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连叹了一口气，“当年洛城之人非要把女儿嫁给你，你也拒绝不了，贤侄不必再自责了。”
何令启“嗯”了一声，带蒋连去了大堂，婚事一律按照最高规格，不下于当年他迎娶第一任妻子之时，聘礼也是极为丰厚。
蒋连没什么心思听，他在担心若是霜华不同意怎么办，在松州，何令启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深情专一，发誓娶了霜华之后不会有别的女人，而且与霜华还有前缘。
何令启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也没有任何不快，依旧按照礼节一一介绍。
何府外面，那群人看着那个很大的马车，议论纷纷。
“蒋行军一个武将还这么大架势啊！”一个行人压低声音说到。
“可不是吗，听说中书大人出门大都步行，除了特殊时刻或者特别远的地方。”
“别拿他和中书大人相比，近几年他有何业绩。”
“也是，中书大人提的几条法案实在是难得，反观行军倒有些平平无奇。”
“蒋行军来何府干嘛？”
“说起来这件事就生气，你还不知道吗，何中书要和蒋行军家结亲。”
“不会是蒋霜华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
“啧啧。”那个路人摇着头离开，脸上还带着鄙夷之色。
在敲定成亲之日后，蒋霜华才由丫鬟带着过来，她福身行礼，神色有些疲惫。
“爹爹。”
蒋连赶紧扶起她，小心翼翼打探她的口风，“你和令启的亲事定在了五月初可以吗？”
何令启听着他们的对话，垂眸看着手上带着的红绳手链，这是她曾经为他编的，他从来没有取下来过。
“但凭爹爹做主。”
“那霜华你的意思呢？”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我们就不嫁。
此言一出，蒋霜华和何令启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四目相对，却不是情意缠绵。
“是女儿的福分。”她收回目光，一字一句。
“大人大人！”有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何令启微微皱眉，“何事？”
“瑞亲王和承平王来了！”此言一出，何令启和蒋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没敢再多停留，何令启连忙迎了出去，还没到门口，就看到衣着华贵的两人走近。
“参见王爷！”何令启等人跪拜，蒋霜华在后面没有看清来人就跪了下去。
盛祈瞥了一眼脸色不佳的盛栎阳，发现他正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女人。
盛祈有些无趣，“平身吧。”
何令启等人这才起身，连忙上前问到，“不知两位王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他微微低头，看不清眼神，神情恭敬却不低下。
盛祈难得多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话，径直走进了大堂。
盛栎阳经过他的时候冷哼了一声，也跟着盛祈走了进去。
两人自觉坐在上位首座，盛栎阳看着大堂上站着的人一直板着脸。
两个丫鬟过来给他们斟茶，没敢抬头看他们，手有些颤巍巍的，不过好在没洒出来。
“蒋连。”盛祈轻声开口。
“微臣在。”蒋连连忙上前一步跪下。
“听说你来这里是为了给令媛议亲。”盛祈问的平淡，喜怒不明。
蒋连手心沁出薄汗，点头称是。
“若是本王不同意呢。”
何令启闻言立马抬头看他，眼中划过一丝狠戾，不过稍瞬即逝，满是不解的看着盛祈。
盛祈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往后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何令启，他可是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真是有意思，不过是一个小中书，心倒是比天还高，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命呢。
“不知王爷这是何意？”蒋连斟酌了半天用词。
“王爷，我与霜华情投意合，还望王爷成全。”何令启也上前一步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悲戚。
蒋霜华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
“何中书是在指责本王夺人所爱吗？”盛祈懒懒的坐着，眼皮微抬。
何令启沉默了一会儿，“微臣不敢。”
蒋霜华闻言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固然不喜何令启，可这位承平王的语气也太过恣肆，她同样喜欢不起来。
“你喜欢他吗？”盛栎阳开口问到，定定的看着蒋霜华。
“微臣爱她。”何令启开口。
“本王问你了吗？”盛栎阳语气极为不耐烦，和刚才的温柔小意相差甚远。
何令启眼神微暗，握紧拳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微臣鲁莽了。”
蒋霜华这才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她抬头看到盛栎阳时第一反应是愤怒，“是你！”
“霜华！”蒋连斥责她。
盛栎阳听到蒋连斥责她，有些不快，连忙起身走到蒋霜华面前，“我，我那次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他连本王都没有自称，让蒋连心里极为不安，也让何令启的眼神更加阴郁。
蒋霜华后退两步，跪在地上，“王爷言重了。”
盛栎阳本来伸出的手又默默收了出来，他垂眸看她。
“你喜欢他吗？”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蒋霜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回答，这期间盛栎阳极有耐心的等待。
听到她的回答，他有些惊喜回头去看盛祈，那就是不喜欢了，王兄，她不喜欢何令启！
不过盛祈没看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栎阳郁闷了一小会儿，然后回到位置坐下，“既是如此，那就还望蒋行军收了本王的聘礼。”
聘礼？下跪三人有些惊疑，同时抬头。
“王，王爷，这是，这是何意？”蒋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盛栎阳有些嫌弃，“何意？本王自是要娶她为妃。”
盛祈旋转扳指的动作停下，侧头看了他一眼，为妃？
蒋连被这话吓得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谁不知道瑞亲王在盛安京城那是张扬跋扈“无恶不作”的霸王，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斗鸡走狗，提笼架鸟，当街打人，那简直是比纨绔子弟还要纨绔，不过确实没有听说过他狎玩女子。
“回王爷，小女无才无德，万万不敢高攀啊！”他只有这一个女儿，若是嫁的远了，受了委屈怎么办，更何况那可是皇家，女儿的性子，又怎么活得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