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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爱(二)

内心里的世界开始缓慢的塌方,像是八月浸满雨水的山坡在一棵树突然蔓延出新的根系时瞬间塌陷。

公司资金并不充足,母亲成为唯一的员工,在他们的合力下,家里的一切都好起来,慢慢也算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母亲和奶奶是典型的中国婆媳关系,见面各自嘴上挂着笑容心里都在暗自骂着对方。以我父亲的立场来看,她也实在不算一个称职的母亲,对儿子的责备,不停的索取,哪怕因为工作起步的过于忙碌而没去看她,也会在其他人面前辱骂一番。父亲的妹妹,在她的逼迫下,数年前自杀了。

在她知道家里财务缓解后,又三番两次打来电话,不管是父亲在开会还是凌晨两点已经入睡,她总会以奇怪的理由要钱。父亲耳根子软,豆腐心,这么多年他借给朋友的钱都有小几十万,而母亲也总因为这个,跟父亲吵架。时常会摔门而出,也会有母亲不理智的嘶吼从禁闭的门缝中透出。偶尔听见父亲摔东西的声音,偶尔听见母亲似乎摔倒在地的声音。。每次他们吵架,我总会心里暗骂父亲,即使有时我的理智告诉我,父亲做的是对的,但憎恶总是埋在心里,像种子一样,生长,攀登,缠绕在我的心上。

一个健康家庭间的和谐,往往靠的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和善与交际,血缘关系便足够支撑。而与父亲,我和母亲靠的便是忍耐与理解,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家庭生活的“潜”规则。在生活中,我对父亲的想法总是来往不定,我会因为他亲人的不解人情而对他怜惜;我也会因为他将工作中的强横带到生活而对他厌烦。

外出和母亲吃饭时,也总会羡慕别人一家三口的和谐场面,会羡慕能骑在爸爸脖子上眺望的孩子,会羡慕能一把冲过去抱住父亲的孩子。他们拥有我做梦都想不到的童年,而我比他们多活几年,也学不会该如何对待父亲。坦诚布公来讲,我想对待他如亲生父亲一般,但我无法在学校教科书中学到处理的方法。所以我在和他独处时总是安静的,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做什么,于是放任尴尬,适应尴尬。走在他后面,我会看着父亲的背影,似乎还能想象到他西装笔挺的样子,他为了这个家庭也扛上不少我所不知道的负担。

父亲的体育工作让我接触到了足球,而这竟成为我与父亲生活的重合点。一起踢球,一起看球,一起看四年一次的世界杯,看比赛时一起吃同一盆小龙虾。关于足球,他似乎无所不知,那股油然而生的自豪,又回来了。他会在朋友聚会带上我和母亲,会在餐桌上讲起以前小时糗事,他在生活中降低了我对父亲的仰视,他也在慢慢接近我。

在许多朋友谈起爱情时,都会向往能双向奔赴的他(她),双向奔赴获得的安全感与幸福感更能让人安心与自在。我与父亲同样如此,我爱喝百事可乐,但他并不懂百事与可口的区别,他会买完可口可乐喝下一口,递给我后点点头示意好喝,当然我很爱喝这样的可口可乐;父亲工作总有应酬,他回家后酩酊大醉撑在洗手台时,最初的他让母亲赶我进屋,为了保持在我心中的形象,为了不让我看见他狼狈的模样。渐渐的,他不再纠结,他喝醉后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期待与欣赏,我见过这种眼神,母亲也有,这也许就是每个家长对孩子的“偏爱”。我爱这样的眼神,所以也从未嫌弃过喝醉的他。父亲总是在背后跟他人夸赞我,母亲也总会告诉我,让我清楚在他眼中我是多么的与众不同。总是隐藏的他,对我的爱小小的,小到不想让我察觉,又暖的让我感动。

时光究竟带走了多少个无法丈量的年华,以至于在回首时,错过了父亲最美好的年纪。父亲在喝醉后说过,我和母亲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支撑他的人。有时我在想,父亲的努力撑起了一个家的生活,本应是我们依靠他。但对父亲而言,我和母亲也成为他生活的依托。我曾对正在吵架中的母亲说,爸要是没了我们,说不定那段时间他一个人会永远过不去。

小情小爱也能养出好的故事,故事的结局,静香嫁给了大雄,晴子走进樱木花道的人生轨迹,莫蒂拯救了瑞克,而你拥抱着所爱的一切。

良木终有人乘凉期待关注感谢您的阅读

《小爱》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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