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突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刘子林,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把手机接了:“什么事?”
“徐缓,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刘子林似乎很急。
“呃?”徐缓下意识地瞄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儿,有些心虚地道:“哦,昨晚上送客户回家,喝多了酒,刚起床呢,有什么事吗?”
“大事不好了。”
徐缓坐正身子,“什么大事不好了,你慢点说。”
“是这样的,我们不是查清楚了钟天和娟娟是总监钟狄雇人做的吗,现在这笔账全都算到风美琪头上了,所以董事长对她下了封杀令,从黑道上找了几个杀手要杀她。”
“什么?”徐缓同样也是很惊讶,“董事长不是答应过我,把风美琪交给我处理吗,况且这事一日未查清楚,就不能说是谁下的手,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来我也不知道这事的,你还记得被我们抓到的那个中间人吗,就是帮钟狄联系黑道杀手的那个,这家伙非常怕死地把他所知道的几个杀手全供出来了,然后董事长便透过他联系到了这几个杀手,给了一大笔钱,让他们杀了风美琪为钟天祭奠。”
徐缓脸色沉重起来,难道说,风美琪刚才就是碰到董事长请的几个杀手吗,不对,他们不会伤害别人的身体,想杀她只需要一颗子弹就够了,何必这么折磨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家伙被放出来之后便去酒吧喝酒,喝得醉熏熏的,不巧的我刚好也在,于是便听到他在那里和一伙人胡言乱语,虽然他说得有些杂乱无章,可我想八九不离十。”
徐缓沉吟片刻,“你暂时装作不知道吧,免得董事长那边怀疑什么,况且他答应过我暂时不动她,现在他又食言,这一切肯定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你打探到什么消息,马上告诉我。”
刘子林在电话那头迟疑地道:“你现在和风美琪在一起吗?”
“嗯,她现在情况很不好,我可能要晚一点才回去。”徐缓最后交代了一下,要他看好紫兰最近的动静,最后只说了一句小心,就挂了电话。
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正沉睡着的风美琪,像一只易碎的瓷娃娃,被人伤害之后,没了那种作为杀手的那种锐利和杀气,更没有让人反感的生疏。
她脸颊的淤痕已经被消毒,额头上破皮的地方用一小块纱布贴着,静静地躺在那儿,毫无生气,脆弱得可怜。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放在她的额头上,抚摸着她,从额头上一路滑到脸颊,最后在嘴唇边停住了,他还记得她的唇有多甜美。然而,现在她却昏迷不醒。
现在的她,只觉得是一个想让人深深地去保护的人,那个在十几年前,在一家很小很小的孤儿院里,经常被人欺负的小女孩。那时的她哪会像现在这般时时刻刻竖起利爪保护自己,被人欺负了只是暗暗地含着泪硬是不掉来,而这时他总会出现在她身旁,只想保护着她,就像现在这样。
是的,他早就知道她是和他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玩伴,那次两人在山顶看日出喝酒谈天的时候,她说了太多作为杀手不应该说的东西,他才知道的,她的内心一定孤寂得太久,或许是酒喝得太多,才会找他谈这么多的吧。
但是他不能让她知道,在他信誓旦旦地说过以后要永远保护她后,然而他却食言了,被人领养全便去了外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从此音讯全无。等他回来找她的时候,孤儿院早已不复存在,她也失去了踪影,然而,两人再次相见却是这样的情形下,她变成了杀手,而他则是她暗杀的目标……
真是讽刺。
这一觉,风美琪一直睡到下午才悠悠地醒过来,她一醒来便马上欠身坐起,杀手的敏锐让她感觉到周围并没有危险的气息,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目光才看到她的斜对面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徐缓。
冷漠地抿了抿唇,嘴唇很干,喉咙里更是干得直冒烟,四周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很明显是一家酒店,床头柜上倒着一杯清水,掀开被子想下床来,刚一动便觉得浑身都在痛,散了架一样,非常不适。
伸手去端那杯水,却发现连一杯水都差点端不起来,只得用力死死地握着,全身的虚脱和无力让她觉得非常恼火,甚至连端着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喝了一口水,感觉就像是在沙漠中很久未沾水的人一样饥渴,整个口腔都被湿润了,她不停地把水杯里的水倒入口中,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活了过来,一杯水全喝下肚,刚把杯子放下来,两眼一瞥,发现徐缓已经醒了过来,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风美琪面无表情地又倒了一杯水,也是一口气喝光,才觉得浑身都舒坦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十分难看,于是向门外走去。
徐缓眼明手快地叫道:“喂,我载你回来,一句谢谢都不说?”
“我没让你那么做。”话语里无丝毫感情,平淡就像陌生人对陌生人。
“好吧,就当我多事,那现在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对于她的冷漠,他也只是耸了耸肩,毫不在意。
“不用。”扔下这句话,风美琪打开门便出去了。一路从酒店出来后,徐缓却一直跟着她后头,一副势必跟到底的势头,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自顾自地在街上走。
“喂,你去哪里啊?我送你啊。”看她似乎打算一直走下去的模样,跟在后面眉头越来越皱的徐缓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一声,可惜她根本不理他。“喂,你身上有钱吗?没有吧,还是坐我的车吧?”可别说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昨晚他抱着她的时候,就知道她身上除了那衣破衣服,是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