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压在身上显的沉重,江辞九的手都在抖
南颜跪在花圃旁,雨和泪都分不清了。
她仍不停的哭,她只剩怀表了
“南颜”江辞九的声线都在颤,南颜是南磊的女儿,南磊当年替她扛了三枪,死之前还紧紧护着她
“我的怀表不见了,它不见了!”她找过花圃周围,没有怀表,她把手伸进花圃摸索,花圃里有些凋谢的花,身上的刺直接穿透她的皮肤,她却像感受不到一样。
雨很大,睁不开眼。
江辞九站在雨里,看着跪在花圃外的南颜,声音沙哑着“南颜”,她往前走了几步
“找到了,找到了!”南颜的手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仍在往外渗血,她抱着怀表,哭的绝望
而江辞九只能站在南颜身后,什么也做不了,她连安慰南颜的资格都没有,南磊是为她死的,她欠南颜的该怎么还?
风衣全部都湿透了,口袋里的手机依旧在振动
如果可以,她渴望再重新遇见南颜一次,重新认识她。
把欠她的,都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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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颜直接去了考场,她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也凌乱的不成样子,可最后一考场那么安静,没人再来骚扰她,没人敢来挑逗她。
江辞九回了班,走廊上围了很多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江辞九低着头,听见了前面有人说话“你妈的,你确定最后一考场那人是南颜,她妈像疯子一样,就这还让人念念不忘?”
江辞九略抬眸,猛地踹在那人后背,她没用多大劲,可那人直接飞出五米远,顺便清出一条道,整个走廊都闭了嘴
没有人说话。
他们仅仅是看了眼江辞九都知道,现在谁惹,谁就和地上的人一个下场。
他们不了解她,只知道江辞九染着银发,上课睡觉,下课打游戏,根本不把学校纪律放在眼里。
可就在十分钟之前,临校私中的人都听说了,那个一向文静,低调的银发女孩发了疯,挑衅了许佳
公孙僚从九班后门出来,本来想装样子不理江辞九,回眸一看她全身都湿透了,一双眼里空荡荡的,没一丝丝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公孙僚感觉回到了三年前,江辞九也是这个样子回的寥洲,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可她似乎像死了一样,那一年,公孙僚觉得像炼狱。
她回寥洲三个月后,割腕自了杀。
那天,她就和这个状态差不多
公孙僚脸上划过阴戾,他走过去,拉过江辞九的手腕进了九班。
关了后门,九班的人都回头看,江辞九是银发,而公孙僚也是
这也是为什么会围满了走廊。
周子旒和燕越卿正坐在江辞九的位置上,徐浩然坐在尤林的座位,三个人正拿着江辞九的奶粉研究谈论。
公孙僚的心都在抖。
他怕,当然怕,怕一不留神人就没了。
周子旒回头看了眼江辞九,也拧眉,她全身都湿透了,头发正往下滴水,衬得她很高冷。
燕越卿连忙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他们给江辞九送了一行李箱的奶粉,另一个行李箱是风衣和大衣
还给尤林他们准备了见面礼。
九班很安静。
没多久就要进考场了,可九班依旧坐的满满当当。
江辞九就那样安静的站在那,看着公孙僚他们慌乱的模样,一句话都没有。
这也是公孙僚怕的原因,怕她不愿意说话了,像那年一样,她回了趟京城,再回寥洲就像丢了魂。
回寥洲的那一年,江辞九一句话都没说过。
每天都安静的坐在吊篮里,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日出,望着日落,她就这样度过了那一年。
那一年里,她好像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懂。
没有表情,耳朵一直挂着耳机
那天,燕越卿从莱州回来,把她的耳机取下来放在自己耳边,没有声音,可江辞九望着他的眼睛,她的眼里一眼似乎能望到底,似乎在问:好听吗?
燕越卿握着她的手,蹲在她面前,温柔的说“祎祎,你告诉哥哥你回京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明明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即使回去前的她也很不耐心,一股匪气
可回来后的她,丢了些什么。
丢了一身傲骨,多了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