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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阴魂匕法,双极拳劲

一封宣纸扎成的小册子,皮上写着一行小字:三魔经。

方云华不明所以,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朱砂色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警示语:仅限18岁以上心智健全之人浏览本册!因内含诸多劣举,请在无人之处观看本册,记熟后即焚却此书,另有惊喜。

“咳咳……”方云华本来激动的心情突然就难以形容了,不过还好,自己虽然才十四岁,心智上可是自认为十八了。他扭头朝四周看去,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隙天光从破窗洒落,照出屋内的破败。他想也不想,便继续看了下去。

“此道折磨肉体,摧毁精神,我终因此走火入魔而亡,但是垂死前清醒了两周,故而作了此书,亦推想了许多排解之法,不过都未曾实践,若君三魔有成,必当时刻警醒,勿重蹈覆辙。若有三魔互击之兆,请至苦流山停云庵,或有可解,而我遗愿,亦在其中。”方云华心中思量,这本书竟然是作者死前写就,而且他所说的两周,看起来是时间单位,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吾名方白,出生在另一个世界。这个箱子开启设定是拥有我的基因的35摄氏度左右的口水,想不到竟被你发现了,他妈的,你对我的盒子吐口水了吧!不过你做得好,山上那些迂腐的道士是没法掌握本书的不要脸之处,也唯有你这种人才才配。”这一行字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竖大拇指图案。

方云华翻了翻眼睛,一时无语,至于什么是另一个世界,天上的仙界吗,那想来是有名无实的,什么又是基因,什么是摄氏度,忽然间,想到自己时常做的那些幻梦,难道,难道真有另外的世界存在吗?再往下看,却吃了一惊。

“既然你能打开箱子,那就说明你就是我的血脉继承者,不知你是否对那奇异世界所有感触,若有的话,不必怀疑,那确实是真实的,乃是我残留之记忆。不过我自己,亦所剩无多了。来到这个世界愈久,往昔的岁月愈加淡化,我曾经无数次回想,或将之诉诸文字,却都被无形的力量消泯。”这最后,笔意颓唐,有一些萧索之意。

“这是未知的力量。我警告你,你既然有我之基因,便仍旧是他们消除的对象,所以,低调再低调,不要被他们的势力盯上,若无强横实力,一旦暴露,你会死的。本书也是,再次提醒,阅后即焚。罢了,我自己来吧。”说罢,这一页在方云华震惊的眼神中,缓缓燃起。

方云华轻轻打了个寒颤,双手抱住了胖胖的自己,这短短的几句话,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却无有头绪,只是叹息一声,去看后面几页。

后面便是所谓三魔经的简介了。

“虽名三魔,实为仙人魔三学,练到后来,仙为皮,人为器,魔为血肉,三魔汇聚,化身千万,则天下无往而不利。而此三件兵器,亦为三魔之备,仙剑,人匕,魔拳。

行光明之处,当以仙风道骨示人,凡事中正平和,为善不欲人知而人自知。居弱不怠,处高勿傲,若天下皆以你为君子,则仙皮已成。

而为人者,庸庸碌碌,普普通通。千变万化,却终不显其名,潜伏暗藏,无人得见其形。既而出匕,无意无质,彼虽死不自知。此为人心,其精要,不过普通两字。

至于魔拳,以阴阳双极劲驱使,炼体淬骨,身如鬼魅,拳似魔龙,精要则在刚柔相济,阴拳至柔如水,无有不敌,阳拳至刚至强,无有不催。”方云华看到这里,顿时想这双拳互击又会如何,不禁哑然失笑。

“仙皮乃存世之道,人器是行凶之举,而魔拳,则是战斗之法。然而此三术有成之时,便是三魔竞争之刻,君需提早警惕。否则难免有精分之虞。”

后面便是一套雪鹤剑法和真诀的图谱,看起来果然仙风道骨,风度翩翩,但凡攻敌,俱都光明正大,中正平和,留有三分不忍之意。下面有一些小字,诉说精要。

而那叫阴魂匕法的,则让方云华有些震惊了,煌煌两万多字,无招无式,全是讲的理论和意识,如事先如何伪装相貌行止,事中如何在嬉笑怒骂不经意间倏然出匕,又如何在各种情况各种姿态各种方式出匕,这中间有藏匕于肘腹、脚、后颈,牙齿,甚至那啥上。事后如何销毁尸体,掩盖行迹。后又有一些遗憾之语,说自己不精通毒术,若能结合毒术,这暗杀之法定然能更上一层楼。

