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皋后脚用力,手掌一拍树干,凌空而跃,冲了上去,将正欲偷袭景星云的那个黑衣人一掌拍下山坡。
王鸣一边应战,一边搜寻射箭人的位置,只是他现在不能抽身,公子的安全大于一切。
在他确定了那个射箭人的位置之时,又一根箭矢从相反方向而来,王鸣来不及反应,九皋正在对敌,堪堪分身挡住了这根箭矢,背后被黑衣人砍了一刀。
“你带公子离开!”九皋喊到。
这话刚喊出口,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十几根箭矢从不同方向而来,他们遭了埋伏!
那箭矢不分敌友,格杀勿论,十几个黑衣人死于箭矢有四五,但是那黑衣人却没有一个后退,疯了一般冲向谢渊白和景星云。
混乱之中,谢渊白松开了景星云的手,景星云手臂中刀被人撞下山坡,她死死抱住树干才不至于摔下去。
谢渊白被王鸣护着,他看到景星云摔了下去,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哪怕他自己也身处险境,他也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情绪,与平常无异,清冷孤高,与世无关。
那些黑衣人一改之前畏畏缩缩的打法,不要命地往上冲,王鸣护着谢渊白下手重了一些,一剑刺在一个黑衣人胸口,那个人低头看了一眼,不顾剑刺的更深也要砍向谢渊白。
王鸣拔出剑,一脚踢在那人胸膛,拉着谢渊白后退,奈何箭矢进攻太猛,前后夹击,王鸣自顾不暇,肩膀被箭穿透摔下山坡,九皋顾不上他,正欲去护谢渊白却晚了一步,那个胸口中剑的人似乎怀着天大的恨意将谢渊白撞下山坡。
九皋想都没想,直接滑了下去,但是他距离谢渊白不近,没有追上。
景星云胳膊还在流血,手臂不足以支撑她身体的重量,抱着树干的手已经没有了知觉,这个山坡下面就是深崖,看不到底,就跟谢渊白拉她去看的那个一样,她刚摔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差点手软直接掉下去,不过求生欲克服了恐惧,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正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脚上借力上去,就看到月白色的影子滑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思考,她就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谢渊白的手。
等抓住之后她隐隐有些后悔,说到底,谢渊白不介意她的死活,她也没想过用命去救他,只是刚才那瞬间,她潜意识觉得那抹月白身影不该出事,就算是自己死了他都不能出事。
这个认知让她迷惑。
谢渊白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摔下去,他的确不在意生死,不在乎自己的,更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看到景星云摔下去的那刻他是有过遗憾,尽管他一直怀疑她是否是刻意接近他,这黑衣人是否是她的授意。
但是刚才她的眼神又一次让他放下对她的怀疑,那样义无反顾地救他,那一刻她的眼中,他的生命甚于她自己。
不该是这样的,谢渊白不解。
不过好景不长,景星云一只手根本揽不住树干,两人双双滚下山崖,九皋差了一步就可以救到他们。
王鸣摔下来的时候,以剑插上树干,没有大事,击退了黑衣人之后,跃到九皋身边,表情凝重。
“那群人有备而来。”
九皋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王鸣,“你带人下去找。”
九皋说完这句话就跃下悬崖,这样起码能保证落的位置和公子一样。
王鸣神情凝重,带人沿路下去寻人。
圣遗寺,盛栎阳早早就起来去烦盛祈。
“王兄,你赶紧起来!你说过今天陪我去找的!”
盛祈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太早了。”
“不早了!太阳都那么高了!”
盛祈拉住被子盖住头,不想理他。
盛栎阳爬上床,把他的被子揪下来,可劲地晃他的肩膀。
“你别睡了!陪我去找人!”
盛祈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合上,“你昨天把人家吓成那样怎么也该给人时间缓缓。”
盛栎阳:“我怎么吓她了?”
盛祈闭着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样子,“你昨天上去就抓人家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贼潜了进来。”
盛栎阳俊颜微红,松开了他的肩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不是太激动了嘛!”
盛祈被他松开,“哐”的一声就撞在床头,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舌头顶了顶右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盛栎阳。
盛栎阳自觉闯了祸,立马从他床上溜了下来,“王兄你快点起,我去外面等你哈!”
盛祈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又躺了下去,睡得安详。
盛栎阳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心急如焚,却也没敢再进去。
日上三竿,盛祈才不紧不慢地起床,看到盛栎阳正在门口蹲着数蚂蚁,盛祈睨了他一眼,“走了。”
盛栎阳一听连忙起身,“王兄你也太懒了吧,明明是你为了偷懒带我出来,可是皇兄每次训的都是我。”
“那我们回去?”
“当然不行!”
盛祈双手负于身后,路过祈愿树的时候瞥了一眼,心情很好的样子,一如谢渊白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谢渊白呢。
“王兄,你知道那位姑娘是谁了吗?”盛栎阳看盛祈心情不错,连忙开口询问。
“凭你那脑子还想找人?”盛祈毫不留情的嘲讽。
盛栎阳暗戳戳瞪他一眼,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你捡了她的面巾,那面巾看材质不似寻常人家,而她这个年龄又还未嫁人,还不好找吗?”
盛栎阳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分析,“你说她还未嫁人?”
盛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没看出来?”
“我以为她早早就嫁了人家呢。”毕竟那样气质的姑娘,又生得那般姿色,怎么还会没有嫁人。
“所以…你是打算…抢?”盛祈的声音也有点不确定,他怎么就没看出来盛栎阳还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盛栎阳笑了笑,脸颊的酒窝格外可爱,分明就是阳光单纯的少年郎,“她的夫君怎么会有我好!”
他说的理直气壮,让盛祈一时无言,说来也是,瑞亲王在盛京几乎可以说是横着走的,盛祈宠着他,帝也由着他,他压根就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