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郑临明的关系这么近,他有什么计划,能不能偷偷告诉我?”白一澜循循善诱,“仙界不会主动出击的,只要妖族没法出兵,这仗就打不起来。”
赵矜裳很认真地反问:“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不是,我没骗你!”白一澜连忙说道,“因为你们兔妖一族天性温柔,以前仙界与妖族联系都是通过兔妖,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你在暗示什么,我们兔子都是专业反水的呗?”赵矜裳更加愤慨,她没有给白一澜继续解释的机会,直接扯着嗓子叫道:“郑临明,郑统领!白一澜混进了这里,他想策反我!”
闻声郑临明迅速赶来,赵矜裳顺势躲进他怀里,指向不知所措的蜜蜂:“就是他!他想要挑起妖族内斗,好让仙界坐收渔翁之利!”
“我哪里说过这个?”白一澜简直目瞪口呆,他难以想象自己居然被一只兔子反咬了一口:“赵矜裳,你简直是给兔族蒙羞!当年你母亲特意来找我们合作,叮嘱我们照顾你,我这才来找你的,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郑临明脸上的表情,立时噤了声。
赵矜裳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一点:“我母亲?她什么时候去找你们的?”
“呃——她怀着你的时候。”白一澜说道,“她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来求我们合作,希望我们日后能护住你。”
“真的?”
被赵矜裳专注的目光死死盯着,白一澜几乎产生了一种要被兔子生吞活剥了的错觉。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他在说谎,太明显了。赵矜裳刚要开口,就听得旁边的郑临明问道:“看在你老实交代的份上,我就留你个全尸。”
可是白一澜明明在说谎,他声音里的心虚赵矜裳都听见了,郑临明肯定也很清楚。郑临明想让赵矜裳相信白一澜的谎言,为什么?
发现郑临明正在紧密观察自己的反应,赵矜裳连忙将疑惑暂且咽回肚子里,缩在郑临明怀中瑟瑟发抖地要求将白一澜赶出去。
这边的响动很快惊扰了华音,他急匆匆地奔到赵矜裳身边:“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不值得打扰大家雅兴。”郑临明似乎松了口气,他飞快地转移话题:“这个时辰,你该入洞房了吧?”
此话一出,以金主为首的众妖立刻不由分说地架起新郎官往洞房冲去,喜悦的喧嚷声再次充满整个喜堂。赵矜裳也在看热闹的观众之列,郑临明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刚才被他吓晕的树妖悠悠转醒,见郑临明只顾看赵矜裳,当下了然道:“哦,我知道了——你喜欢她是吧?怪不得对我不理不睬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喜欢”这个词之后,郑临明脑中忽然浮现与赵矜裳在王府相遇的情景。自大无知的王爷要置她于死地,小兔子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瞟,就在这时他发现赵矜裳有一双秋水般的眼睛。
“想变成柴火就继续说。”郑临明压下心底未明的思绪,语气和善地说道,“我一点都不介意拿树妖做饭。”
可怜的桃树再次被他吓到,一边逃开一边愤恨地小声诅咒:“希望你喜欢的妖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上你!”
郑临明不置可否。他自认平生不会耽于情爱,这句话对他没什么作用。
······
不知是谁告的密,华音与文诗新婚的第一天,宇文粤就率兵抵达了雪域。消息传来时已经晚了,黑压压的澹国军队已然行至山下,将整个福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我连累了你们。”收到消息后,赵矜裳立刻找到华音和文诗,说道:“我这就去找宇文粤跟他回去,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对不起······”
文诗却抬手打断了她:“别慌,小兔子。冷静下来想想,你觉得你的魅力,足以让那个澹国王爷在这么久之后忽然发狂、抛弃尊严求你回去吗?”
“不是这样的,他应该只想要报复我。”宇文粤就算精神错乱也不会爱上赵矜裳——反正她拒绝相信这样荒诞的假设。
“我不是说他的动机,而是说他此番动作的时间。”文诗翘着二郎腿说道,语气坦然自信:“距离你跟郑临明私奔已经过了半年,而且我看你们一路上也没怎么费劲隐瞒身份。宇文粤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向皇上要你,他早干什么去了?”
对啊!赵矜裳恍然大悟:“这里面的确有鬼。”
“我猜,澹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急需你的出现。”文诗得意地说道,“我已经搞到了他们军营的布阵图,今晚溜进宇文粤军帐内,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赵矜裳迟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亲身上阵?不行,打扰你们新婚我已经很难为情了,怎么好再麻烦你?再说这也太冒险了,要去也是我自己去!”
“你一个百岁都没过的小兔子去了才是冒险,我修炼很久了,凡人伤不到我的!”文诗拍着胸脯,兴奋不已地叫道:“好久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了,你就让我玩一玩吧!”
就在赵矜裳犹豫苦恼间,一道沉稳的声音从门后响起:“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华音!”文诗冲进丈夫怀里,“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行,现在除了浓浓的愧疚感,赵矜裳的心里又增加了被迫享受夫妻恩爱的尴尬感。
她自知无法改变那两人的选择,只好找来金主,请他想办法阻止华音和文诗。
“他们主动帮你查清真相,这不是挺好?”金主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阻止,“省得你自己费力气了呢!”
赵矜裳急得跺脚:“潜入军营是有危险的啊!我住在这里就够麻烦人家的了,怎么好能再让人家为我涉险呢?”
“呃,这你大可放心。”金主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我听说这文诗是梧桐树中的异类。梧桐天生喜静,不理纷争,可文诗恰恰相反——她见到危险就如同尝了腥的猫,说不定你这次正好给了她一个绝佳的玩耍机会呢。”
说起玩耍,金主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更大了些:如果他听到的传闻不假,那些澹国军队在文诗眼里,也就是玩一玩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