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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发结

再往后翻,靠近本子末尾位置,女孩读到一篇名唤“发结”的文章。女孩将标题读了几遍,到底不能明白它的意思,也就耐着性子,将文章字句一一看了下去。文章这样写道。

有这么一则小故事:有一个人去剪了个头发,回来之后,脾气就变得暴躁了起来——他对理发师傅给他剪的这个发型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态度。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在心中生出了自己高深的理论来了:这世上许多的人,就像这理发师傅,只会剪发而不会剪头!他这样想着时,心中也便因悟出了这奥义而有所轻松,但那令他讨厌的发型,终究还是让他皱着眉,无来由的忧郁了。

难道真是这发型,这让他变丑了的发型,使他如此的不开心和郁结吗?他不停的在心中责究着自己,为什么那时就这般草率的走进了那家理发店,并且还怨自己运气怎么这样的坏,偏偏就碰到了这么个不会理发的师傅,令自己讨厌,也让他人不快。

镜前的他不停的弄着那令他上伤心的头发!那头发经被像拥有巫婆之手的理发师傅一番玩弄之后,便让这原本就够长的马脸变得更加的长了!他忧心的瞧着自己的马脸似的头顶上的那一种,被理发师傅给先用电动推刀剪掉两耳侧及脑后的头发,再用剪子在头顶剪出一向前倾的斜坡来的发型,配着这么一张马脸是怎么一副滑稽而万分抽象的模样!

“该不会真的是因了这怪哉的发型,而使我如此的不开心吧!?”这么想着的时候,便又在无意之中想起那令他开心的发型来了!

“嘻嘻!”

他一想到那发型,竟是如此甜蜜般在内心笑了起来,原来那张紧绷的脸,也略略的舒展开来。然而,就如蜻蜓点静水般,这好不容易才荡开的微笑,却又或是因想到了那令他开心的发型的缘故,而逐渐的消散,恢复了这潭清水原本的静了。之后,那镜中“难看”的马脸上,便不自觉的有了些许的变化——眉皱了起来,嘴也“嘟”了起来……看来,他又愁了!眼睛看着镜中的那发型,一看,他竟是出了神,不知是在真看,还是在看了别的什么!

他每天都会按了某一时刻去X看书的,那一天,即在他未剪头发之前的某一天夜里,也没列外:他记得他是背对着门坐了,看着一些于专业无关的书籍,时不时的还用了那支用了好多年的破笔,在他那泛黄的本本上记上几句,或是来了兴致就畅快的写上几大篇杂七杂八的话来。在他对面的一张桌子旁,正是坐着那个令他在镜前不由由忧而笑了的“发型”。“发型”穿了件有着黑白相间色彩的T-恤,双手搭在桌上,半埋着头,认认真真的在纸上沙沙的写着。

他是在看久了,眼涩难耐抬眼之际,瞧到那发型的!说也奇怪,那发型,许多人都留着那么一个发型,平日之中,他见过的许多人也是这么个发型。但这些发型都没能让他如此的在意、如此的快乐过,哪怕是露半点的微笑;而偏偏就是这个不怎么特别的,很普通的发型,让他开了心,也更因之而入了迷,老是瞧个不停。他也不懂美学之类的东西,但却只是凭了那印象,便觉得这发型就是好看!有了这么个缘故,看书累时,就会抬了眼,去望那发型,欣赏这天地间的美物。这以后,他有事无事就朝那儿跑,早早的过去,选一位置坐下,静静地看书,等着那发型的出现。

有时候那发型没有来,许是因为无空或是其他什么缘由,而来不成了。这时候,他便有了几许的失落和惆怅感。当他看书疲了,抬眼没有见到那发型时,便在脑中浮现出那发型种种的情形来。并因此,常独自发出咯咯的笑声来,引得四周投来一双双怪异的目光。

他也不知为什么原因,就让他这个平日里呆木木只知看些书,便再也找不到其他事来干了的傻子,竟是如此的被那发型给牵制住了。其实,那发型并不怎么的特别,人倒不高,却也壮实,留着个一抹刘海头的短发,举止投足之间,显得精明能干,利落干脆。

从此,他的心便产生了个结,因那发型而产生了的结。为着这结,他似乎改变了许多,却又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他想到了过去的几天里,夜里总有圆圆的,或是残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个弯的月亮。但无论是什么形状的月亮,月光总是那般的轻柔,朦朦胧胧,金灿金灿,且可以借了这月的光华,看到老远老远的树。天上蓝蓝色彩中,透露出来的几缕白云,星星以及长空。每到这个时候,x中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或者是那个发型走后,他才缓缓的收了书,长吁一口气,起了身,抬了脚,慢悠悠的从X中出来。沐浴着月色,穿过林荫道,听着路旁草丛中各样生物欢快的弹唱,回到宿舍,一番洗漱,闲玩不多久,他就上床睡去了。他的床是靠了窗户,自从入了夏,这扇窗户便从未再关闭过,那月的光华,便如流水,穿过窗户,倾泻在他的床上,金黄的喜色染便了他整个人,喜得他再也无法入睡了,他开始失眠了,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但这都不再重要,他并不担心因晚睡而担心明天的学习,他可以因了这发结,这打在了他心里的发结,得到许多的快乐同忧伤,但无论所得到的是快乐或是忧伤,却都能让他自己感到异常的满足。

女孩读完,心情有些激动,脸上但觉火燎火燎,砰砰的心也是狂跳不已。女孩心里明显有些慌张,对于自己亲眼所见到的文字,竟然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怨怒,抑或难受,一时陷入无限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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