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历永嘉十五年春,楚国国都茂城。
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春和景明,气象万千。沉睡了一冬的万物开始复苏,一派欣欣向荣的光景。茂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人头攒动,各类小商小贩站在街边吆喝着,街道两旁的店子都是人满为患,即便这样,店门口的小二们仍旧恪尽职守地争先恐后将客人引入自家店内。
一驾马车悠悠地穿行在这喧闹的街市。车内端坐着两名女子,正中那个少女约莫十五六岁,面容清丽,身姿绰约,正抬着一只纤纤玉手掀着帘子向外望去,一双明眸打量着外面的风景,未几,少女了然无趣地放下帘子,轻叹道:“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看见这样热闹的场面。”她身旁侧坐着一名年纪稍长的女子,伸手取过面前的小几上的茶杯,倒了杯水放在少女面前,说道:“小姐别想那么多了。”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马车明显放缓了速度。少女沉不住气,又掀起帘子的一角张望。只见窗外红墙高耸,墙内亭台楼阁层层叠叠,自是一番巍峨。就快要到了,少女放下帘子,轻声问道:“苏木,你准备好了吗?”
身侧的女子亦是看向那高耸的宫墙,默默地点了点头。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在一旁静静地站着,早就等候在宫门口的一位姑姑和几个宫女忙迎上来。一名宫女打起马车门帘,只听这位姑姑恭敬向马车里问道:“可是新封的秦才人?”
坐在侧边的女子一边答道:“正是。”一边下了马车,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脚踏摆在地上,和姑姑一起将少女扶了下来。
少女抬头看着眼前庄严肃穆的宫门,身后是安稳自由的大千世界,而面前是未知,是混沌,是万丈光芒,抑或是万丈深渊。良久,少女低头轻轻叹了口气,便敛了神色,挺直了腰背,缓缓向内走去。
只听身旁的侍卫、身后的婢女皆下跪行礼道:“恭迎秦才人。”
宫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从今以后,长路漫漫,只有孑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