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
“杀人?”李无名闻声一睁眼,困意不再,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正在一处无人居住的破檐之下,眼观一男童正急怯奔跑,其后追一雷嗔电怒的少女。
“哎。”李无名站在了男童之前,“这丫头要杀你?”
“爷爷救我!”男童躲在了李无名身后,只露半面示人。
少女两拳抵腰,拳上橙带瞩目,乃是那长心冥带,其道:“老头,快起开,我要杀了他。”
李无名怒斥:“你这姑娘,无理便罢,光天化日,怎可杀人?”
“你要护他?”少女瞪着突然缩头的男童道。
“你要杀人我为什么不能护他?这还有王法?”李无名轻抚着男童的头,企图平息着其刚刚就在颤抖的身子,可惜无用。
“行行行,我不杀他,老头你起开行吧,碍事的很你!别伤着你又赖我。”少女右拳打着左掌啪啪作响,这长心冥带通条流窜着暴躁的法力。
李无名已经烦道:“嘿,你人不大,脾气看起来倒不小,看样缺少教训呐。”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缺不缺少教训关你屁事?我说了不杀他,你还不起开在这赖着干吗呢?”少女活动着浑身的筋骨,蹦蹦跳跳,自始至终没让自己闲着,如同不知静字怎写。
“爷爷,你别信她,她的言外之意是说我不死即残。”男童抓紧了李无名的衣服,他觉的少女不敢轻易动这陌生老人。
“不死即残?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嘿,说的没错!就是让你不死...即残嗯?哼!”少女狰狞一笑,把男童吓的猛的一哆嗦。
“既然如此,此事,我管定了。”李无名明显感觉到了男童那一哆嗦,像是长期积压的惧怕之习惯,便有些心疼,他心想自己虽说不会浊武,但清武起码可以出手试试,毕竟再想收回话去已是不能,那样不对他的作风,他只盼这少女不是那浊武高手便好,尤其是这少女手上缠包的橙带,就怕是一极品武器,刚才就见法力流在上窜来窜去。
“老头你不让是吧?”少女放松着手臂对怼着橙拳道。
“不让。”李无名倒想看看此少女能有何能,如此的浮夸狂妄。
少女头低一时,咯咯暗笑着,眼珠向上看人,眼白露出半分,其面扭曲,狠意外露,“好啊,哈哈哈,半路杀出一老头,有意思,你不让,那别怪我之前没警告你。”
男童深觉此女如疯,生怕眼前李无名出意外之事,不可将人莫名卷入自己事端,想此便抖嗦着从李无名身后缓缓出现道:“要不爷爷,你且闪开吧,我怕,我怕你因我而受伤,我心里过意不去,其实,我挨一顿毒打无所谓,我常挨她打,就怕你的身板撑不住。”
李无名看着满脸惧怕的男童,心生怜意道:“她不说让你非死即残呢么?”
“就是,就是,怎么说呢,我也死不了,也残不了,但是,但是,我会挨一顿毒打就是了,长时间的挨打我已经练出来了,嗯...”男童感觉自己解释的有些勉强,又道:“你明白了么爷爷?”
“原来如此。”李无名点头道:“明白了,总之就是没那么严重的事,但是被你们喊的夸张了,又杀人又非死即残的,实则一般性质的打架是吧?”
“的,对,主,主要是我挨打。”
“你看你都吓的结巴了,还挨一顿毒打无所谓,还我的身板撑不住?区区毛头丫头,她能翻天不成,还没打呢你怎么知道我就要化作撑着的那方呢?孩子你且退我身后,今天有我在,你莫怕,爷爷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李无名将男童又强制拉回了身后,并给着其鼓励的眼神。
“吃我一招羽解冥拳!”长心冥带膨起巨大凸包充盈法力,少女拳头席卷而来,有波风横扫,橙光化流拳上,流光化羽残拖,拳朝李无名扑面而去。
“爷爷小心!”男童见橙拳疾来,下意识后退两步。
“嗯?呃!”李无名刚反应一束橙光过来,脸部已中那羽解冥拳,他脸肉受击颤动似风吹胶皮,咚的一声即飞摔倒地,眼前当即模糊,只见男童身影趴在他身边急切重复的喊着爷爷二字,不久人便不省事了。
“晕,晕啦?不管我的事反正,都说了让开,而且好不经打啊,你说你这老头,你要是让开不就无事了?本来挨打的应不是你,你非要逞强来挨打,哎呀!反正不怪我!”少女快速逃离了此地。
乡观,此村乃是一穷村,那木头黄泥杂草混成的屋子比比皆是。
倒有一院里有石砖砌成的大屋,而且院里东南西北方四座石屋分别坐落,此便是圣心苑。
圣心苑对面有一草屋,此草屋非一般草屋,它顶为草,四面墙壁却是光滑白墙,此地就是那男童所住之地。
“嘶。”李无名轻抚脸,脸部现在还疼,头也有些懵,慢慢挺起了身,看这家中白墙上有黑墨作画,他被吸引住了,一面墙是有两幅图,东南西北四面墙分画成了八块地图之貌,然后他发现了人玄之境的地图,还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他觉这些地图画的很是仔细精良,应该是一个阅历极其丰富的人画的。
男童此时推门而入,用木盘端了一碗茶水一个茶壶和八个圆柱形的木罐,“爷爷,刚刚你晕倒的时候我在你脸上受伤的地方抹了些蛛猴芝,等这上午过完,你脸上的瘀肿大概就会消失了,先把水喝了吧,我看你嘴有些干呢。”他递过茶水。
“啊,谢谢。”李无名端过茶,一饮而尽了。
“爷爷你是哪里人啊?”男童一边给李无名续茶一边问。
“我家在枯乏村那边。”
“哦,罗拜村旁边。”
“你去过是吧?”
