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箱子绑到车顶,接着开到一个大仓库旁。
闫爆问:“这是什么地方?”
张天雷说:“刑场。”
她说:“开什么玩笑,你不会是又要干什么坏事吧?”
仓库门被拉开了,走出一个人,正是小言工作室那个帅气的摄影师,热情挥手说:“哥,我按你的要求基本布置好了。”
他卸下箱子,对闫爆说:“为什么要加‘又’字,不进去瞧瞧?”
她背着手大步往里走,说:“切,当然要看。”
他和摄影师把箱子抬进仓库里,仓库里空空的,只有中间搭了一个四方的屋子。
闫爆走到屋子的门边,问:“我可以进去么?”
他点点头,她便拧门而进,传出来惊讶的声音:“哇!这也布置得太像回事了吧?”
他从箱子里把门取出来,也跟着进了屋。
原来屋里被布置成了一个手术室,手术台、无影灯、呼吸机、心跳监视仪等装备一应俱全。
她夸奖道:“这个小帅哥是何方神圣,能搞到这么多玩意儿?”
他介绍说:“这是小言工作室的言西早,拍照、摄像、布景的专家,也是我的老朋友了。”
她主动握手,说:“我叫闫雨,咱俩的姓很接近嘛,言帅哥有空给我拍个写真咋样?天天的朋友肯定错不了。”
言西早礼貌的说:“幸会,不过我不姓言,姓谭,想拍照随时OK。”说完又问张天雷,“哥,这个门装到哪儿?”
张天雷躺上手术台上左右看了看,又故意从台上摔下来,抬头看着后面的墙,说:“就装到那里。”
闫爆蹲到他旁边,跟随他的目光往后面的墙看去,问:“为什么?”
他解释道:“我模拟一遍从手术台上挣扎后掉下来的场景,如果不出意外,那块墙会是摔倒后第一眼看到的地方,如果把门放那里,肯定会成逃跑路线的首选。”
她疑惑了,问:“逃跑?谁要逃跑?”
他嘘了一下,说:“保密。”
装好门以后,他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闫爆抢过去看了一眼,震惊的问:“你这是作死吧,居然把门连到那儿?”
他拿回纸条,从门缝塞了过去,说:“等着瞧好戏吧。”
她小心的把方便门打开一条很细的缝,往门后看了两眼,马上又关上了门,偷笑着说:“太刺激了。”
他又回头跟言西早摆谈起来,让多加几样东西,这时电话响了,是刘英俊打来的。
电话里说哲哥让雅婷带上钱去一个酒吧找他,说要她去陪酒、结账,如果去晚了,或者不去,他就把视频放给一起喝酒的朋友们欣赏。
张天雷对刘英俊说:“你俩哪儿都别去,交给我就行,我还正寻思怎么联系他,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闫爆又开始打听:“谁啊谁啊?谁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回答:“就是你们女人最痛恨的骗炮海王。”
她激动的问:“我能不能一起啊?好想看看你怎么收拾这种人。”
他说:“这一次不行,我可不能辣你眼睛。”
言西早也帮腔说道:“哥说的对,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看的好。”
她说:“切,勾得人家心痒痒,又不让人家看,最烦你们这种人了,哼。”
张天雷说:“先别斗嘴了,言西早你把剩下的东西再抓紧准备准备,小雨,你把我送到那个酒吧去。”
到酒吧后,他让闫爆回家,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一个穿西装的大汉在他手背上盖了个印,不断催促他进去。
酒吧里特别吵,中间的舞池上有一个穿着清凉的DJ妹子专心打碟,头顶的灯光跟着节奏不断变换,顾客们在斑斓的灯光下忘情的举手摇头,特别投入。
他四处寻找哲哥的身影,终于在一个半圆形大卡座的中间见到这人,旁边还围了一堆狐朋狗友,他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就那么正对哲哥站着。
哲哥摆摆手,说:“哥们儿,劳驾挪一下,挡着我看妹子了。”
他不做声色,仍然杵在那里。
哲哥慢慢站起来,下巴翘得很高,说:“你几个意思?是聋还是瞎?”
旁边几个男的也跟着站起来,说:“小子,找事儿是吧?”
其中一人说:“等等,这个,这个,好像那个地铁啥来着?对,地铁侠。”
哲哥听完,双手一摊,说:“哟嚯,大名鼎鼎的地铁侠啊?不会是为了你那个相好,特意来削我的吧。”
张天雷仍然很平静,说:“视频里都是假的,我根本不会打架。”
哲哥说:“我猜就是,哪儿有什么以弱胜强,那个谁,雅婷呢?快让她过来陪我喝几杯,赶紧的。”
他回答说:“她不会来的,我代表她过来跟你谈谈。”
哲哥坐下,端起一瓶酒喝了一口,说:“要谈可以,先帮哥把账结了。”
张天雷招呼服务员,把卡座上的酒跟水果结算完毕,又额外买了二十四支小啤酒,说:“这些是我请大家喝的,不要客气。”
这些人端起酒开喝,说:“这哥们儿讲究,阿哲,咱也别太为难人家,差不多就得了。”
哲哥听完,对张天雷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子撩妹。”
他客气的说:“不过这里太吵,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聊聊?”
