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该是做个了断了。”
常生双手旋转，两把亥刀顿时在手中舞动起来。
刀身反射的冷光闪烁在老吴脸上。
老吴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此刻却是无比平静。
或许这样对自己也是解脱。
这样的日子，太累了。
“小娃娃，动作快点，别给我太多痛苦。”
说罢老吴点头示意眼前的常生动手，自己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你所愿。”
耳边传来常生冷冷的声音。
“唰。”
是亥刀切割空气的声音。
老吴此刻的世界只有亥刀切割空气的声音。
“这声音……”
老吴脑海似乎抓住了什么，一丝明悟让老吴脸上扯起了笑容。
“原来如此，不过得等到下辈子再继续了……”
老吴意料之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而刀声早已经消失。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面带笑容的常生。
看着满脸疑问眼神却十分明亮的老吴，常生把刀收起。
指着地上老吴的头发。
“吴前辈，虽然你之前偷袭我的行为有些卑鄙，但是你终究还没踏上修行之路，你我之间的差距太过遥远，我若杀你，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
“所以我削断了你的头发，削发代首。”
“至于你断掉的手掌，就当是报应吧，不过我给你冰封住了，以后你若是实力强大起来，还是有机会接上的。”
老吴面色复杂的看着常生。
“小娃，你就不怕他日我活了下去，找你报仇？”
常生听后笑了起来：“我当然怕啊吴前辈，不过若是那时候，想必你早已经踏上修行之路，那时候你若来杀我，我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原来是因为我实力太差而懒得动手吗？”
老吴苍白的脸此刻黯淡下来。
自己活下去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实力太差。
“吴前辈，这并不是因为实力的原因，若你现在已经亥一境界，那么此刻你已经首身分离。”
“就当你所说的情报和这两日请我吃的老虎肉，换了你这条命吧。”
“而且这个事情对你最大的惩罚就是你哪怕失去了一个手掌，也得先在这涅槃大陆活下去。”
“所以不必想太多，你还不一定能够活下去呢。”
老吴听到常生的话语，脸色不再暗淡。
也对，自己能否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问题，没准明日就会被野兽吃掉，还不如被一刀毙命。
“既然小娃娃你不愿杀我，那就算了，不过此前终究是我先对不住你，我在这给小兄弟赔个不是。”
说罢老吴想要强行起身，却被常生按住。
“前辈不必如此，若是没有你这些情报和邀请我来到山洞，很可能我那天晚上就被野兽击杀掉了。”
“哈哈哈，我老吴一辈子苟且偷生，没想到最后却因为踏上修行之路的临门一脚，迷失了心智，更没想到还是因为这临门一脚，留住了自己这条命。”
不过想到失去手掌的后果，老吴脸上没了喜悦。
“要不，小娃娃，你还是杀了我吧，总比死在野兽口中要好。”
常生此时正盯着老吴，看到老吴脸上神色的变化，心中了然。
不过当时那个情景，自己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咳，吴前辈，再怎么说我也知道失去手掌的后果，不过你就不想找我报仇吗？毕竟是我造成的这个结果。”
“手掌的仇，我自然是想报。”
“那前辈可要记好了，晚辈姓常名生。”
说罢常生手中的戒指戒面缓缓变回血红色，一个黝黑的常字浮现其中。
说罢常生起身，拖着老吴走向洞穴深处，丝毫没有顾及老吴的感受。
把老吴靠墙放好，常生挽起袖子，处理起带来的野狼。
“其实说那么多，最重要的一点我刚才没说出来，吴前辈，昨日你酒醉之后的那一番话，晚辈觉得很对。”
常生一边处理野狼的皮毛，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从学院来到这里，也可以说是被奸人所害，但是我暂时还不知道这背后的联系。”
“人活着总要有些奔头，至少目前我们有一点一样，那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是错误的。”
“虽然启蒙大陆对所有人强制保护，可规则之下，还是有漏洞可以运用的。”
“至于启蒙大陆是好是坏，现在评判还为时过早。”
常生把手中野狼处理妥当，生起了火。
“至少我可以确定，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世上，但是我连其中原因都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更是从未见过他们一面，只能从玉佩保存的画面中，熟悉他们……”
常生的语气变得有些哽咽。
“为人子女者，在这个世界，竟然见不了父母一面。”
“虽然有些痴人说梦，但是，我想改变这个世界。”
老吴神色复杂的看着火堆旁边坐着的常生，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娃……常生，我知道你说的这种感觉，我也切身体会过。”
“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不该把对这个世界的愤怒，强加到你的身上，若不是你实力强大，恐怕早已经死在我手中。”
常生摆了摆手：“前辈不必如此说，若是换成我，没准看到希望来到身边，会比前辈更加过分。”
“现在只是因为我的实力比前辈强大，所以我才能站在前辈面前这样说话，至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实力才是一切。”
“也正是因为我的实力比前辈强大，所以我才能侃侃而谈，放过前辈一命。”
看着火堆上的野狼肉已经快要烤好，常生拿起装有调料的兽皮袋子洒在肉上。
“我既然选择了放过前辈，自然就要承担日后前辈活了下去找我报仇的风险，前辈日后活了下来找我报仇，自然也要承担被我斩杀的风险。”
“所谓因果，就是如此。”
老吴看着眼前的常生，爽朗开口道：“我不如你，哈哈哈哈，想不到我这么几十年，活的还不如你透彻。”
“前辈能说出不如我这句话，已经比之前厉害很多了。”
常生起身走向洞口方向，不多时拿着装有酒的兽皮袋子放到老吴身前，随后从火堆上拿下烤熟的野狼肉，递给老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