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大荒王朝那个叫做郭清的剑客十有八九是贪慕那个驸马爷的身份,想着一步登天,从草莽转入庙堂。”
“是啊,这可不。我可早就听说了,大荒王朝耶律皇帝的那个亲妹妹为啥一直嫁不出去?说白了,还是因为样貌问题呗!那长公主胖若肥猪,满脸麻子,还喜欢红妆打扮,还好平常出来的少,不然岂不是要吓死个人?”
听到这那些个食客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反正他们这是在大阳王朝,聊聊大荒王朝的那些私隐事儿,总不能还有大荒铁骑冲杀过来吧?开什么玩笑!
砰!
一声重重拍桌子的声音响起。
客栈内的食客们都被吓了一跳,而后纷纷张望过去。
许观年也被老陈吓了一跳,然后就看到了老陈有些心疼地吹了吹拍疼的手掌,可怜兮兮地冲店小二说道,“小儿,再给我上笼包子。”
“嘁……”
四周响起了一阵唏嘘声。
食客们没有再继续理会咋咋呼呼的老陈,而是继续讲述那大荒王朝长公主耶律容染与那郭清的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的那是一个有鼻子有眼。
然则有一点倒是真的。
在大荒王朝各方势力的推动以及耶律皇帝的应允之下,用不了多久,耶律容染便是要下嫁给郭清的。
许观年对于大荒王朝倒是所知一些。
大荒王朝位于大阳王朝漠北之外,在双方之间有一片偌大的荒芜平原。在作为“邻居”的数百年里,大阳王朝与大荒王朝倒是接连发生过几场大战。
只是双方国力相当,大阳王朝虽势强,却也无法一下子断绝大荒王朝的国祚。
目前未有大战,正是两国修生养息之时。
至于什么大荒王朝长公主耶律容染?许观年对这个可没什么兴趣,就算她与那叫做郭清的剑客成婚,那又如何?
老陈在边上默不作声地吃着包子,而且贼眉鼠眼,不时还会心虚地看许观年两眼。一旦是与许观年眼神交汇,便会马上低头继续去吃包子,吸吮那蟹黄包的汤汁来。
“老陈你这是咋了?莫不成对那耶律长公主也有兴趣?”许观年跟着调侃一句。
“这倒没有。”老陈赶紧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要紧事没有处理,所以……怕是要跟你分开一阵子。”
老陈说话声音越说越小,而且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去啊!你难不成还担心我一个人会饿死?”许观年瞪了老陈一眼,“有事情就去忙嘛。”
许观年只是很小心地将一丝对老陈的不舍给放在了心上,没有表露出来。
至于说老陈为什么好好地要离开,要去多久之类的话,许观年都没有问。江湖侠客嘛,来去自由,潇洒从容,说这些的话显得多不潇洒。
“那我可真去了啊。”老陈大口将碗里的黄酒给一饮而尽,而后深深地看了许观年一眼。
“去呗,去呗,不过说好了,银子咱们得三七开,我七你三,这个没得商量。”许观年认真道。
开玩笑,现在两个人起码也存了好几百两银子呢。
“瞧你这抠搜的,一点也不江湖范儿。”老陈鄙视地看了许观年一眼,然后冲店小二说道,“小二,这桌他买单。”
许观年扶额,没有说话。
老陈已经起身,然后最后看了许观年一眼,“小子,接下来在阳都等我,我忙完了就来阳都找你便是。在这之前,你可得好好地才行!”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老陈便走了。
带着他的竹刀,孑然一身地走出了福来客栈。
不知为何,看着老陈离去,许观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带劲儿。从他八岁开始到现在,八年时间,他和老陈已经习惯了相依为命,走到哪儿都是一起。
忽然之间,老陈就要离开了,这叫什么事儿嘛?
走吧走吧,人总归是要离别的。每一次离别,也都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吧。
看着老陈离去,许观年忽然望向了北方。
不知为何,许观年觉得老陈离开应该是去了北方。至于为何会去北方,当真是去那大荒王朝,又或者,与那耶律长公主有关?
这个许观年就不敢往下猜测了。
最主要的是,他可不觉得老陈这个邋遢汉子会和高高在上的一国长公主有任何联系。
若是如此的话,未免太狗血了些。客栈说书人都不敢这么说不是?
吃完了最后一笼蟹黄包,将汤汁还有黄酒都给喝干,许观年这才付了银子,离开福来客栈。
停在马厩里的大黄马此时也已经剩下了一匹,还有一匹老马已经走了。
许观年默默地过去牵马,而后带着大黄马离开了福来客栈,继续朝着前方而去。
……
福来客栈里聊着异国趣事的几名食客此时已经吃饱喝足了,其中一人付了钱银,然后几人作揖行礼,离开客栈后便各自回家去。
那名嘴最碎的食客踉踉跄跄地摇曳而行,出客栈后便走进了一条巷子。他所住的地方离福来客栈并不远,穿过这条巷子便到了。
结果就在这名食客刚走进巷子的时候,一个粗麻袋便已经套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一通老拳噼里啪啦地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
这名食客口中发出了哀号惨叫声,结果到晕过去了都不知道“偷袭”他的人到底是谁。
或许这名食客还会纳闷,明明自己在郡城里边也没得罪什么仇家,怎么光天化日之下有人给自己套麻袋?
老陈拍了拍手,最后要走的时候还不忘在这个食客的身上踹了两脚。
“记住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明明没见过容染小丫头,偏偏要诋毁人家,我呸!”
解气之后,老陈这才眺望了一眼北方。
耶律容染,可不是容你们如此诋毁玷污的,这天底下,唯有我陈安之才说得。
同样的,这天底下,任何人想要将耶律容染当成政治的筹码,得先问陈三平答不答应。
一念所过,老陈犹如是一阵微风,倏然间消失在了巷子中,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