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清站起来对着太傅夫人轻轻拂身:“夫人。”
“清儿不必多礼,坐。”太傅夫人是位和善的妇人,只见她微微笑着伸手请李婉清坐下。
“谢夫人。”虽然对外宣称她是太傅夫妇失散多年的女儿,但她们都心知肚明。
太傅夫人的丫鬟嬷嬷都被留在了院子外,院子里只有李婉清主仆三人和太傅夫人,两人之间的对话又是轻声细语,若没有深厚的内力,是不会听得到两人间的对话的。
太傅夫人和蔼地看着李婉清,如果她的女儿还在世的话,今年也有这么大了,也会长得这么漂亮可人,恍惚间,太傅夫人仿佛看到了她的女儿,轻唤着:“若水。”
听到久违的名字,李婉清本能地应道:“嗯?”同时也看向太傅夫人。
看到李婉清看向她,眼中闪着疑惑,太傅夫人激动地搂住李婉清:“若水,娘的乖女儿。”
任由太傅夫人搂着,李婉清心中想的却是,当林水柔听到她去逝的消失时,会不会伤心欲绝,想到这里,李婉清红了眼眶,她真的很不孝,也很自私,为了所谓的自由,伤了最亲的人的心。
好一会儿,太傅夫人才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抹着眼角的泪水,不好意思地问:“刚才没有吓着你吧?”
“没有。”李婉清微微摇头道,太傅夫妇表面看着风光,其实不过是一对思女心切的普通夫妻罢了。有权有势又如何,没有儿女环绕膝下,一切只是枉然。
一个多月来,太傅夫人经常会看着她发呆,今天却是失态了。
“有你这么贴心的女儿,你爹娘很幸福。”太傅夫人不无羡慕地道。
“谢谢太傅夫人。”李婉清也很喜欢太傅夫人,外面怎么评论她不知道,在她眼中太傅夫人很和蔼,对她很照顾。
“今天靖王爷来下聘了。”说完,太傅夫人观察着李婉清的反应。
“嗯,翡翠已经跟我说过了。”李婉清笑了笑说。
“出嫁后,你还会回太傅府吗?”太傅夫人和蔼的眼中满是期待。
听到太傅夫人用的是‘回’,而不是来,李婉清的心是震动的,看着太傅夫人眼中的期待,微微点头:“只要太傅夫人不嫌弃。”
“不嫌弃。”太傅夫人高兴地握着李婉清的手。
感觉着太傅夫人手掌心传来的温暖,李婉清很感动,轻喊了一声:“娘。”
“唉——”太傅夫人眼里含着高兴的泪水应道。
“总有一天,若水会回来的。”李婉清用力回握太傅夫人的手,一个多月来,太傅夫人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都感受的到,对她好的人,她希望对方也能过的好。
“嗯。”太傅夫人含泪点头。
“在若水回来以前,我就先占着她的娘亲,等她回来了,我再还给她,你说好不好?”李婉清笑问。
“我一辈子都做你的娘亲,到时我就有两个女儿了。”太傅夫人破涕为笑。
“娘,你好奸诈。”李婉清故做不满道。
看到李婉清嘟着嘴抱怨的模样,太傅夫人‘呵呵’笑出声来。
在两人的欢笑声中,时光悄悄流逝。
十月十六,秋高气爽,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今日是欧阳元昊和李婉清成亲的大喜日子,才四更天,李婉清便被翡翠和珍珠从被窝里挖起来,洗漱过后,翡翠和珍珠给李婉清换上大红色的蚕丝中衣,接着火红的华美嫁衣。领边是用金色的丝线绣成的寓意吉祥的繁复精致的花纹,腰束金边玉带,更是显出了李婉清玲珑有致的身材,身体转动间,裙摆折射出淡淡的莹光。
刚在梳妆台前坐下,房门便被打开,太傅夫人领着全福夫人进来,两人身后是太傅夫人的嬷嬷和大丫鬟。
一番行礼过后,太傅夫人身边的嬷嬷拿出细细的棉线给李婉清开脸,有了上次的经验,对于新嫁娘的梳妆打扮,李婉清再清楚不过,这次嫁的又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李婉清精致的小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意,嘴角轻扬,脸上的喜色,怎么藏都藏不住。
嬷嬷动作十分利落,没有让李婉清疼太久,就已经把脸开好了,接下来便是全福夫人的活儿了。
全福夫人拿起玉梳边说着吉祥的话语,边为李婉清梳头,等全福夫人梳好头后。
太傅夫人接过了全福夫人的位子,亲自为李婉清上妆。
“娘?”看到是太傅夫人上妆,李婉清眨巴着大眼,很是感动。
“你回来没多久便要出嫁,娘为你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让娘为你上一次妆吧。”
“嗯。”李婉清点头,将眼中的泪意逼回,端坐好,让太傅夫人为她上妆。
在京城大半年,李婉清吃的好,住的好,又少到外边跑动,肤色比半年前白嫩很多,肤色好,这妆也容易上。
没多久,太傅夫人便给李婉清上好妆,看着上妆后的李婉清,太傅夫人由衷地赞美:“好美!”
只见李婉清白嫩如玉的小脸上,娥眉淡扫,淡淡的胭脂,使得两腮犹如润色得像刚开放的琼花一般,白里透好,樱唇在唇脂的映衬下,更显水润娇嫩。
乌黑的长发被绾成吉祥髻,发髻上插着精致的钗环,优美的脖颈上是玲珑剔透的缨络串,腰间的环佩响声铿锵。
妆成后,翡翠和珍珠为李婉清戴上精美华丽的凤冠,凤冠上金龙腾跃在光亮润泽的翡翠之上,红凤展翅飞翔在珠宝花丛中,几千颗晶莹圆润的珍珠穿系在一起,翡翠珠宝,金龙、红凤、五彩斑斓,华美异常。
打扮完毕后,众人满目惊艳,只见站在她们眼前的一个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灵动倾城的女子。
太傅夫人首先回神,笑道:“真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若水这样一打扮,娘都不认识了。”
“娘——”被太傅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奖,李婉清很不好意思。
“好好好,娘不说,娘不说。”太傅夫人嘴上这么说,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说笑间,门口走进一位打扮富贵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