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之中的擁督城热闹非凡,拥挤又繁华的市集上,熙来攘往的人群里,掺杂着各种叫卖声与吆喝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样一个晴空万里的午后,突然一阵异常古怪的黑风,携着寒如冰霜的阴气由远处袭卷而来。
而后白天就如天狗食月一般将四周变成一片漆黑。
街上的贩卖小户和行人无不惊鄂,纷纷停下脚步,急忙用双手捂住口鼻。
因为古怪的阴风里,竟然夹杂着一股刺鼻又难闻的恶臭血腥味,那气味很像腐烂的尸体,闻者皆忍不住恶心干呕。
就在此时,擁督城每家每户的屋檐吊着的漆黑铜铃,被阴风吹得发出一阵高过一阵急促的响声。
沉闷的铃声响彻城中,每个人的心中都害怕肝颤。
百姓面色大变,心中慌乱,随后一同发出一声惊呼尖叫。
“墨铃响,恶鬼出!大家快逃命啊!”
不知是谁蓦然大叫一声,街上所有停滞不前人群,一下全都惊慌失措地如被捅的马蜂到处乱窜、四处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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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府中处理事务的擁督城主南宫楚,忽听外面屋檐一阵墨铃响动。
一时心惊讶然,急忙放下手里的案卷疾步走出门外察看。
“这是…”
南宫楚心中暗叫不妙,眉头瞬间紧锁。
一股不好的预感由然而生。
“督主不好啦,鬼雾朝这边涌来,怕是小少主他……”
一名少将跑来一下跪拜在地,双手抱拳,急切地向城主禀报。
南宫楚脸色异常难看,瞧着由远及近的黑雾马上就要朝府邸袭来,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折身回屋,木架上放着的神兵天斩感应到煞气,开始不停嗡鸣颤抖。
南宫楚一把拿上宝刀,心事重重的他匆匆往后院奔去。
不消片刻急步来到后院,他直奔卧室房间,大力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夫人~你在哪里?”
南宫楚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间心中的急切更甚,抬眼望了望后山的位置,心中了然,暗道:为何不听劝阻,夫人一定是又去了那里。
就在南宫楚四处寻找夫人的时候,后山竹林深处的母子二人玩得正欢。
“沐儿你小心点儿,别跑了。”
城主夫人穆婉儿紧盯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像小兔子一样上蹦下跳,心就悬在半空,温柔的出声阻止还在继续向前跑的孩子。
“娘亲,沐儿不想再被关起来,你与爹爹说说好不好?”
五岁的南宫沐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头上用红色发带扎着两个小丸子。
因为跑跳了一会儿他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像诱人的苹果。
“这个…”
穆婉儿怜惜的看着可爱的孩子心中不忍,眼眶泛红的她掏出手绢,温柔地擦拭孩子额头冒出的汗珠。
穆婉儿宠溺的摸了摸孩子柔顺的头发:“有娘亲陪着沐儿不好吗,沐儿就不孤单了呀。”
五岁的孩童哪里懂得大人的心思,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就立刻开始撒泼打滚。
南宫沐太过年幼,心中根本就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一直将自己关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近他,也不许他出来玩。
“呜呜呜呜~沐儿再也不要娘亲和爹爹了!沐儿讨厌你们!”
小小的南宫沐说完哭着便想逃走,却被娘亲穆碗儿一把抓住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沐儿不要胡闹。玩够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下次娘亲就不带你出来。”
穆婉儿的责备起了作用,怀里的南宫沐不在拳打脚踢挣扎不休,虽然还抽抽噎噎哭个不停却不在动来动去。
穆婉儿心疼不已,可也没有办法,谁叫儿子体质特殊,容易招来邪魔。
相公为了擁督城的百姓不得不将孩子关起来。
眼下自己背着相公偷偷将孩子带出来玩这一会儿,怕也是会有带来灾祸的可能性。
穆婉儿虽然不舍,但还是分得清其中利害,匆匆抱着儿子快步回到后山。
“夫人你好糊涂!怎么能将沐儿带出来,难道你不知道这会害了擁督城的百姓吗?”
南宫楚面如寒霜一早便等在后山洞口,见母子二人归来心中又气又急。
“相公~我只是不忍心。”
穆婉儿见相公真的生气,抱着儿子慢慢走近。
南宫楚伸手将孩子接到自己怀里,他看了看温婉难过的妻子以及怀里可爱的儿子,叹了口气。
“真是糊涂,没有下次!不可再犯。”
南宫沐对他这个爹爹有些害怕,爹总是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他不敢在父亲面前放肆。
“相公出什么事了吗?”
穆婉儿见相公面色凝重,一时猜测不出何事让他忧心忡忡。
“城中墨铃响了,先把沐儿送进去再说。”
听完南宫楚的话,穆婉儿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双手指尖都紧张得不停颤抖。
“墨铃响了!这可如何是好?都怪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的话现在应验了,希望我们能够对付。”
南宫楚为万千百姓担忧,眼下还要宽慰自己夫人,当真是一个尽职尽责受百姓爱戴的好城主,好丈夫。
他兀自抱着孩子走在前面,穆婉儿紧随其后。
山洞中的过道里点着数道篝火,亮如白昼。
过道洞壁雕刻着青面獠牙的十大阴司。
洞壁上面还贴着奇怪的符咒,鲜红的潦草咒语写在黄色的纸上,更添诡异。
摇晃的暖黄烛光映照在阴森森鼓脸暴眼的雕刻头像上,甚是骇人心魄。
难怪小小的南宫沐不愿一个人关在这里,就算是一个成年者也会心生畏惧。
他们夫妻二人穿过山洞过道,走进山洞深处,里面别有洞天。
在洞的中心赫然有一个一米来宽的圆形石台,上面铺就着柔软的白色貂皮。
旁边有一张不大的圆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小孩儿玩的玩具物件。
这个洞很大,分三个大间和一个小间,虽是石洞,但布置得却很温馨。
当然
除了进洞时过道壁上的古怪符咒和鬼魅雕刻。
南宫楚将孩子放在铺满貂皮的石台上,转头问自己的夫人穆婉儿。
“沐儿可有受伤流血?”
穆婉儿不敢隐瞒:“有的,他刚才被较锋利的树叶划破了手指,但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难道……”
穆婉儿一脸震惊,心中有些惊恐。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是妖魔们争相抢夺的食物,这可如何是好。
本以为是那个黑衣人在胡言乱造,却没成想,五年后真的都一一应验。
“你和沐儿呆在此处不要出洞。我去城中看看。”
南宫楚严肃的叮嘱了一声,不便久留拿着天斩神刀立刻出了山洞。
“娘亲怎么了。”
南宫沐虽然年幼,但已经能察言观色,他看出父母对话和严肃的表情,被紧张的气氛吓到。
“没事,有娘亲在,沐儿不要害怕。”
穆婉儿将孩子紧紧搂进怀里,开口不知道是在安慰儿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她现在懊悔又自责,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楚,连带着擁督城的百姓也遭到连累。
心里非常担心自己的相公,不知道他能不能对付外面的妖魔。
这一切都怪自己妇人之仁,为什么不听告诫。
自以为五年之内什么也没发生就放松警惕。
“娘亲,你别哭,沐儿再也不闹着出去了。”
白嫩又胖乎乎的小手为穆婉儿擦拭脸颊上的眼泪。
穆婉儿悲痛欲绝,拉着自己儿子白嫩的小手亲了亲,又吻了吻宝贝的额头。
她挤出难看的笑来:“娘亲不哭,我们的沐儿真是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