哲哥站起身,说:“去就去,法治社会,还能怕你不成?哥儿几个耳朵竖高点,万一听见我喊,就马上过来,知道吗?”
几个人晃着脑袋喝着酒,说:“去吧,我们盯着呢。”
酒吧二层有一个小阳台,稍微安静一些,人也不多。
哲哥不耐烦的说:“太特么冷了,你要说啥,麻溜儿的。”
张天雷说:“那我开门见山了,你开个价吧,给你多少钱肯删视频?”
哲哥一听,来精神了,说:“哟嚯,还真是个讲究人,我喜欢你,那娘们儿不就是想钓凯子、傍大款吗,只是道行太浅,被我扮老虎把这猪给吃了,换个角度看,我还特么是为民除害了呢。”说完伸手比了个三。
他问:“三十万?”
哲哥摇摇头,说:“不不不,那么高难度的体位、那么野性的浪叫,这种视频怎么可能才值三十万呢?一口价,三百万,行就行,不行拉倒。”
他淡淡一笑,说:“你这个价未免有点太高了。”
哲哥说:“高吗?不高吧,你俩直播一个晚上,少说得有八十多万,播四天不就够了吗?”
他说:“网友的钱没你想的那么好赚,没人能回回上当。”
哲哥牛逼哄哄的说:“那我不管,反正拿不出三百万,她就只能乖乖当我的睡客,等我哪天玩腻了,说不定就大发慈悲放过她,这娘们儿值不值这个价,你自己看着办。”
他叹口气,说:“三百万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哎,可谁让我偏偏喜欢她呢,行吧,按你说的,三百万就三百万,不过你得答应我,这段时间绝对不能把视频、照片流传出去。”
哲哥高兴坏了,拿出手机晃了晃,说:“哥们儿爽快!明儿个我就把这手机锁家里,保证不外传,OK?”
他招呼端酒的服务生,从托盘上取来两杯鸡尾酒,递给哲哥其中一杯,说:“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来喝一个,预祝直播顺利。”
哲哥装模作样的跟他碰了一杯,说:“有点意思,下次直播我还给你们送火箭,走一个。”
两人喝完酒,从台阶返回一层,当走进喧闹的人群时,哲哥突然就失去意识、软了下去,他马上搂住,对旁边的陌生人说:“我哥们儿喝多了,不好意思啊。”
说完,从小路把哲哥带出酒吧,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仓库而去。
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他把哲哥放到手术台上,先给脱得精光,再套上病号服,特意把哲哥的手机也放到了病号服里,然后把身子侧立起来,对着腰椎打了一管麻药,接着扣上呼吸机,接上心跳监视仪。
弄完了这边,他给自己套上了手术服,在手术台前两米远的地方架了个手机,又通过投影仪把手机的画面投射在天花板上。
一切准备就绪,他看看时间,说:“刚刚好。”
戴上手套,拍拍哲哥的脸蛋,说:“醒醒,快醒醒,到挣大钱的时候了。”
哲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呼吸面罩里口齿不清的问:“这是哪儿?我怎么不能动了?”
他指着天花板上的画面,说:“看,你在雅雅直播间呢。”
确认哲哥已醒,他便来到手机前面,说:“大家好,欢迎来到雅雅直播间,这里的视频很新鲜,我是你们的地铁侠,今天你们的宝贝雅雅不太舒服,就由我代她播一期。”
“这一定会是史无前例、空前绝后的一期,大家礼物刷起来。”
说完,他走回哲哥身边,往天花板看了看,说:“啧啧啧,礼物太少了,看来该你上场了。”
哲哥有气无力的说:“草,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他靠近哲哥耳朵,小声说:“我在兑现承诺,开直播给你挣三百万啊,不过没你的配合可不行。”
他托起哲哥的脑袋,拿起哲哥的手,对镜头挥了挥,说:“今天我们直播间来了一位嘉宾,叫管明哲,他说自己有罪,想要当着万千网友的面做一次忏悔。”
弹幕渐渐多了起来:“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今天是玩cosplay?”
“火钳流明。”
“这个小哥哥长得不错啊。”
……
他放平微微挣扎的哲哥,来到手机前,说:“他说自己长期在网上假扮富二代,欺骗无知少女,下药、开房、偷拍、敲诈,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但被你们的地铁侠感化了,说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今天,就让我们在直播间一起见证管明哲的脱胎换骨,按他的意思,接下来将对他实行阉割,希望化学阉割的网友请打1,想要物理阉割的网友请打2。”
投影上显示直播间人数已飙升到了八万,弹幕上一串串的1和2飞速滚动起来。
哲哥在面罩里发出微弱的、苦苦哀求的声音:“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小声安抚哲哥:“别激动,都是假的,你懂的,放松,放松。”
张天雷走到手机前靠近屏幕,说:“看起来,大家普遍喜欢物理阉割嘛,好的,就按你们的意思办!”
说完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