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审讯室出来，顾景低头给夜招发个消息，夜恒还是没忍住问了句“老大，我哥怎么会认识江小九？”
夜恒和夜招是死亡岭的人，也是最近几年才来京城发展
顾景把手机放入西装口袋，闻言微拧眉，没回答
从他身边走过一个中年女人，身上很浓的香水味，正在跟谁打电话，声音充满讥讽“我就知道这个扫把星会坐牢！”
顾景没太注意她，倒是夜恒十分反感，跟上顾景说“老大，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说话语气那么刻薄，穿的花里胡哨，不正经
顾景侧眸看他“你懂的挺多”
审讯室里的人走光了
江辞九有些倦意，眼底的乌青明显，眼里也充斥着一些血丝
她的肩胛正靠在椅子上，让背上的鞭痕不与椅背接触，垂着眼看着秦十六给她发的消息
有人停在审讯室门口，也没进来，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江辞九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可谁都心知肚明，等不到一个结果
江辞九有些想笑，她自从搬离那个破出租屋就再没回去过，也没和林艳通过电话
她以为，她彻底摆脱了他们
林艳率先败下阵来，她冷笑“江辞九，你还真是不知羞耻”
江辞九没抬头，手指却停在手机屏幕上，语气很平淡“碍着林女士的眼了吗？”
门口进来一个小警官，对林艳点了点头，而后走到江辞九面前，不知道是有了靠山，语气生硬“到时间了，伸手戴手铐”
十点了，天已经黑了
江辞九抬眼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微扬起下巴看了眼门边的林艳
她皮肤白皙，微扬着下巴让她颈间的线条更为明显，此刻穿着病号服，让她看起来有些病态美
江辞九喉间溢出一丝笑意，声音很小，却让林艳觉得刺耳
林艳讨厌死这样的江辞九了，她觉得江辞九自视甚高，觉得江辞九看不起她，觉得江辞九嫌她恶心
可是，她养了江辞九那么多年，却一点都控制不了她
林艳快走几步，直接推开小警官，一巴掌甩在江辞九的右脸，声音很响，那小警官也愣了
他刚给江辞九带上手铐，林艳就忍不住动手了，丝毫不顾及这里是警察局
江辞九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连头都没偏一下
她没想过还手
林艳打她的每一巴掌，都觉得自己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的不疼，相反，很疼，林艳的手都震的发麻
因为江辞九从来不还手，不会喊疼，不会告诉所有人她受的委屈
江辞九觉得像这种巴掌，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林艳打的每一巴掌，对她的每一次家暴，都在用力把她狠狠按在深渊，按在淤泥里
林艳看着她的那张脸，眼前浮现出那个狐狸精的脸
江天龙先出的轨，也是江天龙先提的离婚，可林艳不愿意，她那么虚荣，怎么可能会放着江家的财产不要
林艳再次扬起手，那小警官都不由得往后退一步
江辞九就看着她的手，觉得手指指尖开始发凉，然后看见有人伸手拉住林艳的手
马涛拦住林艳下一秒就要落下来的巴掌，看着躲在一旁的小警官，很生气“林女士！这里是警局！不是你能随意动手的地方！”
那小警官听见马涛的声音，脸色霎那间就白了，马队向来嫉恶如仇，不喜欢那些富家人私动权
林艳甩开马涛的手，脸憋得通红“我在教训我自己的女儿！跟你们没有关系！”
她快气疯了，她教训江辞九，从来没有人拦，无论是当年在江家，还是江辞九在学校犯了错
然后，她就觉得理所当然
林艳当年凭着年轻貌美嫁给江天龙，有了江辞九，在江家，她打江辞九便是家常便饭，没一个人出手阻拦，无论是佣人，管家，司机，厨师，所有人都冷眼旁观
像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而在学校，林艳每年都会把自己的号码填在家长栏里，看起来是个好母亲角色，江辞九太清楚了为什么，因为只要她犯了错，林艳作为家长，会当众扇她的脸，狠狠踹她
在那时，所有老师都埋头做事，没一个老师愿意出手阻拦，直打到另一批惹祸孩子家长出手阻拦，他们都看不下去了……
每次犯错，江辞九是和陆琛，闻傲一起，但每次陆家父母和闻家父母去学校去的早，去把孩子领回家，林艳每次都是最后去，所以没人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