“没去过。”
“你大人给你说过?”
“我大人?我大伯么?”
“你父母。”
“我没有父母。”
“啊?你自己生活?”
“我自己住在这,吃饭在大伯家吃。”
“哦,你也太不容易了,啧,不容易不容易。”李无名看向墙上的地图道:“你应该是从这地图上知道的枯乏村的讯息吧。”
“是啊,大伯给我说过地图上的很多地点,我都记着嘞。”
“那这地图是谁画的,你知道吗孩子?是不是你大伯怕你无聊帮你画在墙上让你解闷的?”
“我啊,我画的。”
“啊?你?”李无名看着地图上的各处详细地貌,觉的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抄取的吗?也很不容易了。”
“哪用抄的,用脑子想着想着就画出来了,村里的人都叫我地图大师嘞,怎么,爷爷你不信这是我想画的吗?”
“好一个想着想着就画出来了,哈哈哈哈,地图大师,好称谓,你眼里有纯真流露我怎能不信你。”李无名突然想到自己那请求老师授予毕业令牌时的情景,忽笑道:“这就是天才的悟性吗?世间有我这样的蠢才,就一定会有你这样的天才,我虽不懂天才之道,但会尝试着去理解天才的,靠想原来也可称才。”
“我才不是天才嘞,清武浊武我都不会,大伯说我就会画地图,毫无大用,不如修得一身拳法,关键时刻救人救己。”
李无名想起他也与江时朗说过类似的话,江时朗当时的回答他还记忆犹新,“但当我隐消人玄之境,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就与我无关了,救你的也不一定非得是我。”是啊,孩子,你的所想你的长处并非是那拳法,救人救己还不是你最该想的事,你的专长才是你所应该专注注意的,他简缩而道:“孩子,你要明白人有长处就够了,抓你所长,追你所长之极限便好了。”
“嗯!爷爷,听你说话我好舒服,不像大伯,老让我打拳,天天打拳,还不如画地图有意思。”
“哈哈哈哈,有空我跟你大伯聊聊,让你跟我去流浪吧,一拳不让你打,天天让你画地图。”
“啊?真的吗?”
“你还真想跟我一起走啊?”
“真的!我做梦都想离开这里,把我脑海中出现的地方都走去看看!”
“可是我不一定能按你的想法去走啊,我也有要事在身的。”
“没事爷爷,你去哪我去哪,除了这个村反正我哪也没去过,去哪都新鲜!”
“看你这么急切渴望出行,那我到时就帮你问问你大伯吧,要能说成便成,说不成便罢。”李无名此时在想,男童总提大伯该是他最亲之人,应对男童有养育之恩,若冒昧突然提出带走这男童,怕是被当作不怀好意之人,他也怕伤了男童大伯的心。
“好吧。”
见男童露有不开心之色,李无名知道那句“说不成便罢”伤了这孩子的心了,天平终是无法平衡,他转而又道:“我尽量帮你说成,行吧?说不成再说,说不成再说,说到那天荒地老为止。”
“好啊好啊,说到成为止!哈哈!”男童开怀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李无名干笑几声,转开话题道:“你才七八岁吧?”
“我八岁了。”
李无名又看去墙上地图道:“是啊,才八岁,就能想出人玄之境之地图,太厉害了,这其它几张地图又是画的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脑子里读取到的信息。”
“读取信息?你莫不是想象?”
“你理解错了爷爷,想和想是两码事,当然不是你说的那种毫无根据的想象,硬想怎么能想出来,是我先读取地貌印在脑中,然后一边想着一边画在了这墙上。”
“哦,那你如何读取的呢?”李无名实在好奇,看能否吸取一些天才之法,留为己用,也给自己惨淡的人生开开窍。
“你要是实在对这个感兴趣,待会再告诉你吧,爷爷,咱们现在还有要紧事去办呐,嘻嘻嘻嘻。”男童搓搓小手,一阵坏笑道。
“什么要紧事?”
“你看,我给你拿的这个。”男童将进门时放桌上的八个木罐给了李无名一罐。
“这是?”
“你打开看看嘛。”
李无名将木罐拧开,见是多个蛇头直立望己,一吓,险些扔掉,顿时,才看明白里边是晾干的蛇干,上面有撒着鲜红的辣椒粉,有一股较浓的辣椒味,拿出一根蛇干,才发现每条蛇不过如笔般长。
“辣蛇干,用短蛇做的零食,有见过吗爷爷?”男童也拿起一个木罐打开来,嗅着芬芳,一脸满足相。
“没见过,我们那边没有这么短的蛇。”
“你尝尝看。”男童拿出一支蛇干填嘴里吃了起来,声音酥脆馋人。
李无名拿起一支蛇干,咬下其头,感觉焦脆无比,咸辣正好,“嗯,口感味道都不错。”
“吃完这根先别吃了,待会再给你加点料。”
“嗯?这辣椒粉的辣味我刚好能接受,咸度也还可以,还加什么料啊?”
“我知道爷爷你肯定又理解错了,此料非彼料,随我出门就好,我说的要紧事便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