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维特醒的很早,虽然已经知道成为执剑者并非只有好处,而是要付出抵御疯狂的代价,但他还是隐隐期待,马上就能成为超凡的存在了,撇开了昨天的忧愁,剩下的可不只剩期待了吗?
他兴致冲冲的准备去找赫尔曼,但还是理智的先去吃餐,完美诠释了他内心遵从的老话:“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现。”虽然才美不美不知道,但吃不饱没力气是肯定对的。
意外的发现赫尔曼也在,于是他迅速地打好早餐,眼巴巴的看着赫尔曼。
看着一副你搞快点表情的维特,赫尔曼原本心中的忧虑都淡化了几分,笑着对维特说:“晚上。”
听到这句话他难免有些失落,就好比办事裤子都脱了,就这?原本鼓足了干劲吃个饱的心情也没了,草草的吃了块面包就完事了。
“浪费食物可不行,性格那么浮躁不像样。”赫尔曼看了维特一眼说,听到这句话维特还是乖乖地拿起下一块面包奋斗起来,颇有一点化悲愤为食欲的意思。
赫尔曼看着维特的样子,剩下的一点忧虑都如云烟般消散了,只觉得好笑。
总算熬到了晚上,赫尔曼敲开维特房间的门,两人一起走到地下室入口,只不过这次,他们往下又走了一层,负二层比负一层还空旷,除了支柱外没有任何东西,令维特意外的是约翰似乎早早就到了,站在那里等他们。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维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虽然心中仍有迷茫,但终究是走到这一步了。
赫尔曼和约翰的神情都异常肃穆,他们明白,对于执剑者而言,马上世界上又会多一个时刻对抗着疯狂的可怜人。
“你准备好接受仪式了吗?”约翰作为支部部长,率先开口,但严肃的神情里带着古怪,发现了这一点的赫尔曼有些古怪,这位老朋友自然不会对他看重的人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他的奇怪之处意味着什么呢?
“我准备好了。”维特深呼吸一口地下里并不太流通的空气回答。
“从今天起,你正式加入守夜人组织,在漫长的黑夜里守护帝国,成为帝国的影子,为帝国效忠,为帝国誓死。你愿意吗?维特·路德维希。”约翰严肃的说着前面的誓词,但到后面表情已经有些憋不住了,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笑了。
赫尔曼听见约翰说出维特的姓氏后,终于明白了这老朋友的古怪表情,路德维希,是玛莎的姓氏,这小子……不过就算是赫尔曼,也感觉有些好笑。
“我维特·路德维希,愿意在漫长的黑夜里守护帝国,成为帝国的影子,为帝国效忠,为帝国誓死。”维特硬着头皮念完了这段誓词,看着两位大佬从严肃的表情变得想笑,他觉得压力很大,不就是取了个姓吗,还是玛莎自己说跟她姓的,至于吗。
约翰现在的心情也很微妙,一方面是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不太适合大笑憋着很辛苦,另一方面又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某方面比他的老师强多了,今天赫尔曼告诉自己晚上进行仪式,自己才匆忙的找到维特登记的档案,看到这个姓时他已经在办公室大笑了一场,但是赫尔曼在旁边时自己还是想笑,特别是看着赫尔曼也想笑的表情,太值了。
在场的三个人都收拾了一下情绪,还是以严肃的态度继续进行。虽然不是不能以轻松愉快的氛围进行,但是过去曾有人太放松了,导致仪式出错失败,最后当场变成了一坨肉块作为教训,仪式必须严肃认真进行写进了守夜人组织的规章制度里。
作为老师的赫尔曼率先开口告诉维特一些仪式的注意事项,以及准备工作,而约翰则开始在地面上画起了特殊的图案,那个图案并不复杂,但是维特看完后还是无法记下来,赫尔曼告诉维特,约翰是部长才能掌握仪式阵,其他人看见了也记不住,更画不出来,从总部到支部分部,只有部长才能掌握成为执剑者的法阵,牢牢地把控住成为超凡的大门。
说完注意事项后,赫尔曼开始讲述仪式的核心部分,献祭物品。
通过献祭物品,沟通神祇制作出属于自己的武器,这个武器其实还是看神明的意思,但守夜人掌握的仪式阵是对人类友善的神祇赐下的,所以大多时候会给予心里想要的武器,得到武器的那一刻,就正式成为了执剑者。而这种武器,被称为:“通神具”。
“你心里有想使用的武器了吗?”赫尔曼开口询问,这是必须提前想好的,能避免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维特心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肌肉猛男尤金,一斧头下去能把怪物劈成两半血肉横飞的那一幕印象太深了,哪个男人不想当猛男呢?
