如同毒液一样了吗?”
原本死寂的地面渐渐蠕动并呈现出一副想要吞下我的样子。
不可名状的深渊传来恶魔的低喃,沉溺于黑暗的我仿佛看到了璀璨的星空。无数的符文不断汇聚为一条银河,那些象形文字被赋予了生命,不断地排列组合使其展现出一条通路。
近乎粘稠的黑雾逆时针旋转,无尽的漩涡拖住了我粘满暗物质的身体。
我试图抓住那一缕光却又不得不被拉入深渊。
黑暗与寂静又空无一物之地简直能将人逼疯,而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希望再一次展现了它的残酷。
我,重生了!
褪去黏稠的物质,我再一次踩到了这富含生命的地表之上。
黑色的瞳孔逐渐扩散至整个眼球,漆黑如墨的眼睛让我看清了眼前的厮杀。
袭击者使用一种类似于“立体机动装置”一样的铠甲实现了各种难以想象的动作,并使用臂载弹射出的细刃在仅仅十数秒内就精准刺杀了整个小队。
精湛的暗杀术让人不寒而栗,而就在我彷徨之时,一柄细剑穿透了我的左胸。
瞬间死亡的戏码永远不会过时,只是这有点太快了。
好不容易逃出泥潭的我就如此“没了”。
我缓缓低下头,哪怕是以我如今不太通透的脑子也提出了新的疑问。
伤口处没有那涓涓的血流,同时也没有喷射出的鲜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雾、光、炎的混合物。
身体不可控的将手臂穿透了眼前的袭击者,混合物所凝聚的剑从手中爆开,这也使得他更通透了一些。
我能感受到他生命的流逝,一点点的归于死寂,就如同曾经的我一样。
我十分确认他断然没有任何生的可能。
我确信,这一次没有失手!
阴暗的巷角,这场无声的较量转瞬结束。
脚边阴影处涌出了那些油状的暗物质,随之将所有尸体包裹并投入了那如同坟地一样的空间。
伤口在那些混合物的包裹下重新恢复如初。
扶住用砖石堆砌而成的墙壁,暗物质所形成的幕帘自上而下开启了一扇门。
迈过这道流体的门,我才松开手并顺势走了进去。
暗物质也在我将手掌抽离墙壁的一瞬间开始了收缩,以某个点为中心,暗物质不断汇聚于此并流回我的身体。仿佛被空间吞噬一样的暗物质在墙壁上引发了波动,而在暗物质完全穿过墙壁后,整面墙壁又变回了那凹凸不平且硬邦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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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暗空间,我才开始检查眼前的尸体。如同暴风兵一样的卫队制式武装被我一一卸下,头盔,护臂,胸甲,战靴……
等我将这些武装都归聚到一起,我才仔细地观察起这十具还没凉透的尸体。
卫队的成员有男有女,而且基本上都是20岁左右,身体特征的差别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出不同的人种。
“一击毙命,哎......你们也真是倒霉!”此时我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
将他们放置一边,我便开始研究这些武装。
虽然对于这些尸体有些不适,但是本就在这死地游荡了不知多久的我实在有些免疫了。
我经历过的阴间的事还少吗?
“bi哔哩~bilibili……欢迎回来,瓦肯队长。”
臂载电脑被打开后,头盔内的通讯器传出了电子音。
“咳咳......”
“请输入行动指令。”
再次戳了戳有些杂音的通讯器,我将手指摁在了电脑上指纹锁上。
“哔哔~不匹配,请重试。”
“???”
我只能很无奈的将瓦肯的手指一一试了一下。
当瓦肯的左手食指摁在了指纹锁上,臂载电脑才正式开启。
“瓦肯队长,请于13个小时后返回基地。”
“兹......滋啦,噼啪~”突然臂载电脑闪过了电弧,耳边的通讯器响起了刺耳的杂音。
“危险,危险,瓦肯队长生命指标异常,异常。”
“已确认,瓦肯,编号HE1537已死亡。”
“是的。”
“操作者,嘀铃,未发现......异常。经检测,操作者没有使用权限,即将待机!”
