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伙计许是见惯了此事,很快来换了桌子,并道再打碎需付双倍银子,往上叠加不封顶。
被打断的说书人又开始了说了起来。
临平便是冲着听说书来的。
众所周知,说书先生知道很多小道消息,而且会变着法的掺到传闻中,这般故事便会三分真七分假,故事也会更加精彩。
说书先生今日说的便是城主府的无尽花。
临平怀疑他是看到无尽花临时改的主意。
“便说这夜黑风高的那一夜……”说书先生刚刚张口,便有男子打断了他,“魔界的夜没那么黑。”
说书先生从容不迫,改口道:“话说这月明星稀的那一夜,魔女愁川逛至城主府后花园,你们猜怎么着?她走路不注意,竟撞到了无尽花。”
又有魔修道:“你方才还说月明星稀,愁川魔女是个瞎子不成,还能撞上无尽花?”
说书先生淡定以对,继续讲:“话说这一夜,魔女愁川撞了无尽花,无尽花那是谁?那可是花中霸王啊!”
“无尽花?你赞同他说的吗?”季星辰突然问了一句。
无尽呲牙给他看,“看我霸气不霸气?”
季星辰愣愣的摇头,“除了牙齿锋利,你并无丝毫霸气。”
无尽哼了一声,道:“你连锋利的牙齿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觉得我不霸气?”
说书先生平静无波继续讲:“无尽花见了愁川,见此女感情波折,一生竟会负许多痴情男儿,于是怒而开眼,可惜只能开一些些,如芝麻大小。”他竟还用拇指与和食指比了一下。
“为何只能开一些些?”季星辰又问无尽,“你的眼睛能开多大?”
“老子眼睛就这么大!”无尽怒了,“说书懂不懂?与事实是有差距的!”
季星辰稀奇道:“无尽花竟脾气不好。”
临平发现季星辰对无尽花很感兴趣,一直盯着她看,眼神直白的好似一个登徒子。
她拉住欲与他理论的无尽,问道:“你为何对无尽花这么感兴趣?”
季星辰看着她,道:“我想要她一片花瓣。”
“你可真是直白。”临平笑了一声,又问:“你要花瓣作甚?”
“许久不曾睡过好觉,”季星辰按着太阳穴,疲惫道:“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他的眼周确实一片青黑,应是许久不曾睡过好觉,临平思索片刻,低声问无尽,“你的花瓣取下来还会再长吗?”
无尽瞬间离她远了几步,“渣女,你想作甚?”
“……”临平毫无防备,被她吓了一跳,“我就是问问。”
无尽挥着叶子,毫不客气的用她那大嗓门道:“别想把我的花瓣送给那些狗男人,我不是你找男人的诱饵。”
“闭嘴!这都什么跟什么?”临平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拉了回来。
这么多人在这,尤其还有个说书先生,她渣女的名号恐怕要传遍整个魔界了。
“哼!”无尽傲娇的哼了一声,不再看她。
“……”真的很想抛弃这朵花。
说书先生大抵是身经百战,此种情况下竟还能稳如泰山的坐着,继续讲他的故事,只是语速加快了许多:“无尽花开了眼有了神智竟突地拔地而起想要缠上愁川愁川哪里肯被缠一人一花当即扭打一起适逢殷辞遇见制止了她们自相残杀——”他一口气说这许多,随后喝口茶水,慢悠悠结尾:“二人竟是失散多年的主仆。”
“……”临平默默朝他竖起大拇指。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见当事人都竖起大拇指,也纷纷竖起大拇指。
说书先生受宠若惊,这还是他说书生涯中有史以来第一次博得满堂喝彩。
“多谢大家捧场……”
茶馆的说书与青草地时间上是错开的,如今天色渐晚,说书先生退场,青草地却是来了许多人。
临平与西罗对这个都不感兴趣,便没有久留。
……
回了城主府,狐君总算露了脸。
临平盯着他看了许久,一脸严肃道:“狐君,我发觉你长了满脸包。”
红执淡定无比,“你瞎说。”
竟连一丝疑惑与怀疑都没有,这样的人定是十分自信且自负的。
临平撇撇嘴,回了房间,并且扔出了跟着她的无尽,“今晚我要打坐,你太吵了,去花园呆着。”
无尽被扔的火冒三丈,推了许久的门也未曾推开,最后只能憋屈的去了花园。
临走前还放下狠话:“哼!渣女你会后悔的!”
临平不为所动,进屋就联系了师兄。
“师妹,最近如何?”临江率先走了进来,临川其次。
临平叹口气,道:“昨夜刚出城主府便被红执堵了。”
临江同情的看着她,“我们接你回来吧?”
“我的魔气还未散尽,等些时候我自己便回了。”对于师兄能引开红执这件事,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临川道:“关于引狐君离开,我们还未有头绪。”
“果然……”临平叹口气:“今日我遇见了季星辰。”
“星辰?”临江与他略熟一些,闻言惊讶不已,“他现在如何?”
“与魔修一般无二。”临平道:“身形瘦了些,面容憔悴了些。”
临江沉吟片刻,问:“他可有传言中心狠手辣?”
“那倒不曾看出,只是与从前大有不同。”临平想了想,又道:“我来魔界已有几日,并未见到有人厮杀打斗,从前我们都道魔族凶神恶煞,近日相处发觉她们并不凶残。”
她说的这些,上次临江他们来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强制让她回来。
临川道:“我们上次已经发现了。”
“行吧。”说完这些,临平又问起望江门,“我平峰弟子现在归谁管?”
临川道:“暂由沈景代管。”
临平当即深锁眉头:“怎么交给他管?沈景平日便不着调,交给他岂不是要带坏其他弟子。”
“这是你们平峰自己投票投出来的,”临川也很无奈,“我本以为他们会投稳重的温宗。”
“近日让别峰的弟子尽量少去平峰吧,”临平叹口气,“别到时候都来找我诉苦。”
“这是自然。”临川道,“我已安排妥当,你无需操心。”