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在天边绽开,散落入无边晚霞。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长安城的黄昏迷乱了酒楼中无数人眼。“小二,再上一壶。”翰林侍诏从腰中摸出半两银子,右手托住脑袋,瞟望着远处的皇宫。
“李翰林,喝着那,这么个今儿裴将军收你了?”每日进出城门养家糊口的柴夫打趣道:“李太白,我今天可是开了眼了,往那皇宫里送柴!那屋顶闪的...”不等柴夫说完,这四周仕子官员轰然大笑,有捂嘴的,有捧腹的,还有邻座那位严府尹,好歹是个从饰品官,愣是笑的官帽子都顶不牢,平时高官的架子也索性不端了,拍着桌子嗷嗷直叫。
那位翰林兴许是习惯了,又或许是真不想和这帮人争论什么,风轻云淡道:“收了。”
酒馆鸦雀无声,伙计默默弯腰拾起掉落的筷子,只见李白窜起身子,一壶陈酒倒入口中,饮尽。摇摇晃晃的走出店门,砰地一声,酒壶杂碎在墙角,李白仰面大笑,却朝着巷弄中狼狈走去。
回到自家庭院,李白从台子下捞出一瓢花雕,他注视着秋日的星空。“王子安!吾只晚生与你五十年,为何英年早逝?为何要让那帮附庸风雅之人道我诗不如你?为何心中大志却只留下几句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秋风吹过,叶飘落,落入鱼塘,掀起圈圈涟漪。假山上的嫩叶轻轻摆动,水珠随之倒挂叶梢,“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水珠飘落如鱼池,池中是初唐,是溺水而死的王勃,也是笼罩着盛唐的诗词风潮。
金麟岂是池中物,五月之后,一首清平调李白名震长安。七日后,安禄山造反,次年七月十五,杨贵妃自缢马嵬坡。
有人说“安史之乱杀尽了文人气数,盛唐由此转衰。”看他们想不到,数年后又有一人叹国消亡,再往后十数载又有那白居易写尽长恨万千!即使是在千年以后,文人气数依旧如此!
可能与王勃李杜等人并称的又有几人尔?“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