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丁霁朝受伤了,黑暗中看不清伤势,许玥凝只能带着他倒退到学校西南角那边,墙角有路灯,会亮一整夜。路灯下,许玥凝踮起脚,搂着丁霁朝的头往怀里拉。她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闻着少女的独特香味,丁霁朝幸福的快要晕过去。
“别动,我看看,别给你整破相了”。
“破相算什么,又不是女人,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别贫了,好大一条划痕,不过好在靠近发际线,不算破相,也不深,已经不流血了”。丁霁朝头上一条2公分的伤口,让许玥凝莫名的心疼。
“没事,不疼”。
“你打架挺厉害啊”?一天功夫,丁霁朝打了两次架,还都与她有关。
“一般般,我有个同村叫丁强,他打架才厉害,我们村很多人都是跟着他学的”。
“你就没跟个好人后面学学”。
“他还行吧,不是坏人,去年当兵去了。怎么,你这是要管我吗”?说完这句,丁霁朝的心猛的跳起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有些口无遮拦,太大胆轻浮,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不过好在许玥凝似乎没注意到这句话的含义,当下娇嗔道:“谁要管你”?见许玥凝没有其他意思,丁霁朝突然患得患失起来。
她,到底在不在意呢?
黑暗中,他低着头,闻着近在咫尺的体香,专注的盯着许玥凝的衣服下摆。她正用随身携带的小方纸巾给他擦脸,脸烫的跟刚出炉的山芋一样。时间不早,两人聊着天再次往回走,黑暗中他们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许玥凝的老家,果真就在学校后面,是一排老房子,西边有个小树林,门口一条不大不小的土路横穿过去,丁霁朝这几天有好几次从这边跑过去晨练。
难道这就是缘分,丁霁朝免不了陷入瞎想。
“我们平常都不在乡下,所以乡下的房子没有重建”。
“嗯”。
新千年初,农村掀起了一股盖房热潮,有条件的基本都把房子拆了重建成两三层的小洋楼,甚至互相攀比,丁霁朝家就是盖了个大三层,500个平方左右。许玥凝的爸爸是医生,平常都在县里,很少回家,家里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
“是玥玥回来了吗”?
“爷爷,是我”。
许玥凝家西厢房里有灯光传出,里面显然有人在等她放学。许玥凝摆摆手跟丁霁朝道别,丁霁朝才依依不舍的往回走。等他的身影没入黑暗中,站在门口的许玥凝才推开门,灯光照到她脸上,整张脸娇艳如花。
等丁霁朝回到校门口,直接傻眼,门房灯熄灭了,大门已经从里关上。丁霁朝没办法,只能往回走,学校的围墙虽然有点高,但是对从小就调皮捣蛋的丁霁朝来说,几乎没有什么难度。
找了一个无人处,一个健步,脚一蹬双手够到了墙头,胳膊使劲再一拉,整个人到了围墙上,就是这么简单。
那个时代的学生们,谁上学时没有爬过围墙?
丁霁朝爬上墙头,突然回忆起一件事情。那是小学的时候,他们几个小伙伴爬围墙玩耍。其实爬围墙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他们是从学校机房围墙边一个变压器石墩上爬过去的。
变压器,像钢铁猛兽,超然的存在。
抖音上曾经有个视频,一只逐木鸟站在高压线旁边梳理羽毛,梳着梳着,一个电弧打过来,空气中只剩下几根毛在飞。小学时没这个概念,等上了初中高中,丁霁朝学了物理电学知识后,才知道其中的恐怖。好在当年没出什么事,福大命大,他们仅仅被拉到校长室一顿猛批,不久又喊来了家长,几个人全被揍得死去活来。
这是童年阴影。
丁霁朝跳下墙头,黑暗中惊动了两个靠在墙边的人。他们本来紧紧贴在一起,空中突然掉下来一个人,吓的赶紧分开,看样子应该在嘴对嘴的进行某种动作。丁霁朝不想他们看见自己,也不想知道他们是谁,头也不回的跑了。回到宿舍,先没有进门,在门口的自来水龙头上把脸洗了一下,自来水碰到伤口,有点疼。
等他收拾妥当,才进了宿舍。
“吆吆吆,我们的情圣回来了”。
室友们洗漱结束,正躺在床上聊天,他们看到丁霁朝,纷纷抬头趴到床边。丁霁朝不知道的是,在大家眼中,他只用了一天事的时间,便把漂亮的同桌泡到手,创造了学校中最快最高效甚至是最狠的追美记录。因为大家确信,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跟许玥凝见面,她人长得美,追求的难度不亚于攀登珠峰,但是丁霁朝居然做到了,而且只用了一天,真是个伟大的奇迹。
丁霁朝被封为“情圣”,但是大家一致决定喊他禽兽。
“你们说什么那”?
刘建新:“你就别赖了,你敢说不是跟许玥凝一起出去的”?
蔡武君:“老实交代,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丁霁朝道:“我们啥也没干啊”?
“哦,原来啥也没干,那就是说虽然什么都没干,可确实是一起出去了”?室友们贱贱的嘲笑着他,心中妒忌的要命。许玥凝个子娇小,给人一种初中生的感觉,但她的样貌绝对是核弹级别的,可跟校花张红娟比肩。张红娟给人的感觉是柔弱,许玥凝给丁霁朝的感觉是坚强,让人心疼。曾经他也是张红娟的粉丝,但是今天,彻底倒向了许玥凝。
喜新厌旧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反正丁霁朝不会承认。
“许玥凝好像还是个花骨朵,含苞待放,禽兽你可得加油啊”?蔡武君一边说,一边做作的揉着自己胸口,鬼叫着:“哎呀,用点力嘛”。骚动的模样引得所有人疯狂大笑。后面的话丁霁朝已经听不下去,这帮室友,越来越污了。丁霁朝暗想,好像许玥凝确实没怎么长开,胸前平平,一张娃娃脸跟初中生没什么两样。
“少废话,菜子,把你的云南白药我用用,头上破皮了”。
“唉吆喂,你这是被打了吧?果真是禽兽,第一天就想霸占人家,结果人家不从,还把你爆了头”?
哈哈哈,蔡武君一边带着大家笑,一边给他敷药。
即将要毕业,大家马上要各奔东西,接触新的环境,所以经常开一些玩笑。丁霁朝也不生气,随他们讲好了,谁上高中时没有向往过恋爱呢?
恋爱,太神圣了。
他分不清这样算不算是恋爱?
这一夜,很奇妙,丁霁朝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失眠症状压根不存在,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一切尽在不言中。
次日一大早,丁霁朝早早洗漱,便去跑步了,地点还是在许玥凝家西边。可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到这边跑步,若说以前是不想被打扰,现在也许是想偶遇,也许是想保护某人,反正已经说不清了。
一直往前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