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的人肉酒,没听说过吧?辰州的美人,美酒,熏腊肉!我跟你说,辰州地汉子不仅爱喝酒,还会酿酒,更会做下酒的佳肴。你想想一个火辣辣的乾州美女,给你蓄酒,给你夹菜,旁边还有辰州好汉跟你碰坛子。你说是不是三宝!嗯哼~?”
“走吧,不然你的武士就要承受你的怒火了”方不觉只感觉喉咙烧的慌,吞咽了几口口水,开始催促邓天硕。
“哈哈哈哈走,武士!跑起来”胯下黑马一得令,唏律律的抬脚就跑起来。只见两道黑色的身影拉起一长串的灰尘。
看着不远的距离,真是应了古话,望山跑死马真真的。疾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得见这村落的竹房
“可算到了,我的乌骓都要受不了,什么鬼路,崎岖蜿蜒不说,还满是尖石烂桩”方不觉心疼的摸了摸乌骓的长脸,贴紧了抚慰着乌骓。这还是中途下马走了一段路呢。
“危险的还不止这些,我听方伯说,辰州最要命的是毒虫巫蛊”邓天硕满脸忌讳的表情。
邓天硕去问询了镇子里的人怎么走,夜里的行人虽然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谁曾想发生了怪事,要不是不搭理要不就是操着一口本地话,直到去了县上一家三层楼的大客栈,才找到了会说官话的小二。这一打听才知道这里叫潕县,他们要找的灞村在东南方十二里的位置。
当下,二人捆了马匹,点了一桌酒肉。好酒好肉吃的二人酣畅淋漓,连邓天硕都脱下了上衣裸露着上身,大口嚼着一块五花腊肉,大咬一口,滋出来一口油,肥而不腻,下饭也下酒。
这时旁边有对喝茶的人,激烈的讨论些什么。店小二也是闲不住的主,趁着没有别的客人,也参与了进去。几人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连方不觉要酒的声音都没听到。直到方不觉用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终于是惊醒了那口若悬河中的小二。
小二忙跑到方不觉二人桌前,一甩肩上的稍微有点黑的抹布,赔笑叫道:“爷,什么吩咐?”
“你们在那说什么呢,指手画脚的,很是热闹啊~”方不觉提起酒坛也不嚼菜,灌了一口,淡淡问道。
小二一舒紧皱的眉头,笑着说道:“小事,哈哈,就是家里母猪生猪仔,呵呵呵”
“小事?小事你们能又哭又笑的??莫不是又生儿子,又死老人?那真邪门,我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村子,太危险了,想起来我就怕,等会把我们活剥了做成肉馅,卖给别人吃,天呐,我这几斤几两都不够他们剁啊,老头子啊你怎么不教我们那齐天大圣的金刚不坏啊我们都愿意学的呀,可怜见的年纪轻轻就要客死他乡媳妇都没娶呢,呜呼哀哉痛煞良善啊”方不觉一顿快话说的小二脸直抽搐,拉长了脸,看那表情,想着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邓天硕抓起一块五花肉,塞到方不觉的嘴里。说到:“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觉你好好说话,吓得他们以为你发羊癫疯了,等下再出了人命,你看后面那桌,正在戳你脊梁骨”
店小二长舒一口气看着方不觉:“那位大爷说的对,您有吩咐只管说啊”
方不觉猛地转身,看到一伙中年人正对自己指指点点,方不觉回身的刹那还有人没反应过来,手指悬空,对着方不觉讪讪的笑。方不觉龇牙咧嘴回应
看着店小二,说到“他们听不懂官话吧!”
“除了我之外整个潕县本地人会说官话听得懂的不超过双手之数”店小二接着又说到“那几个人,刚才只以为你是外面说书的人,他们在猜你是哪一派的呢,呵呵呵~”
“好吧,说说你们刚才说的什么事,让我也替你们乐呵乐呵”方不觉也呵呵呵的笑,从邓天硕的荷包里摸出五两银子,抬起头对着小二哥眨了眨眼睛。
小二一甩抹布,盖在那银子上,手腕一用力,抹布那头一溜,随着溜走的还有桌上的银子。对着二人嘿嘿笑道,开始讲了起来。
原来是十几年前开始,来了个姓郑的县官,有一年大旱,三个月不见滴水,百姓收成不好,饿死了几百口人。
一天县老爷就在衙门口击鼓招来了县里所有的人,带来一个穿着蜀地古老祭祀服饰的中年人,县老爷称天不下雨是潕溪里的龙神发怒,要投下去县里纯阳纯阴的童子,方能解厄。
也是实在死的人太多了,全潕县的十八个村子的村长被召集到县府内,当天就决定了祭祀的一对孩童,说也奇怪,祭祀过后,过了几个月竟然开始下雨了。
潕县开始风调雨顺,但也开始有股灰色势力开始崛起,直到五年内换了三个县官,那股势力开始显山露水。
直到今年县里的老祭祀死了,他指定的新祭祀一上台就更改了老一辈的做法,从原来的一对到现在的两双,刚那阿伯说的就是他家堂兄弟家的儿女被选中了,所以现在弄得整个县人心惶惶。
“那些县官是怎么死的?简直荒唐,哪有这么愚蠢的县官”方不觉发表着他独特的想法。
“小的不知”店小二唯唯诺诺的。
“你是说今年才换的章程,开始加了祭祀的人数?”邓天硕终于吃掉桌上的菜,平缓的舒了一口气,淡淡发问。
“是啊,百姓生活好起来后,谁还会去杀死自己的孩子啊”
“什么父母官,哪有这么蠢的父母,明目张胆的草芥人命!都不不反抗的吗”方不觉一拳砸在桌子上,吓得小二蹦的老高,后桌的阿叔阿伯丢了几个铜板,匆匆溜走。
小二苦着脸,看着方不觉,无奈的说到:“大爷,你轻点,有反抗啊,那潕旗那伙人不就天天在闹事吗,今天也一定会去”
邓天硕抬头看着小二,露出诧异:“潕旗?怎么说!”
“就是一伙不服官府的章程,也是县里少有的清醒的人组成的联盟啊”小二摊了摊手说道。
“祭祀地点在哪里!”方不觉嚯的站起来一拎小二的脖子,冷冷的说道。
邓天硕抬手拍开方不觉的手,小二捂着脖子拼命咳嗽,直到邓天硕递来一锭闪闪的金子,小二奇迹般的呼吸顺畅了。
“给我们开一间房,剩下的就是你的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你懂!”邓天硕面无表情的说道。
还没等小二点头答应,接着又听到刚才的声音,“不!开两间”
“嘿嘿,好嘞”小二忙不迭的点头。走向后堂,去收拾客房去了。在上楼的瞬间,小二咧嘴一笑,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都没多少客人,王二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所有人都去了摘星楼?那张老爷今晚不是要赚翻”
小二自顾自上楼,听得身后没有声响,不自觉看了那二人的方位,哪还有人,除了一桌残羹冷炙,跟七八个翻到的空酒坛。直到屋外驭马声响起,小二才摇头笑了笑上了楼去。
方不觉跨上乌骓就往东街骑去,邓天硕在后面一抓额头,大声喊道“摘星楼在那边嘛?”
“你知道在哪里?”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怎么走啊,呐,看那边”邓天硕朝西街扬了扬手。那里三五个人行色匆匆,往一个方向走去。
方不觉气急败坏的低着头,双脚一夹,手上马绳重重扯起。跟着邓天硕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