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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归去来

夜空下的繁星没有被旅人无意义的低吟影响,月光下的曼珠沙华依旧盛开。

漫漫长夜中,陪伴异客的唯有那柄银白如雪的长剑。

整个夜晚,到处都充斥着腐烂的牙齿啃咬彼岸花的声音,那些没有知觉的僵尸在墓园中走来走去,似乎是要独占这片黑色。

叶榭将窗子打开一点缝隙,让微弱的月光从缝隙中射下来,照在淡黄色的古籍上。

这是一旁熟睡的老人送给他的书,花非月甚至还亲自帮他去讨要,毕竟这一路上还要对付拜月教的奇异蛊虫,如果不学点东西,还真的就是拖累的累赘。

他思考良多,并不打算明天早上起来再临阵磨刀,还是今晚牺牲一下睡眠挑灯夜看较好。

他利用那微弱的月光,就是开始夜读起来,翻开那卷古籍,他只感觉人生一阵哆嗦,因为这卷记载着苗疆特有的蛊虫的古籍上,有着鲜血一样颜色的注释,虽然不确定这是否是鲜血所书写,但是“赎罪”二字却在叶榭脑海里回荡。

果然还是要让自己记得自己是有罪的吗?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那上面注释的红色文字,轻叹了一口气,拳头随着页数的增多而逐渐愈来愈紧——为什么自己越看越烦呢?

罢了罢了,烦就是烦吧,管他那么多,只要不要凡事都依靠那个家伙就好。

寂静的午夜,房间里只有书籍翻阅时的沙沙声,在无字的石碑上,唯一留下的只有九幽黄泉下渗出的一点阴气。

第二天,清晨。

“两位公子,毒瘴已经退散,老朽答应二位的事情,也应当兑现了。”老人打开大门,用扫帚扫尽门前的灰尘,他昨晚睡的床上,竟然又是被整理地极其干净了。

“嗯,谢谢老先生了。”花非月一身白衣潇洒地从床上翻身坐起,也是顺道说了句道谢的话语。

他拿好陪伴了自己行走江湖的好兄弟,便是看向书桌前把头埋在书里仍然未曾清醒的叶榭。

看他那一副模样,应该又是一夜没有睡了,为了自己的亲人,这个家伙还真是拼命啊,不像自己,明明妹妹的线索都近在眼前了,但是自己似乎还是没有动力,就像是一直在畏惧着什么。

花非月没有再管熟睡的叶榭,一人从屋舍中走了出去。

屋外的天色较为昏暗,但是时间钟准确的他却是看得出来,其实自己若是在中原,太阳应该早就高照屁股了,而如今山峦之间似乎被乌云缠绕地严丝合缝,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从而这灵鹫山前的视野,只能够看见一片朦胧。

是个好天气,用来杀人放火倒是正好啊啊。

花非月不打算干等着让雾散去了,干脆现在就去吧!

他过了一刻,心里便是有了决断,再度回到那屋舍,他便是一把叫醒了叶榭。

后者迷糊地睁开双眼的时候,便是一下就被花非月拖了出去。

“二位公子起来了啊,是要老朽现在就带二位去见祭司大人吗?”老人本来还以为要等清晨的雾散去,这两位再上灵鹫山月宫,但是看这阵势,他不得问了一句。

花非月和还未完全睡醒的叶榭勾肩搭背着,前者微笑地回应了一句:“没错,就现在。”

那面容的诡异微笑令人捉摸不透。

……

清晨,灵鹫山的钟声还未完全敲响。

黄衣的少年已经吸了足够的灵气,这几天祭司释放的灵力真的是可谓巨大,如今的他,恐怕对上祭司,都可以三七对开了。

追求力量的少年端坐在自己庭院的一颗树下,慢慢地品着茶。

“大人,涟竹大人从山脚底下回来了,带来了两个陌生的家伙!”一个传话的弟子急匆匆地从大门内闯进来,跪在地上报告道。

“哦,大师兄回来了?”少年的嘴角掠过一抹嘲笑,手指不经意间地弯曲了一下,“那这事情,可就变得有趣了……放他们进山,我倒是想要看看,大师兄会怎么向师父复仇!”

