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菱邰城前安营扎寨,围攻了六天,菱邰城不大,才六天他们就已经弹尽粮绝了,期间乔玉出来求情过一次,但她也是欺骗我之人,我没有理她,百里冽把她拉了回去,百里冽还是很在乎她的,眼里的心疼掩盖不住。百里冽靠的是背后之人,他的实力不大,现在我困他在菱邰城,就是要他的幕后之人出来救,但是一直没有人来救他,在等下去再不攻城,我的将士都要等不及了,看来百里冽已经失去利用价值成为弃子了,我决定明天就要攻城,不管怎样,捉了百里冽再说。
百里冽送了这么多封信,他以为没有希望,也不想求人,这一点他倒是和我像,像娘说的那样,明明低一下头就可以过去,但是偏偏要做到头破血流,他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就算乔玉告诉他,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依然改变不了他赴死的决心。但他今晚收到回信了,是落沉溪写的,要求明天我攻城的时候从城后逃出,她会在半路截杀。
其实这是落沉溪自作主张的,根本没有经过落夫人的同意,她不明白她的母亲为何不肯杀了落音,甚至在她伤了落音的时候还会罚她,落沉溪看着身上的鞭痕,这是她在平城伤了落音的惩罚。落沉溪回忆起以前的事,她从小就被告知此生最大的仇人是落音,从小就被训练会撒谎,会伪装,从小就要干重活,明明她身边有那么多下人,因为她母亲要她像一个真正穷苦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为了在九岁那年能顺利进江家当丫鬟。每当她委屈的哭的时候,都会招来一顿毒打,然后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拜落音所赐,两个从没有见面的人之间就埋下了血海深仇。
或许落沉溪在江家当丫鬟的日子比在她母亲身边还好,因为我爹娘对下人一向很好,我难得遇见和我年纪相仿的,而且她好像性子和我差不多,我也是一个骨子里倔强的人,我看见她被当街卖时,那个不屈的眼神就想和她当朋友了。落沉溪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恨我,她甚至想过只在江家了,所以没有在该给她那个假爹汇报的日子里出去,后来她被抓了出去,狠狠罚了一顿,背后被刻了一个“奴”字,但是她这次没有把江家的事如实说。
半夜的时候九岁的落沉溪自己从野外跑回来,到江家的时候还摔倒了,她连滚带爬的进了江家,在她开心的笑了的时候,她看见院中挂满了灯笼,我和爹娘在放烟花,今天是我的生日,爹娘忙着给我过生日,我也忘记她了。落沉溪小声的哭起来,她是连哭都要偷偷的,“今日也是我生日啊。”落沉溪小声说,她靠着墙慢慢的倒了下来,“奴终究还是奴啊。”她说。这些我都不知道,后来我问她什么时候生日,她说不记得了。
这次她伤了我,被她母亲惩罚时,她第一次顶了嘴,“为什么?您明明那么恨她,却从不许我伤一点?”落沉溪说。“因为她虽然是容月生的,我恨她,但是她也是王上的,我不会让她死,我会让她尝尽世间所有的痛,把我当年的痛都受过。而且让她找不到自己的仇人,有仇无从报才是最痛苦的。”落夫人说。“母亲你那么爱父王,连仇人的女儿都能有恻隐之心,那为什么这些年不心疼心疼我?”落沉溪说。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的命都是我的,你是我和王上的女儿,没错,你是我的女儿,你就应该为我做事,以后不许再和我顶嘴,不然我会让你记住教训的。”落夫人说完就坐着轮椅走了。这次落沉溪终于明白了,不是她做的好就能得到宠爱,只要有我在,她永远不能真正成为人,只是一个伤我的利剑,在伤我的同时自己也遍体鳞伤,或许我们就是不能共存的,终究要有个人要消失。
落沉溪看着手中的令牌,这是她刚刚抱着她母亲的腿哭诉的时候偷下来的,“落音,我们相互折磨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有个了断了。”落沉溪说。
我接到战报,青剌大举来犯,百里净已经到边境抵抗,南部不肯支援,正好有一封从南部给我的信,我可不认识什么南部的人,我打开信时才发现是我健忘了,我还真认识南部的人,翟羽。“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还记得吗?当时你扒了我腰带,我可是很羞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越久我越不觉得丢脸了,反而思念起当时的情景,我好后悔为什么当时要跑了,你说这是一种病吗?”我看着他的信,脸都红到头顶了,还好灯光昏黄,不然我就要在石玙和众人面前丢脸了。
“是病,绝对是病。”我边说边把信烧了。“说什么了?这是南部三羽军送的,肯定是重要的,你怎么烧了,现在南部有反心,说不定是对我们有利的呢?”石玙说。“绝对是病了,用三羽军送着东西,不对,三羽军是用密文站站相传的,每一站密文都不一样,都需要翻译,到最后交的接信人手中前才会翻译成文字,现在南部蠢蠢欲动,南部的信朝廷怎么会不看,所以这封信每次过个站都会被呈上朝中一次。”我说。一想到这个我就想好好找那小子好好算账,得把他扒光了游街才行。“怎么了吗?”石玙说。我愣了一下,“没····没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