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轻功,所表现出来的,就如飞燕掠空,其落如蜻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
通俗的说,就像鸟儿一样能够在天上飞着。
听到师父的喊话,慧一也不含糊,他向师父稍稍颔首,望着晴空。
看着依旧火辣辣的太阳,左胸下砰砰的小心脏祈祷:太阳公公你先不要下去,让我飞完了再说啊!
慧一看过不少关于气象的典籍,在阴天突然之时,若是一个人乱飞入天空,很容易遭雷劈的。
慧一站在习武场上,傲然而立。
他左脚不动,右脚尖点地,身子微微一弓,摆出弹跳的架势。
“蹬!”
右脚猛的发力,瞬间一飞冲天,周身带起一道旋风,慧一整个人宛如一条破地而出的游龙,直奔天空。
直到飞奔到四百米的距离,才在空中停下,
因为上方阻力有点大,而且氧气有点少。
上头了……
一时间飞得太高,
有点高原反应了……
这中间也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他整个人却仿佛没有重力一般,就这样停滞着,异常神奇。
这显然违背了著名的马顿定律,要是马顿他老人家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约是五个呼吸之后,慧一摇了摇脑袋、迅速下坠,到了一百米的时候,身体却是如同柳叶一般,缓慢下飘。
果然,还是地面上的氧气含量高啊!以后不能胡乱飞行了……
“啪啪啪!”
“不错!不错!”
钟而放下向日葵袋子,佝偻的身子从摇椅中站起,拍手称赞,脸上笑意盈盈。
“身轻如燕、动作迅捷、反应敏锐、徒儿你对自身的内力掌握得非常好!”
放在以前,在武道这一块,他很少对任何一个少年做出评价,更别说是对其拍手称赞。
因为年轻时的钟而天资卓越,就他刚隐居时候,还没有发现这偌大的中原有谁比肩他当年的武道天赋。
除了远在京城的那位……
现在这个徒弟总是出乎意料,已经在外力和内力上给予他极大的惊喜。
只不过,钟而看到的,也不过是慧一的冰山一角而已。
“最后就是检验你的术法练习得如何了,有没有达到为师心中的合格线。”
钟而抚了抚标志性的胡须,轻声说道,随后迈开小腿,向庙外走去。
听到钟而的话,慧一头顶闪过几个问号,当即提问了一句。
“师父,徒儿不就是下山历练吗?又不会惹是生非,只是想将自己的佛心修满,不用这般拘谨吧?”
“叮!”
“然也。”
慧一吃痛,虽然铁头功已修大成,他头铁刚,但师父这出其不意的大板栗还是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该打!”
“你个半青!”
“你知道什么!俗世可不比山上,你不惹别人,别人未必不会惹你!你惹到别人,别人肯定会报复。
何况像你小子这样的,什么时候得罪了别人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为师说,特别是你这脸,这就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钟而指了指慧一嫩嫩的脸蛋。
他转过头去,用蚊子大的声音滴滴了几句。
“也不知道你父母是何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俊的臭小子,居然还把你给扔了!
哎!你这张脸就是‘吃软饭’的料啊!
要不是为师和你是‘同僚’,你到现在还能这般完好无损吗?”
说道最后,钟而声音越来越大,心中化感叹为悲愤,似在暗道老天爷不公平!。
吃……软饭……
到底是什么?
‘吃软饭!’他们吃的饭不一直都是软的吗?他也没煮过哪次硬饭啊?这其中难道还蕴藏着什么奥秘?’
慧一想了很久,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这次,他笃定自己更是需要下山历练了,自己如此的孤陋寡闻,不懂的事情这么多。
要是不把这些晦涩难懂的词语都弄懂,只怕是与自家师父差距会越来越大,无法弘扬师门啊。
冥想之际,修长的双腿迈动,不自觉跟在了一双短腿后面。
……
寺庙门口,
前面的老和尚磕着向日葵子,后面的小和尚低头跟着,不知不觉……
两人走出了寺庙。
轻风慢悠悠的吹着,杨柳依依,尽情的摆弄着它的柳支,山顶上的一老一少慢悠悠的幽静的小路上行走,墨绿的草叶轻摆老少的衣角。
老和尚哼着小曲,小和尚呆呆的跟着,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
画风很舒适。
小路两旁的大树上,前方一棵高八十尺左右的树干上,停在窝边的两对画眉鸟,在树枝上深情的对视,“卿卿我我”,画面非常的暧昧,令人羡慕不已。
师徒二人都看到了,似乎是感觉到级害羞。
两对鸟儿同时用翅膀遮住头儿,然后,只见那八条腿,两两一对,四条腿都要贴在一起了……
叽叽喳喳!
令人神往的画面没有,只有传来的年叫声。
这年头,雄鸟都这么会撩妹了。
小和尚脸上一笑,并未言语。
走在小和尚前面的老和尚看到此景,顿时就来气了。
口中的小曲一停,嘴巴一闭,老和尚弯腰捡起地上的几颗小石头,
在他眼皮底下就算了,
还不给看?
什么意思?
哒哒哒!
对着那两对‘情侣’画眉鸟就是乱扔一通,只不过也并没有专门打它们的窝。
“真是闹心!”
老和尚骂骂咧咧的说道,
今天一出门就见到这幅场景,本来不错的心情又被破坏了,老和尚顿时感觉心中火大。
这年头,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画眉鸟都过得这么有情调了,简直放肆。
他自三十几年隐世以来,就未尝再见到一位女子,发誓要斩断情欲,所以他早已经在心中暗下决定,凡是在这座山头上的所有动物,或者是人,不能在他面前成双成对。
要不然,他钟而见到一对拆一对,见到一双打一双,以证明他的霸主地位。
显然,今天这两对画眉鸟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简直不知好歹。
小和尚一头黑线,见到鸟儿没事,他也就不说什么。
老和尚刚想要继续哼着小曲,
“嘎嘎嘎!”
忽然,两对画眉鸟转头飞了回来,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首当其冲的两只公鸟开路,对着前方的老和尚就是一顿排泄,之后又快速飞走了。
滴滴滴,哒哒哒!
灰黑色的不明黏状物,还有些余温,散发着恶臭味,径直坠落在老和尚前进的步伐,差点没滴到他锃亮的秃头上。
一老一少的身形被打乱,两人一左一右快速躲闪,一进一出。
完美的躲过了这两对画眉鸟的袭击。
看着逐渐远走高飞的鸟,钟而眼睛几乎冒火。
玩他呢!
多年过去,没有人敢摸老虎屁股了,没想到鸟都这么猖狂了,他正要施展身法,将这两对鸟儿一网打尽。
这深山中的小鸟,简直太有灵性了,居然这么记仇。
慧一连忙拉着师父,劝道:
“师父,算了,一点小事而已,放它们走吧!”
他一点也不怀疑,他师父能够上这几只小鸟,然后一把火烧了。
钟而停住脚步,恨恨道:“姑且放它们这一次,要是再有下次,休怪老衲我手下不留情!”
老和尚话是这么说,但他心中已经暗暗决定,找个时间把它们的窝给掏了。
鸟都这么记仇,他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