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管家回报:“那小子贼了得,无人能将他从屋中拿出,王捕头也受了伤。”
林光耀气得拍案而起,额头青筋暴露,两角胡须直翘,在厅下来回踱步。一时间无有应策,便对着烟然怒斥道:“你瞧瞧,你都带些什么东西回来!”
烟然感到十分的委屈,她想,该如何向父亲证明他不是凶手,可眼下他已重伤多人,更是坚定了父亲的想法。
“爹爹,你让他们都退下,我独自一人请他前来。”
“不行,他太危险了,你……”父亲转念一想,没把握地问,“行吗?”
就这样,众人退开,只烟然一人前往。
来到门前,门房紧闭,只听见团子一人在说话:“臭东西,任你再来千百个我也不惧。”
团子哪有这等气魄,当时他正在桌前坐着,就听见有人破门闯入,一人拿住他的胳膊,这时小七一个健步冲上来将来人踢了出去。团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下掉了魂,待缓过神来,小七已将十多人踢了出去,他紧靠在小七身边,替他向外面的人叫嚣。
“小七公子。”烟然在门外轻快的喊道。
门并没有开,团子哭喊道:“大姐,你的父亲为何要抓我们?我可是是你弟弟啊!”
烟然本来很严肃,结果被团子的话逗笑了
“团子,你开门,我进屋跟你们说。”
“好,”门“吱呀”漏出一个缝,又急忙闭上了,“大姐,你不是来捉我们的吧?”
接着屋子里一顿摔响,门开了,团子额角青肿一块,委屈道:“大姐,你进来吧。”
“他们打了你吗?”烟然关切的问。
“不,是小七打的。”
“你打他作甚?”烟然不解地问。
“你要进来,他不开门,不该打吗?”小七一本正经地说。
“都怪你,晚上不好好睡觉,偏要来找我,好好的路不走,又偏要走房顶。现在好了,人人都以为你凶手。”
经过烟然的劝说,小七同意去见林光耀。他晃晃悠悠的、一副懒散的样子出现厅堂,却见林光耀身旁围了许多手拿刀剑的家伙,看样子只等林光耀一声令下,时刻准备动手。
“林府的下人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加害他们?”林光耀一副审问犯人、居高临下的态度。
“放屁。”小七大骂。
烟然立刻喝止他道:“不许对我爹爹无礼。”
“他拿凶手怎么平白无故拿到我头上来?”
“平白无故?你夜晚出现在东厢房之上就是铁证。”
“我那是……”小七忽的念道,若说那是去找烟然,可是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定使她会招人闲话,“我那是替你们捉贼呢。”
“捉贼?贼没捉到,而我林府又死一人?”林光耀出言讥讽。
小七想,可恨的林光耀,可恨的凶手,自己无非是去见烟然一面,竟惹出这等麻烦。
“爹爹,我用性命作担保,小七公子绝非凶手。”烟然信誓旦旦说道。
“你拿性命为这小子做担保?我瞧你已很危险了。”林光耀怒其不争,厉声喝道。
“我向来敢作敢当,凶手一事,自有人在,他若还敢来,我替你拿了便是。”
“这点伎俩还想蒙骗老夫?你满脑子都在想着逃脱吧?”
“我拿团子起誓,若我不能捉拿真凶,团子任你们处置。”
团子一听,他拿自己起誓,若凶手捉不到,自己岂不是要被碎尸万段?忙要出言反对。可是烟然给了他一个眼色,一是要相信小七,二是不然他们都会死。团子把头深深地低下了。
林光耀暗自思忖着,想:这少年言之恳恳,既发了誓,又有烟儿作保,凶手或真有他人。况他对持王捕头一番人等,凭一人之力犹能不落下风,说明有真才实学,既拿他不得,何不加以利用?退一步说,他真是凶手,如此一来,他也不能再肆意妄为,或逃之夭夭,于林府而言也可重归平静。
林光耀态度稍有缓和,却也无以礼相待,只不客气地说道:“捉得真凶,林某必当面赔礼谢罪。”
烟然悄悄给小七使了眼色,小七作揖告退。
出了厅堂,烟然紧跟其后而来,喊了小七一声却不见答应。
“怎了,生气了?”烟然想哄小孩一样挑逗小七。
“你林家,家大业大,就可以空口无凭诬陷他人?”小七不满地说道。
“怎是空口无凭,倘若你老实些,天黑便歇着,怎么会留人话柄?”
“也不知谁人竟这样不老实,窥人于窗檐之下。”
“出了事,不自反省,倒会推卸责任。”
“我瞧此地不宜久留了,该早些告退。”
烟然闻此,心头一震,竟有说不出话的心酸。
“我说的话自然作数,会捉到凶手的。”
烟然还沉浸在难以述说的失落与忧伤中,而此时小七也察觉到了一丝丝凉意,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