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法庭的大门,斯羽抬头看了看天。天阴沉沉的,如同她现在心情。许如风和杨大卫在狠狠地看了她几眼后,早就走得无影无踪。刘星儿也因为事务所有急事而先走了。刹那间,斯羽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孤寂和萧索之感。
“斯局长,我们现在回宾馆吗?”和斯羽同来的小汪和吕文突然出现在斯羽身边,小心翼翼地问着自己的局长。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会。”斯羽的声音夹杂着几丝颓然感。
吕文和小汪对视了一眼,小汪大着胆子问了句:“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我一会自己回去。”说罢,斯羽慢慢地步出法庭。她的脚步很慢,内心深处,她在期待那辆押解江慕槐的囚车出现。这样,她就可以再看江慕槐,看看那个依然牵挂着她,保护着她的男人。当然,斯羽没有等到那辆车。因为,那个时候,江慕槐因为病发还躺在候审室冷冰冰的地上的。在法院门口停留了很长的时间,斯羽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只得慢慢地向悦来宾馆的方向走去。
B市还是那样繁华,比起八年前,她的街道更宽了,人更多了,大厦更高了。走在B市的街道上,斯羽有几分陌生的感觉,还有几分无所归依的怅然。她曾经在这个城市度过了青春岁月中最美好的几年,也是这个城市,让她遇到了此生中不能忘怀的人。如今,还是这个城市,她亲手埋葬了那段最真挚的感情,亲手把那个人送进了监狱……多么戏剧的情节,居然都发生在这里。除了感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了。
就在斯羽沉浸自己的思维中时,一辆红色的宝马“吱”地一声停在斯羽的面前。叶圣剑那张堆着笑的脸露了出来。
“斯大局长,看不出来还有大白天压马路的雅兴嘛。你今天在庭上表现得还真不错。可惜了,我那老同学兼好朋友放弃了调查,不然,我也会和你一样,好好地作证,让他最终也不至于……”
斯羽有些惊诧地望着眼前这张脸,一时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
“对了,这可是禁区,也不敢跟你多聊,我这有点东西,本来想作其他用的,也没用上,就送给斯大局长您看看吧,”说着,叶圣剑从车窗中递出来一个牛皮纸信封,“相信里面的东西会让你有崭新的发现的。”
斯羽下意识地接过信封,才发现,于美婵端坐在驾驶室里,正意味深长地向着自己笑。
“8了,也许下次见面就是在澳洲了。欢迎你来那边旅游,我会当好你的导游。”说着,叶圣剑缩回了脑袋,车子再度飞驰而去。
望着叶圣剑的车远去的背影,斯羽捏了捏手上的信封,应该是光盘一类的东西,斯羽想了想,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向悦来宾馆飞驰而去。
回到宾馆自己的房间,斯羽将光盘立即插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中。很快,电脑中显示出一段视频。斯羽将音量开大,两个人的对话立即传了出来。斯羽看着视频,眼睛越睁越大,渐渐地,脸上出现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最后,她捂住嘴,发出了“天啊”的惊呼。
许如风和杨大卫离开法院后并没有回乾宇公司,而是找了一家咖啡厅。
“大卫,这个案子你得想办法。慕槐那个身体,可能等不到办保外就医,就……”许如风一坐下,就急急地对杨大卫说。
“我肯定是先办上诉。你那边迅速准备慕槐的病史资料,准备保外就医的手续。”
“可是,他才进去,能马上办出来么?”
“按法律规定,保外就医至少得服满三分之一以上的刑期,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病情特别严重,危及到生命的,也可以即时办。”
“哎,早说嘛。以慕槐的身体状况肯定可以即时办。我看啊,上诉都可以不去做了,直接办保外就医得了。”
“那不行,总不能让慕槐以个坏人的身份出来吧。名誉对他而言,也很重要的。我们俩啊,分个工,我负责上诉,你去搞保外就医的材料。”
“好。”许如风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手机响了。许如风拿起一看号码,没有接。
“谁的?你怎么不接?”
“姓斯的,现在,我跟她没啥好说的。”
电话响了一阵停了,可很快,电话再度响起,大有主人不接誓不罢休的势头。
“接吧。可能是有啥急事。”
许如风极不情愿地按下了接听键,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臭。
“有何贵干啊,斯局长。我可是良民。”
“如风,我知道因为慕槐的事你怪我。可是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刚刚知道了一些事情,想找你核实下。你现在在哪儿?”斯羽的声音竟是不同寻常的焦急。
“还有啥好核实的?江慕槐不是都进去了吗,你还有啥不满足的?”
“不是,如风,你听我说,这事就是跟慕槐有关。我求你,告诉我现在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另外,如果方便,请你帮我联系下慕杨,我也有事问他。”
“我在***咖啡厅。你要过来就过来吧。慕杨,我想我联系不上。你先过来再说吧。”许如风的语气放缓了些,但对斯羽的戒备还是没有放松。
“那好,你等我,我马上就从悦来过来。”斯羽急急地说完,电话已是“嘟嘟”声。
许如风若有所思地放下电话。“怎么了?”对面的杨大卫关切地问。
“姓斯的,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忽然说有事要问我,还跟慕槐有关,还让我喊上慕杨。慕槐都进去了,还有什么事值得她问啊。真不想理她。”
“别这么说,万一她真的发现什么,说不定还可以帮慕槐上诉呢。快联系下慕杨吧。我先回避下,你们谈。有什么情况,跟我联系啊”杨大卫说着,就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转身就出了咖啡厅。只留下许如风一个人望着咖啡厅外,呆呆地出起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