“等等,虽然这身武装的使用者已经死亡,但是袭击者已经被我击杀。”
“搜索,已确认为改造人托克,依据安全法实施条例,已将其列为一级通缉犯。”
“嗯嗯,所以目前没有人能使用武装了。”
“根据条例你无权使用。”
“这套武装的原持有者已经死亡,所以我当然可以使用。”
“根据公民法,擅自窃取及占有恩基纽特城所持有的财产,最重将被罚入边防军服役。”
“我没有公民身份。”
“嘀嘀,警告!请您立即停止一切操作!否则您将会被列入通缉名单。”
“那我如何才能拥有使用的资格。”
“根据卫队录用标准,你需要返回基地进行登记,在通过训练后建立卫兵档案。”
“那现在就建立卫兵档案。”
“这并不符合流程。”
“执行。”
“bilibili~~~确认建立档案。”
就在我的注意力全都在和电脑的辩论上,我身后的改造人托克却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
随着他眼中闪过一道红光,他便如同蜘蛛一样奇行而来。
在我接收到危险预警的时候,他已经突袭到我身后不到3米的地方了。
我转身的同时迅速后撤,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我此时还是本能地躲避而没有想到用暗物质来防御。
我悬在半空而无从借力的时候,托克已经跃起并抬起了左臂的细刃并做出了突刺的姿态。
兹呃,咔咔、嗖嗖嗖~~
腰带此时从右边射出了牵引锚插入了地面,而与右边牵引锚同时发射的就是正面的主动力钩。主动力钩射穿了扑过来的托克,在牵引锚将我拽向右方后,左边的牵引锚便插入了托克的侧腹。我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被悬空扯拽,而我此时则已经绕到了托克身侧,主动力钩回收让我迅速靠近了托克。
右手小臂弹出了一柄袖剑,而我则顺势一送插入了托克的后颈。
袖剑刺入并没有插入人体的感受,金属的材质让袖箭的穿刺变得并不容易。
“已确认,改造人托克已死亡。”
“呼~这是什么情况?”我把袖剑抽了出来。
一边缓了一口气一边想着我之前立的flag。
果然,flag是不能随便立的!
“这种亡命之徒都会植入芯片,在其死亡后执行死杀程序,届时处于假死状态的改造人会进行复仇并最终自爆。”
直到这时,我才感到后怕。
天知道让他自爆后我能不能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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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基纽特城中央城区
一间偏僻的房间,
整面墙的屏幕监视着城中的任何一个角落,而最中央的那个显示屏正不断回放着我在巷角的行动。
“有趣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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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空间
我在臂载电脑的帮助下将这个改造人一点点的拆卸开来,选取过有用的部件,其余的零散高达便被我当作垃圾弃置了。
次日,伴随着厨余垃圾我将其一同投入了一公里外的熔岩坑。
返回家中,我一边吃着放置到瓷碗里的杯面,一边想着我该如何处理那些卫兵的尸体。
按理说,我应该将他们好好安葬,但是按照这里的地质环境恐怕有些困难。
最终,我选择了向东三公里的一片沼泽。
充斥着如同暗物质的沼泽上空常常飘过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黑影,因此这里便被我命名为黑影沼泽。
待我将他们依次沉入黑影沼泽后,我在岸边做了一个简易墓碑,随后将印有他们各自姓名与编号的钢印铁牌挂在了墓碑上。
做完一切后,我只身返回了家。
收拾完那些被脱下的制式服装,我才倒在沙发上放空了我的大脑。
我所做的这些也许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我是切实存在的。
暗空间内就连时间都是“死亡”的,而当我停留的时间太长了,我也许也会被同化。
这两天除了处理那些和我一样倒霉的可怜人,我更是进一步的研究了一下这个暗空间。
整理好6个近乎崭新的杯面桶,我便将这些消耗品整齐的码放到了客厅的角落。
毫无疑问,家里除了水,电,燃气,其余的一切都是消耗品,乃至于我将大部分无需使用消耗品都按照清单存放到了储藏室。
事实上,暗空间相对我来说是“死亡”的,但是我的那些食物和水可不是,坐吃山空是必然的死局。同样,我也并不相信我在暗空间只靠喘气就能活着。
不吃饭我会饿,不喝水我会渴。
我仿佛就是这里的异类,一个等死的“生者”。
什么都不用想,我就这样待机了一下午。
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19点。
因为暗空间永远处于极夜,所以白天与黑夜的区别也只是幽光的明暗而已。
窝在我的房间,打开投影仪,整面墙此时放映着汤姆猫。
不过,我却笑不出来。
看看动画片,忆忆童年,时间也许就不会过的那么快。
......