“尤金大哥的巨斧怎么样?”维特开口问。
听到这句话赫尔曼的眉毛向上扬了一下,自己教导了维特一个月的剑技,这小子却被尤金的一斧头吸引过去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用剑,都学了一个月了呢。”还没等赫尔曼开口维特已经做出决定了,这并非是献媚,而是维特还是觉得用剑更适合自己一些,他想着尤金的战斗场景,那一斧头劈下去来个你死我活的猛男作风,自己着实是玩不来,做人呢,最重要就是从心啦。
画完仪式阵一直在旁边观望的约翰可太乐了,跟维特不同,与赫尔曼多年交情的他看着赫尔曼细微的表情变化就大概猜到这位老朋友的内心活动,啧啧啧,都能猜出大概就是,自己辛辛苦苦教了一位学生,这位学生一张口就是要学别人的东西,最后还是觉得老师好,老师感觉很欣慰。
相对内心戏十足的约翰,赫尔曼就没有想太多,听维特说完后,转过头看着约翰,约翰看着他的眼神就懂了,他想说:“去做最后准备。”
约翰心里有些愤慨,自己好歹也是个部长,当着准下属的面也给老朋友点面子啊,但还是乖乖地从早就准备的箱子里拿出一些辅助的献祭物品,而主要献祭物品,在维特的身上。
“准备好献祭物,然后站到里面去。”赫尔曼指着仪式阵说。
维特听见后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抓着一样东西握在手里,赫尔曼已经跟他说过了,献祭物对自己越重要,效果越好,当时维特还问如果自己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呢?赫尔曼告诉他只有邪神才会接受人祭,被认证的神祇是不会接受人祭的,在非活物里的东西最重要的一件就可以了,神明能感知到的。
维特再次深吸一口气,踏入了仪式阵中,而赫尔曼也变出了自己的剑,插在仪式阵中,把自己的通神具加入仪式阵中,将自己作为一个引路人,在同一位神明的仪式阵里能更好的沟通神明,将效果增强得到的通神具更加强力,当然,这份增强效果与通神具和拥有者本人的实力是挂钩的,而赫尔曼在此时,正式成为了维特的引路人。
就在此时,约翰开始念起了仪式咒语,地上的图案开始诡异的转动起来,最终变成了在场三人都觉得无法看懂的形状,这是灵视不足的体现,他们看不懂神明的造物,只觉得仪式阵在他们的眼里变成了不可名状的存在。
仪式阵里的维特此时感觉很奇妙,并不像自己看见邪神那样感觉到疯狂和理智消失,虽然也没有舒适的感受,但能体会到其中的巨大差别,正神对人类没有恶意,而且不像邪神那样释放出让人恐惧的气息。
然后感觉到,好像有水在从脚开始往身上蔓延,但是自己却看不见,身上的衣物也没有被浸湿,直到感觉到水包裹了自己的全身,但自己仍能呼吸,这种感觉确实很奇妙。
突然间,身上的水变得很重,没错,物理上的沉重,维特被压得跪倒在地,即使是正神,即使没有现身,只不过是与其进行对方不太在意的沟通,甚至不过是神明的一丝意识,但也不允许凡人直视,必须伏倒在地,这就是神明的威严。
约翰和赫尔曼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们连忙低下头,闭上眼睛,不再观看仪式。
“献出献祭物!”赫尔曼大声提醒维特。
维特只觉得很沉重,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但还是听见了赫尔曼的提醒,艰难的移动自己的手,拿出口袋里的献祭物,双手合拢举过头顶摊开,躺在维特手心里的,是一枚银币,与赫尔曼最初遇见时那枚银币,是他身上最值钱,也是最重要的物品,老师的第一份给予。但闭着眼睛的赫尔曼并看不见这一幕。
维特感觉到那些覆盖在他身上的“水”正在缓缓地聚集到他手中的银币上,当所有的“水”都聚拢在上面时,他感觉身体变得轻快起来,手上聚拢的“水”也没有了重量,甚至感觉不到那枚银币的存在,就好像手上只放了一根羽毛。
最终整个负二楼神明的威严都消散,维特感觉手中又变得沉重起来。
“仪式结束了,起来吧。”耳边传来约翰的声音。
维特这时才站了起来,他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剑,剑柄上面缠着黑色的看不出是布条还是皮条的包裹,剑格是弯曲向着剑尖方向的,剑格和再往上三分之二那么多的部分,还有剑尖往下一些的一小块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但并没有雕刻到剑刃上,丝毫不影响剑刃的锋利。
相比之下赫尔曼的剑更加的像仪式剑或装饰剑,精美绝伦,像是贵族使用的道具,但见过拿着它战斗的赫尔曼的人绝不会认为那是贵族炫耀的道具。
“果然是剑。”赫尔曼欣慰的笑了,他还是有那么点担心,最后维特的通神具会变成一把巨斧。
这一刻,维特·路德维希,正式成为了执剑者,踏上了非凡之路,同时也成为了时刻对抗疯狂与抵御失去理智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