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家的围墙不算太高,对于杨长宁的身手来说,算简单的了。
轻松的从围墙上一跃而下,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几只土狗,引得汪汪直叫,杨长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栋房子,门窗紧闭没有半点异样,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他悄然来到窗边,透过玻璃朝里面张望,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掌中的黑色血液散发出的灼热感让杨长宁吃痛,而且越靠近这间屋子越是疼痛,他拉了拉房门,房门纹丝不动。
杨长宁朝着这栋房子仔细的看了看,随后手肘护在身前,猛然间朝着窗户跃了过去。
咔嚓。
汪汪汪~
四周混合着土狗的叫声将破窗之声掩盖住,杨长宁跃进屋子以后顺势一滚,随即整个人作出防御姿态,打量着四周。
杜海的屋子就是一间平房,破窗而进以后杨长宁这才打量清楚整间房屋的布局,说是布局,其实也非常简陋,就是东西方各一间卧室,然后中间是堂屋。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杨长宁慢慢的从东屋走到西屋,三间屋子都逛完了,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跑哪儿去了?”杨长宁心中惊疑,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西屋的床底,尽管有床单遮盖着,但此刻从床底下却透露出了一丝光亮。
“地道?”
顺手从旁边捡起一根木棒,他蹲在地上,慢慢的钻进了床下的地道。
从外面看,这处地道口非常狭小,但当他进去以后没走几步,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这下面的空间非常开阔,而且还接通了灯光,借着灯光的照射下,他看见地道尽头竖着一扇铁门。
这么广阔的地道,杜海一个人挖,不吃不喝可能也得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挖出来,看样子在杜海从云府回来之前,这地道便存在着。
来到铁门处,杨长宁使劲的拉了拉,铁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却是从里面死死的锁住了,看了看周围,他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手里面还是一根木棒,显然撬不开。
就在这时,杨长宁右手缓缓地朝着铁门伸出,在半空中,原本平平无奇光洁的右手突然之间起了变化,整个手掌变成了墨绿色,上面覆盖着一层鳞甲,指甲在一瞬间内变长了好几公分。
没有半点犹豫,对着面前的铁门用力的一抓,原本就生锈的铁门此刻直接被抓出了一个大洞,不过他的右掌没有收回来,而是从洞内伸了出去,扣住里面朝外狠狠的拉出。
嘎吱~
砰~
铁门应声而倒,落在地上溅起一道厚厚的灰尘。
而在门后,一道庞大臃肿的身影躺在地上,这道身影不似人样,全身长满黑毛,四肢细长,在末端长出了数根长长的利爪,下颌尖细,嘴中的门牙更是突出,赫然是一个巨大的老鼠模样。
在这鼠人身旁,立着两个大大的玻璃罐子,里面分别塞入了一人,只是这两人都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泡在发黄的液体中已经肿胀不堪,似乎下一刻就会将玻璃罐子挤破。
在鼠人胸前,一道长长的口子将其胸腔剖开,杨长宁甚至还能看到里面鲜红的心脏在缓缓地跳动着,更夹杂着一丝丝的魔气,慢慢的从心脏处散发,汇入玻璃罐子中,融进了淡黄的液体里面。
听到铁门倒下的声音,鼠人原本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胸腔处的口子快速的愈合着,只是片刻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带着杂毛的皮肉。
鼠人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两只后爪立在地上,一双细小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杨长宁背后寒毛炸起,危险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你是谁?”鼠人的声音非常尖细,让人听起来非常的不舒服。
杨长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面前的鼠人,出声试探道:“杜海?”
鼠人尽管全身已经没有了半点人的特征,但面部还隐约有着人类的模样,听到杨长宁此话,鼠人眼珠子转了转,嘴里发出尖细的笑声。
“居然被你们发现了,不过…就你一个人来,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这鼠人赫然正是杜海,尽管全身已经彻底魔化,但杜海的脑子可没有坏掉,他在说话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片刻后终于确定,的确只有面前这一个人孤身前来。
明白了这个事情,杜海再也忍不住,彻底放开嗓子疯狂大笑起来。
“这可是你自找的,也好让你死的明白,既然看到了这一切,今天晚上你说什么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话音落下,杜海细长的两只后爪朝着地上一蹬,朝着杨长宁扑了过来,坚硬的地面顿时出现了三条长长的爪痕。
杨长宁只感觉眼前有一条硕大的老鼠朝着他飞了过来一样,速度快的惊人,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前爪上锋利坚硬的指甲闪烁着寒光,距离他的心脏不过一尺左右的距离。
杨长宁不敢大意,侧身朝着旁边闪过,恰恰好躲开杜海这一双锋利的爪子,趁着与杜海擦肩而过,他拿起刚才在铁门外捡起的木棒,用力的砸在后者的身上。
咔嚓。
木棒应声而断,杜海屁事没有。
杜海见状笑得更欢,尖利的鼠嘴露出嘲讽的笑容,“魔化之躯你莫非还以为能用木棒伤到我?”
反身之间又挥舞起前爪,带起一片残影。
杨长宁见状一个地滚滚到了房间的角落,躲开了这一击。
见到杨长宁的身手敏捷,杜海冷哼一声,“你莫非是行动组的?也不对,行动组的没有你这么弱。”
闻听此言,杨长宁略显诧异,“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是在什么时候感染的魔气,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杜海仿佛被这句话戳中了痛处,一张鼠脸上露出狰狞之色,“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又如何,做人有什么好?被人欺负还得看别人脸色,哪有我化魔痛快,谁惹我不痛快我就要了谁的命,做人可以吗?”
半蹲在角落的杨长宁微微喘息了一下,轻轻摇头,“可是你最终还是会被魔气侵蚀掉整个脑袋,那个时候的你还是你自己吗?不过是一只只知道杀戮的老鼠罢了。”
杜海对着杨长宁咆哮,一双狭小细长的眼睛冒出红光,“那只是最低等的魔化,我不可能,我不可能,只要有机会,我还是我,我还是杜海,绝对不可能变成一只老鼠。”
杨长宁眼神一动,脑子里像是闪过什么一样,仔细品味着杜海所说的这句话。
“什么叫做……只要有机会?”
“小子,别再想套我的话,跟你说的够多了,现在就送你去见上帝。”
杜海几乎是咆哮着说完这句话,话音刚落,只见得杜海整个人像是一分为三,硕大的鼠身变成了三道较小的黑影,从三个方向向着杨长宁扑了过来,整个地下室弥漫着浓郁的魔气。
杨长宁面无表情看着扑过来的三道鼠影,“可惜我不信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