第二天的闹钟准时响起。
“今天是伊莉雅叫我起床!”
清晨,我如同往常一样洗漱好,随后接了一杯过滤好的自来水并一饮而尽。
“该节约点啊!只能喝过滤完的自来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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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巷角,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时空门缓缓开启。如同粒子特效的时空门内充斥着漆黑的迷雾,片刻后,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从中探了出来并扶住了墙壁。
在我穿过墙壁后,随着我的手离开墙壁,那条通路随之迅速闭合。
此时我的打扮就像是一个旅行的背包客。
不算大的背包内带了一些速食食品和一些水,常用的药品与一些郊游的必需品。
扶了扶我那有度数的墨镜,我走出了这条阴暗的巷角。
夕阳西下,我独自漫步在这如同西部的小镇。
久违的阳光让我不禁感叹时代变了。
什么时候晒着太阳就能让人感到温暖而幸福。
估计是这段时间竟遇见一些阴间的事,让我有些怀念这种暖洋洋的光芒。
逛了大半个小镇,我才意识到我也许真的远离那蔚蓝的星球了。
矮人,兽耳娘,地精......的亚人种让我不禁感叹有些过于奇幻了。
那些过于朴素的工具与生活真的一点都不科幻。
(“作者你选错区了,出门左转!”)
卑微角色的无能呐喊着实可笑。
(“呵呵!”)
抛开我不断跳跃的思绪,我误打误撞的走到了一家酒馆门前。
“老火枪酒馆?”我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牌子,心中感叹:“取名真的和我一样废。”
“叮铛~”
推开酒馆的木门,那如同西部牛仔片里摇摆的“舞者”在我进入后渐渐陷入了沉默。
我的出现让不少酒客仿佛看到了新大陆,来之前我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的着装那么复古,毕竟我是以卫兵的着装作为标准的。
说实话,我身上这一身已经相当普通了,至于我的其他衣服那绝对是一个比一个浪。
自顾自地走到了吧台边,我一边坐在木质的吧椅上一边说:“给我一杯水。”
谁知我刚说完这一句,那灼烧的注视感越加强烈了。
此时,酒馆内的所有人都古怪的看着我。
那种眼神怎么形容呢?
总之,很奇怪,很哲学?
“客人,您是第一次来劳伦镇吧。”
“怎么说。”看着眼前狐女毛茸茸的大尾巴,我感觉自己被治愈了。
“劳伦镇唯一的一口井维持着镇上所有人的日常所需,而那口井的水又苦又涩,所以饮用的净水都是由外镇运送而来的。”
听到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都那么古怪的看着我。
我心中暗叹:“合着你们喝的水都是进口来的!”
事实上,劳伦镇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购入一定的甘甜净水。
抛开正常损耗的,净水在到镇后一部分会按照平价定额出售给小镇的居民,而剩下的则是价高者得。
可以说劳伦镇里甘甜的净水可以充当通用货币。
价比黄金的净水虽然酒馆内有一些存货,但是像我这样直接要净水的的确少见。通常情况下,来到酒馆的客人都用廉价的麦酒来充当净水的角色。
而酒馆的麦酒之所以低廉,那是因为老板所使用的材料是源自劳伦镇的苦水。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客人,发现他们每个人身前都有一扎类似于啤酒的泡沫饮品。
学人精附体的我决定尝试一波。
“那这样吧,要这个,就是这个叫什么?”
“这个是麦酒,一扎麦酒是吧。”狐女笑眯眯地说。
“对的,一扎麦酒。哦,对了,用这个装,少一些没关系,满了就行。”
“好,好的,老板!一扎麦酒。”狐女接过一个矿泉水瓶并陷入了可达鸭思考模式。
扫了眼穿着清凉的狐女酒侍。
“【有容乃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