其中详细之处,令人咋舌,又有观人之术,实力高下,职业区别如和尚道士高官刺客云云,性别年龄,具有不同的针对之法。这,简直就是一本暗杀界的百科全书,方云华看得不禁毛骨悚然,他虽只是粗通武艺,却也能看出这是一本堪称恐怖的书籍,若是面之于市,绝对是能让天下大乱,皇帝屁股坐不稳的罪恶之书。

另外箱子里那个面具,也是和匕首配套使用的,可以改变容貌,却是个好东西。方云华拿在手中,只觉柔软如水,覆在脸上,贴合紧密,用手一按倒是和皮肤质感一模一样,脸上做表情时,那层面皮随之而动。按书上所说,这面皮配合易容之法再加上阴阳双极劲改变身躯大小,几乎可以称作千变万化。

而那阴阳双极拳法,招式亦少,更多的是心法阴阳双极劲。至于这气劲,却也不是凭空而来,需要服用那一枚丹药,才能留下种子,在身躯内慢慢养育。

而这股名为阴阳双极劲的真气,也是推动这三门异功的根基。

这便是这个箱子的全部了。

方云华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深吸了口气,感觉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自己面前展开。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昨夜情境,双眼闪过浓郁的欲望。他面容一整,不顾左脚有伤,屈膝,一连对这铁盒拜了三拜:

“前辈在上,晚辈方云华,放浪形骸十多年,只道有家父护持,便可逍遥一生,浑浑噩噩,从不曾思虑过过往将来,如今悔悟之时,却得逢奇物,实在是齐天之幸。方某在此立誓,此生定当勤学苦练,若有一日大仇得报,定当去苦流山停云庵继承前辈衣钵,发扬前辈道统。”说罢,又一连咚咚咚磕头不断。

此时已日上三竿,屋外三个算命先生盘膝而坐,尽皆双掌抵虚而按,空气中水波隐隐,时而激荡,时而静谧。三个老人一身衣衫鼓荡不修,其中两人额头满是汗水,另一人看状况倒是闲适一些,不过也是眉头紧皱,一脸肃然。

“大师兄,这还要多久?”面色冷漠的二师兄涩声道。

“要么咱们还是回吧,此地不宜久留,万一被皇室或者四宗那群人发现,咱们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那个仙风道骨的三师弟甩了甩额头上的汗,苦笑道。

“不可,双魔拳套,我势在必得。”大师兄眉头皱,不容置疑道。

他面上闪过急躁之色,忽而深吸口气,右手后撤,继而猛然一拳击出,拳风如刀,拳势如炮,只听轰得一声,打在了那无形结界之上,结界水波不住翻涌,忽然如怒潮般涌向他身旁两人,大师兄面色一变,忙喝道:“小心!”

二人已齐齐吐血击飞。

“这结界有点门道。”大师兄面色淡淡,仿佛看不到二人怒目而视,缓缓收功。

二人敢怒不敢言,只是哼哼两声,各自调息片刻,重新站了起来。

三人六目相对,又到了决策的时候了。

一番短暂的寂静之后,三师弟率先说道:“我退出。”

看两位师兄齐齐看向自己,他摊了摊手:“太太太师傅的经历,咱们是知道的,如今所作所为,若是把这蔽眼的贪念去了,会发现这实在是笑话,他老人家对咱们这些人,岂能不防一手。”

“不愧是仙门中人。”大师兄冷哼一声,淡淡道。

老二沉默了一下,平静的道:“我也担心,哪怕咱们攻破了这个结界,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此地凶险,那人既开始大炼人丹,此城便是是非之地,咱们弄出个好歹来,出去就很危险了。”

大师兄冷哼了一声,似带不屑。

三人沉默之中,注意到屋内那读三魔经完毕的方云华,正在磕头祷告,听他言辞恳切,都觉得面皮微红,正思量间,忽然吱嘎吱一声,这间破旧宅子的木门,被推开了。

三人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走了进来,他容颜俊朗刚毅,只是双目动静间却缺了丝神采。穿着一身青灰道袍,头发结成道髻,插一根乌木簪子,左手牵着一条青绿的牛绳,牛绳后,是一头极其雄壮的大青牛。

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子坐在牛背上,看见三人望来,他毫不在意的挠了挠后背,抓住了一个虱子,径直往青牛嘴边递去,青牛舌头一卷,那虱子便消失了。

“三位,别来无恙呀。”老头在牛背上打了一个稽首,目光越过面皮尴尬的三人,望向他们身后。

一间破屋内,那个少年面色痛苦,正盘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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