“是!”那名弟子听了这话,竟然有些颤栗,涟竹大人回来了,难道这月宫,又将煽起火来了吗?

真是可笑呢。

望着传话者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的少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拨开迷雾,绕开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虫,三人辗转一番,终于是来到了那月宫,想要去祭司大人居住的正殿,还得步行上半个时辰。

叶榭依旧在研习着那典籍,即便是赶路也丝毫没有懈怠,如果他真的有好的天赋,如果一直都拥有这样的势头,花非月相信即便是他倾尽全力,也无法轻易击倒他。

不过苗疆的路的确奇怪,如果单单凭借他和叶榭前去摸索上月宫的道路,应该极易迷失的,如今看来,找一个向导这个决定倒是找对了。

“二位公子,前方的路已经没有了任何阻碍,如果二位是真心来拜访祭司大人的,那么请不必有任何顾忌,往前走便是可以了。”老人指着前方的宽敞道路,面无表情地为花非月解释道。

“谢谢老先生了。”花非月还是行礼表示对老人的感谢,这同时也是一种敬畏,拥有这样强大术法的人,为何只是一名普通的守墓人呢?

这其中的隐情,他昨天已经试出来了,如今要做的,不过是让他带自己走进那个地方,与祭司来一场了断罢了。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前方突然有一道倩影闯进了他的视线。

果然还是有人来阻止了吗?

花非月左手已经开始准备拔剑,只要敌人出现,或者说有任何敌意的举动,他便是立刻拔剑将其格杀于剑下!

别的不说,练了十年的剑的他难不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

但是他在迷雾中,却是意外看清了那道影子的真实面目,然后笑了笑,并没有拔剑。

那道影子飞速在林子中穿梭,最后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那是那天的少女,更是拜月教的教主——郁珠。

老人看到这少女的出现,便是立刻双膝跪地,恭敬叩首道:“老朽拜见教主大人。”

“涟竹叔,你这么老了就不必跪拜了。”少女还是那一身如同曼珠沙华颜色粉红的衣服,身上的阴气让她闻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人,更像一名丑恶的怨灵。

“不不不,这礼仪绝对不可荒废。”老人叹息地说了一句,还是叩首,他突然想起了了什么就是回头对着还立在原地的花非月和叶榭喊道,“二位公子,这是我教的教主,二位诚心来访,想要拜访祭司大人还需教主大人引见,二位我也就送到这里了。”

“等等,涟竹叔叔,临筱大人还是期待您过去和他说说话呢,百年的师徒情谊,总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吧。”少女来到老人的面前,将黄金雕琢的金色彼岸花塞到老人的手里,声凑到他的耳边,细小的声音带有一点撒娇,“就答应小郁,和大人见一面好不好?”

“拗不过你。”老人叹了口气,也就是从地上站起,他身后的那两人也是象征性地做了个跪拜的动作,也就是躲在了他的后边。

花非月表现地倒还是自然,是因为在林子里曾独自和郁珠见过一面的缘故吧,当初是说过有缘再见的,没有想到,这以上灵鹫山,就见了。

递了几个眼色给小郁珠,花非月便是安静地跑到了叶榭的旁边,死死地盯住了他。

后者咬牙切齿,那眼神中燃烧的怒火简直是怎么压都压不住,如果不是花非月一直都在他的身后封穴强制压制着他的怒火,估计来救亲人的叶榭早就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想要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仇恨还真是恐怖啊。

花非月死死地抓住了叶榭,冷静地告诉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才堪堪捆住了后者的心,不让怒火咆哮地破空而来。

“叶榭小哥哥,最近过的好吗?”那拜月教主对着老人说完了话,便是背着手慢慢走到了叶榭的身前,“怎么,你终于将祭司大人要求带来的人带来了?”

那样温柔的言语,在叶榭看来却是十分恶毒的,这难道就是在炫耀,自己的亲人在他的手上吗?真是该死!

眼见压抑的情绪将要再度爆发,花非月连忙眼疾手快把他拉到后面去,顺便直接封住了叶榭他的穴道。

“少爷他过的挺好的,祭司大人要找的人就应该是我了吧,小人不才找不到祭司大人的住处,还得劳烦教主大人带路了。”花非月的礼仪非常到位,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江湖了。

不过互相见过的两人也不会互相拆台,郁珠捂起嘴笑了笑,便是拈起一片落叶:“这是我的荣幸。”

看到这里,最不明白的非但是后边的叶榭,反而是老人涟竹了。

他看向花非月,之前虽然能够看得出来他身手非凡,但怎能料竟然是如此神人,居然可以让桀骜的教主郁珠都感到荣幸?

要知道当小郁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能够让他说出这个词语的,不过只有祭司大人而已。

看两人交谈的语气,应该也只是初次见面,在心中女孩拥有着这样的分量,恐怕已经超越她曾经敬仰的祭司了吧!

他如今也不得不对这年轻人生起几分敬意,因为对方的面容确实就是实际年龄,没有任何的弄虚作假,也没有任何必要。

“那么现在,还请教主大人带我们去见祭司大人。”说了那么多,终究还是回到了正题上,花非月给郁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山上,也许不止是有老人和曾经与他交手过的祭司,还有第三名强大的术士,如果不尽快快刀斩乱麻,很可能就会引来巨大的危险。

郁珠点了点头,她其实也就不过十五六岁,并没有叶榭想的那般恶毒,虽然说还有潜藏的真相,但事实上,她就是一个可爱任性的女孩子,仅此而已。

花非月见郁珠转过头前去带路,也就是立刻帮助叶榭解开了封锁的穴位。

叶榭愤愤不平地看了花非月一样,但是大敌当前,他在分析一番后还是叹了口气将情绪压了下来,这些东西,只能等事后再去做决断吧。

就算是灭族之仇,他也得忍下来,无论多么痛苦,他依然得坚持,不为什么,为了自己能够没有遗憾地活下去不会后悔。

叶榭想起了之前老人给自己的断剑,古剑灭魂,现在正在鞘中剧烈地作响。前方应该就是妖邪的聚集场所了,所以这把剑才会如此兴奋地想要去吞噬邪魔。

不过这是否说明,他们面临的,将会是极其强大的强敌呢?谁也不会得知那些虚无的东西,现在,唯有走好自己的道路,因为,无路可退!

身着粉色长裙的拜月教主领着他们慢慢穿过充满了阴气的灵鹫山,绕了一大半圈,终于是来到了那一处简洁甚至有些简陋的住处。

灭魂剑抖地愈来愈厉害了,叶榭抖快要压不住了,花非月连忙上前帮忙,费了不少内力,才把这嗜魔物之血的剑的兴奋按捺下来。

叶榭的心就如同这柄剑一样安静不下来,在接近那屋舍的短短几步中,他的血液在沸腾着,强大的压力竟然就在这短短的几步中,笼罩了整片山峦!一时间,空气里都充斥着极阴恐怖的气息,无数的怨灵在风中哀嚎,似乎是想要迎接一场血雨的盛宴。

那屋舍的大门被一股特别的寒气冲开,在竹林的叶子上上发出“咻咻”的声音。

虽然不怎么恐怖,但还是为前进添加一分无形的压力。

那个看似普通的房屋内,缓缓传出一个中年的声音,带着怒火,带着不解,带着质问,回荡在这山中:“小剑客,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那么现在,我来了,给我把我妹妹的消息告诉我,放了这位少年的亲人,带着你的教民,滚出南方武盟!”花非月的神情一下就是变了,那样的他,疯狂地有些令人不认识。

“哦,那么,你尽可能来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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